第九章 水牢受刑
這是哪裏……我已經死了嗎……這裏就是地獄嗎……果然，這裏好冷……好黑……
雲夕墨嚶嚀一聲，悠悠轉醒。他訝異地動了動四肢，卻隻聽到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自己，居然被鐵鏈給鎖住了！可是身下這冰涼入骨的水又是怎麽回事呢。
雲夕墨費力地甩了甩頭，睜大雙眼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被關在了一個漆黑的水牢裏麵，兩隻細弱的手腕被牢固的鐵鏈向兩邊拉伸，疼的都已經腫起來了。水牢裏的水很深，都快沒到雲夕墨的胸口處了，而且特別寒冷，隻一會兒功夫雲夕墨就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這麽懲罰自己？難道就是因為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嗎，可是自己又有什麽錯啊，自己早已心念成灰，可卻淪落到現在，連解脫的權利都沒有了。
“咳咳……這是哪裏……放我出去……”雲夕墨知道這不是皇宮。
皇甫嵐要折磨他自然會有千千萬萬種辦法，是用不著這樣大費周章地將他關在這裏。雲夕墨使勁地掙紮了一下，卻也隻是徒勞無功。自己微弱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這堅不可摧的鐵索。
“你終於醒了。”
水牢的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幽幽地自牢門邊傳了過來。隨後，牢房裏的燈被人點燃了，借著昏黃的燈光雲夕墨依稀看清了這是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男子。
“你就是雲夕墨？我還以為真的如同傳言一般是天人之姿，傾國傾城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嘛。”男子的眼睛很黑，墨色的眼睛深深地盯著雲夕墨四下打量，卻看不見一絲一毫表情。
“你是方子昇。”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雲夕墨沒有理會方子昇話裏的嘲諷與不屑，他抬起頭，冷冷地與方子昇對望，“你抓我到這裏來是想威脅皇上嗎？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皇上……他巴不得我快些死掉……”
“嗬嗬，沒看出來，你倒是有那麽一點聰明嘛。不愧是前丞相啊。”方子昇毫不介意雲夕墨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相反，他上前一步，走到水池旁邊，緊緊地盯住雲夕墨，如墨般的眼睛好似深潭一般，一眼看不見底。
“為什麽……咳咳……你逼迫皇甫嵐和親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就因為你不是我們漢族人……?”犀利的話語被雲夕墨雲淡風輕地說了出來。方子昇愣住了，他還是小看了雲夕墨。這個男子，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簡單地以色侍人的男寵，他心細如塵，聰明才智絕不容小覷。
幸好，幸好皇甫嵐現在對雲夕墨早就心有芥蒂，不會再相信他了。否則，有了雲夕墨這個勁敵，自己的計劃恐怕很難實施。
想到此，方子昇的嘴角噙出一抹淡笑：“你是很聰明，可惜，皇甫嵐已經不再信你了。你，皇甫嵐，甚至還有皇甫軒之間的恩怨糾葛我都調查過了。明眼人都知道，你打小就住在深宮，皇甫嵐可以說是你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你又怎麽會愛上皇甫軒呢。可是偏偏你最愛的男人卻不肯相信你，如此折辱你。你說你還留在他身邊幹嘛？不如，你來投靠我，我們來個裏應外合一起扳倒皇甫嵐這個昏君！到那時，我一定會拱手半壁江山給你，你我共享這大好河山豈不快哉！”
聽到方子昇說的話，雲夕墨苦澀地垂下了頭，眼眶生澀地疼痛：“你不用誘惑我。我知道皇甫嵐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可能你不知道吧，就在你的屬下帶我來的那個晚上，我就準備投河自盡的，所以我現在對皇甫嵐已經不存半點感情了。但是這片江山，夕墨就算是拚死也要守護的。像你這般拉攏民心，欺上瞞下的賣國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真是愚蠢！”方子昇見雲夕墨罵他，不怒反笑，他的一雙眸子越發深沉了。隻見他飛快地走到牆角邊，取出一根最粗的皮鞭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漫不經心地說，“既然你這麽不識抬舉，那我就隻好用我自己的方法咯。”
語畢，手腕輕揚，鞭子就劈頭蓋腦地落在了雲夕墨單薄的身上。
“啊！”雲夕墨悶哼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猝不及防的痛楚。
疼，那是火辣辣的疼痛。一鞭接著一鞭，像看不到盡頭的地獄一樣，讓人絕望。雲夕墨竭力想咬住嘴唇，不要出聲，可是皮鞭所到之處伴隨著皮肉綻開的感覺猶如萬蟲噬心般啃蝕著雲夕墨殘存的意識。終於，雲夕墨忍不住慘呼了起來，兩行熱淚順著臉頰不斷流下......
原來，自己的眼淚竟這樣不值錢呢，雲夕墨撇過頭，自嘲地想。
方子昇忽然住了手，他看到雲夕墨殘破的衣衫下那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和身上紅紅紫紫的傷疤，竟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與魅惑。方子昇覺得喉嚨有些發幹，一股莫名的火竄上了他的心頭。他甩掉鞭子，定定地看了一眼已經垂著頭昏迷不醒的雲夕墨，刻意忽略了方才心中一閃而逝的悸動，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走出了水牢。
“丞相大人，你有什麽吩咐？”水牢邊的獄卒見方子昇站在水牢門口遲遲駐足不前，忙詢問道。
“去找一個郎中給關在水牢裏的人上點傷藥，不要，讓他死了……”
“主子怎麽還沒回來啊？這能到哪去了呢！”接連幾日，碧雪都心急如焚地守在廢苑門口等待著雲夕墨的歸來。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自從那夜雲夕墨急匆匆地去麵見皇上過後就再也沒了消息。問宮裏巡夜的太監宮娥也是一無所獲。就好像，雲夕墨自那夜以後，就人間蒸發了似的。
碧雪的心頭驀地閃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不行了，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也許主子正遭遇著危險呢！她要去救主子！雲夕墨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了，所以就算整個皇宮裏都沒有人關心雲夕墨了，她也絕不能拋下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