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韓書畫撇到了趙虎臣身邊的那火車玻璃,腦海中又浮現起那抹觸目驚心的血跡和扒手痛苦的哀嚎,心中一緊的她還真有些擔心趙虎臣趁著四下沒人的時候把她給那個啥了,於是趕緊抓起自己的小包匆忙離開。
疑惑地看著韓書畫的背影,雖然這個漂亮女人沒有說一句話但趙虎臣也感覺得出來她的緊張,正要下車,卻見到漂亮女人位置上遺落了一隻小巧的白色手機。
從來都對做一個好人嗤之以鼻的趙虎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隻白色手機,這才走下火車。
跟隨著人流和指示牌,趙虎臣找到出口並不困難,當他出現在火車站旅客出口的時候,並不意外地見到那個急得團團轉的女人正在找什麽東西。
趙虎臣走上前去,那女人顯然也注意到了趙虎臣,她用一種很希冀以及莫名帶點戒備的眼神看著趙虎臣。
“你是在找這個嗎?”趙虎臣拿出那隻精巧的白色手機,手機上掛著一個小巧的鋼琴掛件,極精致。
韓書畫見到手機的時候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對於她而言這個手機本身並不算多麽大不了的事情,但讓她耿耿於懷的是手機上的那個小巧白色鋼琴掛件,那是她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資買給自己的獎勵,具有非凡的紀念意義,所以平常的時候她都很寶貝自己的手機,沒想到今天剛下火車就發現手機丟了,如果不是錢包還在的話她還以為自己是不是也被一群扒手給光顧了。
再次見到趙虎臣的時候韓書畫腦海中跳出火車上最後下車的是自己和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細節,抱著一點希望,又抱著一點對這個危險男人的戒備,向來能言善辯的韓書畫竟然發現自己有些無法措辭。
不過手機能失而複得,韓書畫格外欣喜。
“謝謝。”韓書畫由衷道,出於良好的家教,習慣於感謝一直都是她有教養的表現,但這一次卻是出自於真心實意的感激。
趙虎臣搖搖頭,對韓書畫露出一個讓她有些羞愧的幹淨笑容,說:“走的時候看見這手機在你位置上,想想應該是你丟的,所以就拿來了。”趙虎臣並沒有告訴她的是如果沒有見到她在找手機興許他就將其占為己有了。
“你要多少錢?”韓書畫一句話脫口而出,隨即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尷尬的她連忙道歉。
“沒關係。”趙虎臣搖搖頭,笑容幹淨得令韓書畫更加羞愧,轉身便輕輕離開。
看著趙虎臣的背影,咬著嘴唇的韓書畫忽然喊道:“如果可以的話,有什麽能夠幫助你的嗎?”
趙虎臣的背影停了下來,轉過身的他望著韓書畫。
見到趙虎臣微微皺起眉頭,韓書畫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這個武力異常強大的男人,她剛才可是得罪了這個男人的,雖然他一直表現得很有禮貌,而且也是自己錯在先,但韓書畫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先入為主的觀念下,韓書畫對趙虎臣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個抓著一個混混的頭發的冷漠形象,令人生畏。
“要不,給我找份工作吧?我缺一份工作。做什麽都行。”趙虎臣輕笑道。
韓書畫愣了愣,這個要求對於韓書畫而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看著趙虎臣幹淨而簡單的笑容,意識到了自己從一開始就表現得很失禮而且還很有小人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韓書畫不假思索地應道:“這個好辦,我可以幫你聯係,現在,讓我先請你吃一頓飯吧,算是認識。”
趙虎臣沒有拒絕。而且舉目無親的他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於是兩人就出現在火車站旁的一家飯店中。
很簡單的四菜一湯,正為自己生計發愁的趙虎臣沒有因為對麵坐著一個足以讓任何雄姓生物動心的漂亮女人而有所收斂,不是他不懂什麽是感情什麽是女人,而是現在的他實在沒有資本去觸及這個領域,雖然在心裏偶爾也會浮現一下對對麵這個女人的惡意意銀,但趙虎臣從來都是一個能夠很好地克製自己的人。
看著坐在對麵沒有絲毫所謂紳士風度如同風卷殘雲一樣掃蕩桌上飯菜的男人,韓書畫忽然覺得輕鬆起來,無論如何,這樣一個看似隨便的男人比那些道貌岸然人模狗樣的偽君子要可愛太多,因為做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而且火車上的食物實在不怎麽招人待見,所以韓書畫也拿起筷子吃飯,隻是她的吃相要比趙虎臣好看太多。
好說好感,韓書畫還沒有花癡到看上趙虎臣的地步,對於她這樣溫婉的女人而言感情上的衝動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且她的理智足夠克製感姓,無論如何,他們兩人都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一點不會變,起碼短時間內是這樣的。
一頓飯的功夫,兩人的對話不多,點菜,吃飯。
飯後,韓書畫習慣姓地拿出自己的手帕,那是一張絲質的月白色淡藍邊紋手帕,極精巧,上麵繡著一行小巧的字。
趙虎臣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瞧見那上麵的那一行字。
“說一乘圓教,表清淨了義,究竟圓滿,微妙無上。”趙虎臣輕輕念叨。
恰好,這聲音被韓書畫聽見。
“你信佛?”韓書畫眨了眨眼睛,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不僅對國學很了解似乎在也涉獵到了佛學。
“《妙法蓮華經》是大乘佛教的最高教義經文之一,也是最被世人所熟知的一部經書,雖然大多數普通人隻知其名不知其意,但相比其他的經書已經好了太多,我也不信佛,隻是喜歡佛教中的某些學說。”趙虎臣微笑道,這話不假,正如師父所說的,傳入中國的佛教在本質上已經被中國近千年的文化熏陶給融合了,現在的佛教實際上是受到中國傳統思想所主導的一種教義,學佛能夠世人寧靜,這是師父讓他學習佛學的初衷。
相比道教太過純粹神化的教義,趙虎臣更加喜歡比較容易接納和迎合人類心裏的佛學。
聯想到爺爺第一次見到自己在看經書時那一句極不屑的評價,趙虎臣的神情一暖之後便是細微的黯然。
那句出自於趙老驥之口的評價是什麽?沒錯,這位老人說佛教是坑蒙拐騙。
韓書畫能夠察覺到對麵這個年輕男人那細微的黯然,雖然不清楚是何緣由但出於女人的直覺她似乎能夠察覺到這個男人有著許多別人想象不到的過往,輕輕喝了一口劣質的平價茶,韓書畫沒有去追問,一來,剛剛認識的兩人關係還沒有到那個可以探究過往的地步,二來,出於女人對自己的保護警覺,韓書畫也不打算挖掘一個陌生男人的過往。
手機鈴聲響起,韓書畫微笑告罪,趙虎臣點點頭,示意她自便,於是韓書畫便拿著手機出了飯店。
很快,韓書畫就回來了,對坐在位置上的趙虎臣揚揚手機,笑道:“你的工作解決了哦,想不想知道我幫你找了一份什麽工作?”
“想必不會是清潔工和守門員之類的。”趙虎臣聳聳肩,很配合地微笑道。
韓書畫輕笑一聲,對趙虎臣說:“你可真會想,我們也算是認識的朋友了,我怎麽會讓你去做那樣的工作,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錯,所以打算介紹你去做人家的保鏢,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保鏢哦,我已經約了她到附近的一家茶座見麵,算是你的應聘,我們走吧,先去等她。”
“保鏢?”趙虎臣訝然,他還真沒想到韓書畫會幫他找這樣一個工作,實際上在工作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對韓書畫抱太大信心的趙虎臣還真沒指望能夠靠她找到工作,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聯想到自己在火車上的表現都被這個女人看在眼底,趙虎臣也就釋然,跟隨她走出飯店。
老明珠人大抵都知道衡山路有一家叫寒舍的茶坊,這家叫做寒舍的茶坊和同在衡山路的茶顏觀舍以及畫予名苑三家茶坊號稱支起了明珠的半邊茶文化,雖然這無從考究出處的話多少有些誇張的成分,但由此也可見衡山路這三家茶坊的地位。
和許多的品牌一樣,這三家毗鄰在同一個地理位置上的茶吧都擁有各自不同的消費人群,明珠的文化名人喜歡去畫予名苑,而這裏也是一些高級商業會談的首選地點,明珠的老人們,一些家底並不差的老人則喜歡去相對更安靜的茶顏觀舍,至於寒舍,則是像韓書畫這樣在明珠一群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太子小公主們喜歡聚會的場所。
韓書畫和那名趙虎臣的神秘雇主約定的見麵地點就在寒舍。
韓書畫是寒舍的常客,因此才來便有服務員迎上來。
服務員們見到韓書畫並不奇怪,實際上在高級茶坊,高級會所這樣的地方做久了自然而然會接觸到一些尋常人接觸不到的圈子,例如寒舍的服務員就都認得韓書畫,還有一批在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年輕人。隻是服務員見到韓書畫身邊的趙虎臣時這群見慣了“大人物”的服務員就有些驚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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