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酒店,一連遊玩了兩天的胭脂似乎也來了,呆在房間裏麵不再出去,反而躺在床上看以前很少去看的動畫片,看累了就睡覺,睡醒了還會再看,有時候遇見有趣的情節也會咯咯地笑出聲來,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歡樂的源泉,趙虎臣經常能夠聽見房間裏傳來胭脂的笑聲。
這才是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生活,趙虎臣到覺得此時的胭脂比尋常神神叨叨時更加真實了一些,心情好了許多,坐在外頭能夠就著並不明亮曰光看書的他也不進去打擾。
其實任何一個跟趙虎臣相處時間久一點的人都會知道趙虎臣每天都有一個雷打不動的閱讀時間,當然這個閱讀時間並不定期的,空下來了他就會拿一本書很安逸地度過一段時間,一直到又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去做,因此這個閱讀時間很多時候都會是睡前的一段時間。
現在他的手邊就拿著一本關於宗教和哲學的書,這是他在鑽研企業行政與管理和資本運作等一係列商業方麵知識閑暇之餘的科目,實際上他從很早開始就知道整個人類曆史什麽東西都在變,唯獨三樣東西永恒存在,從過去,現在,乃至於未來都會繼續下去,乃至於一直到人類滅亡的那一天,這三樣東西無非就是宗教,哲學,政治。
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其實它們之間是有很緊密聯係的,趙虎臣這個時候就在看一本相關方麵的名著,在常人看來無異於天書,但趙虎臣那並不寒酸的知識儲備就是在這一本本天書中間一點一滴地儲存下來的,趙虎臣能夠活到今天並且榮耀,並不是僥幸也不是運氣,是付出和回報的對等交換。
不多時,趙虎臣放在手邊的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合上書,趙虎臣接通電話。
聽完對麵在說的話,沉默一會,趙虎臣吩咐了幾件事情,然後掛掉電話,看時間和之前約定的差不多,趙虎臣就起身站在房間門口望著裏麵正眨巴著眼睛趴在床上看電視的胭脂,“胭脂起床吃飯了。”
“我可以過會叫客房服務嗎?”胭脂脆生生地問。
趙虎臣笑著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間下樓。
到了樓下大堂,趙虎臣坐在一側的休息區等候,沒多久的功夫,大堂門口便走進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套裙的女人,打扮中正,齊耳短發,顯得相當幹練,並沒有多餘花枝招展的首飾,著了淡妝,不濃不花哨也不出挑,容貌也隻能說是中上,然而就是一身顯然並不是尋常環境能夠曆練出來的特殊氣質讓她進門起便讓許多無意間瞧見了的男人女人側目,一身官氣啊。
趙虎臣起身笑著迎過去,伸出手,那女人也瞧見了走過來的趙虎臣,注意到他是從休息區裏走過來的笑容也緩和許多,同樣伸出手跟趙虎臣的手握住。
握住她的前兩節手指,一觸即離,趙虎臣禮貌分寸點到即止。
“之前就被書畫囑咐既然來了燕京就一定要找惠姐來好好玩一玩,說是惠姐雖然不是燕京本地人卻在這邊工作很久,也算是半個東道主,一定要好好地蹭惠姐一次才是,順便幫她把她的那份也蹭過來。”趙虎臣玩笑道。
女人叫劉惠,年紀不大,容貌也不驚人,但氣場卻很強大,竟隱有幾分蘇媚娘的雛形,她的官也不小,相對她的年紀可以說是嚇人,[***]江蘇省委紀律檢查委員會監察廳綜合辦公室主任。
劉惠笑容款款,趙虎臣剛見麵就把韓書畫抬出來套近乎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她的反感,實際上因為家庭或者工作的關係見識過更多無所不用其極手段的她看來這已經算是最溫和的那一種,而且就兩人此時半個合作者的關係而言這也不算過分的舉動,道,“東道主半個還算的過去,但讓你蹭可就不敢了,你可是住五星酒店的富豪,我這小小的公務員可請不起。”
相視一笑,點到即止的玩笑讓兩人初次單獨見麵的疏遠感拉近了許多。
跟趙虎臣預想的一樣,他的手機恰好在這個點上響起,趙虎臣告了個罪,走到一旁接電話,幾分鍾的功夫便回來,歉意道,“還有個朋友要來,他就到了。”
“哦?”劉惠饒有興趣道,看不出喜怒,不滿或許有一些但絕對會放在心裏不至於說出來,在她看來兩人之間那點扯不清楚的合作關係本來就不是能夠拿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招搖過市的,這次的見麵也是她廢了一些心思盡量不讓一些有心人察覺到的,可趙虎臣忽然主動去橫生枝節這讓她心裏多少有些疙瘩,要來的那人是誰,劉惠猜測無非就是兩種,第一種是拿她做令箭的,那她對趙虎臣就失望透頂了,第二種是拿那人當令箭的。
那人並沒有讓劉惠等多久,很快酒店門口就緩緩停下一輛國產的大眾,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溫潤內斂。
趙虎臣迎上去,從車上下來的男人顯然也見到了趙虎臣,臉上帶著笑容,走過來。
兩個男人擁了擁,來人是商壬午,一條和尋常人不同的從政道路,並不屬公務員編製,但爬升的路徑卻因為蹊蹺而更少競爭者,因此速度快得驚人,江蘇省電信副總經理,黨組副書記。
迎接了商壬午,趙虎臣便帶著他走到休息區劉惠所在的這邊,給雙方互相介紹。
顯然,同為一個省內,雖然並不在同一個體製內但因為同樣年輕和同樣名聲顯於外的緣故,他們對彼此並不陌生。
商壬午握住了劉惠的手,笑道,“之前就聽說過省內的紀檢係統出了兩顆新的政治新星,而且還是夫妻檔,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一麵。”
劉惠的笑容同樣無缺,“別吹捧我了,經常聽人說電信在新任副總的帶領下年內有望突破之前五年的盈利記錄,我對此可是感覺複雜的很,要知道今天我家被你們電信訛去的錢可不少。”
兩人的第一次見麵不溫不火,你來我往,趙虎臣在旁邊看著,雖然作為維係兩個人之間的紐帶但實際上都是在官場上混的久了的老油條,特別是劉惠,打太極做潤滑油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差,因而場麵不太可能冷淡得下來,趙虎臣則盡最大可能地在吸取兩人身上所有能對他有用處的東西,說話,手勢,眼神,在別人眼中官場醃臢的市儈和官話在趙虎臣這裏卻如逢甘露。
大堂並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趙虎臣的帶領下三人到了樓上,挑的是一個小包間,像是飯店裏的包間差不多的意思,有沙發有茶幾還有一張吃飯用的餐桌,因為隻有三個人的緣故,趙虎臣要的包間不大,三個人進屋不大不小,正合適。
劉惠有理由驚訝,作為紀檢部門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起來的公務員她很清楚一些省內能叫得出來的響亮名字,而這商壬午就是其中一個不容忽視的人,這人的背景神秘的很,她這樣從省級一線子弟出來的人多少也能揣摩出來能夠這樣的年紀爬上這樣的位置,除了真正拿得出手的能力之外還需要很大程度上的紅色背景,用官話講就是根正苗紅。
商壬午背後站著一個家族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同為家族出身的劉惠並不是尋常的老百姓,並不會因為這樣一個官二代的貶稱就戴上有色眼鏡,實際上身為同道中人的她比外人更加清楚身為紅色子弟後路固然可以通常一些走得也可以輕鬆一些但畢竟家族不是萬能的,不可能像是家族世襲一樣家長說你能上什麽位置就能上,家人最多幫你打通一些關節,而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怎麽爬上去,爬得是快是慢,還是要自己腰背匐地雙手雙腳著地一點一寸地去努力去拚,因此劉惠很清楚這個商壬午能夠年紀輕輕坐到現在的位置肯定有一套自己的辦法和能力。
商壬午是國企係統難得的新星,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而這樣一個未來不可限量的新星是怎麽跟趙虎臣搭上線的這讓劉惠很好奇,她更加好奇的是趙虎臣今天把這個商壬午叫來這邊是什麽樣的一個意思,實際上當商壬午出現之後她之前關於令箭的猜測就已經宣告打破,她做不了趙虎臣手裏給商壬午看的令箭同樣商壬午強大歸強大也還不足以拿來給趙虎臣震懾她做令箭,這段時曰的相處也讓她相信趙虎臣不至於沒有政治智慧到這樣的地步。
實際上,劉惠想的的確太多了,看著不溫不火跟商壬午打太極的劉惠,趙虎臣表情平靜,商壬午的到來當然不可能是沒由來的,事實上商壬午是他親自打電話請來的,之前商壬午就說過要跟他一起喝杯茶,這是一個接納他的信號,趙虎臣當然樂得接受,今天能夠先利用一把商壬午他也絕對不會手軟,比如現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