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能量場一步步畢竟,刹那間,許新茶心口裏的時間花猛然大盛,他身前立刻彈出一道屏障,而自己身體周遭居然也隱約升騰起了金黃色的光芒。常含平沒有料到許新茶居然也開始凝聚能量場,他一咬牙,自己的能量場又強了幾分。
與此同時,身後的幾個人紛紛一顫,像是活了過來。然而他們還沒有按著慣性繼續自己的動作,就被小基地裏屬於兩個人的能量場震得說不出來話,呼吸更是有了困難。
許新茶在一瞬間福至心靈,能量場的爆發如靈蛇一般侵入常含平能量場的縫隙當中,一步步朝他逼近,硬生生扭轉了始終處於下風的局麵。
基地裏的各種設備在刹那間粉身碎骨,牆麵上出現了好幾道裂痕。
常含平眼見不妙,端起能量槍,能量彈出膛,許新茶身後響起好幾聲驚呼。然而預料之中的狀況並沒有到來,能量彈撞上屏障的一瞬間,消散在空中,而屏障仍完好無損。
“老大牛逼!”付川川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手上緊緊抓著白駒,給許新茶歡呼了一聲。
可是許新茶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身上的能力歸根結底並不是他自己的,此時之所以能爆發出這麽強大的能量場,有一半是靠著動了時間花的根。他心底計較著得速戰速決,於是快速傾身而上,一下子就到了常含平的麵前。
他自己身為一個年輕的“人造”時間管理者,對手是已經五十多歲,把時間能力掌握得爐火純青的瘋子。
兩個人的能量場不斷地交織碰撞,都妄圖爭個你死我活,許新茶心裏栽著的兩朵時間花其中有一朵是常含平的,這會兒約莫是感覺到了常含平的能量場,意意思思往上生長,又被許新茶的能量場給嚇了回去,偃旗息鼓,不敢動了。
許新茶一瞥眼,趕著常含平開口的之前說話了:“常教授,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反派死於話多?”
“……”常含平笑了一聲,“你們不會讓我死。在我的生命安全一點上,我還是很信任貴所的,不是嗎?”
許新茶:“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我失手殺了你們兩個,出去也沒人知道。我後麵這群都是我的人,你說他們會揭露我嗎?”
身後眾人:“……”這混賬領導不會真的起了這種心思吧?
“所以未免他們有機會揭露我,我們需要到一個隻有我們倆的地方。”許新茶冷笑一聲,忽然迅速逼近常含平,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幾個翻轉動作就把常含平手裏的戒指卸了下來,扔在自己的能量場內讓它化為粉末。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能量場忽然暴增,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被逼得不得不往後退了好幾步,而基地以外的雜草樹木全都仿佛經曆狂風驟雨一般驀地傾斜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往後退的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忽然有一種熟悉又遙遠的感覺,一個念頭無中生有地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裏——
有什麽東西開啟了。
是時間領域。
“且將!”許新茶比常含平這老東西反應更快,“帶我們所有人去過去!”
陸且將不疑有他,手心中迸射出強烈的金黃色光芒。隨即基地內驟然安靜下來,基地外的雜草樹木沒了方才的“狂風驟雨”,也陡然安靜了,隻是再回不到方才的模樣。而在外圍等著的衛飛和劉論兩小隊對於時間領域的開啟並沒有特殊的感受,隻是盯著前方的視線裏忽然出現了好幾個人。
緊接著,這好幾個人裏突然不見了兩個,又有一個則掙脫他們妄圖衝那消失的兩個人的方向跑去,被守在那地方的其他人強硬攔了下來。衛飛遠遠地認出來,那好像是空研所的所長喬格。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隱約明白這估計是時研所的一場大戰。
不過他來不及細想,因為正如許新茶那混蛋小子所料,白駒果然朝著外麵跑過來了!
“到時候我會把最棘手的常含平跟白駒分開,你們就負責白駒。”許新茶在來市局之前的時候特意避開了時研所一幹人,單獨找到他和劉論說,“常含平的計劃裏,白駒是決定性的存在,他料定我不敢拿他怎麽辦,所以一旦他自己陷入困境,一定會先讓白駒保護好自己。”
劉論和許新茶的相處時間並不多,不知道他不惜命的行事作風,也從來沒有過什麽協作單位,還是下意識地把許新茶當成一個普通老百姓,擔憂地問道:“那你怎麽辦?”
“當然是去對付他啊!”許新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劉隊,你還沒明白嗎?目前這種情況隻能讓我來,你看看之前你們抓捕他的行動,有任何勝算嗎?”他根本不等劉論的回答,就自己替他答了:“當然沒有,不僅沒有,還負傷這麽多。”
劉論:“……行吧。”
麵對著已經跑過來的白駒,劉論中氣十足地一聲令下:“準備!抓!”
已經跑過來的白駒顯然沒有意識到身前身後都有等著抓他的人,頓時覺得自己是個螳螂或者鱉,無論怎麽樣都沒有一個好結局。然而他生來就不是什麽甘願屈服的人,手持一把能量槍和折疊刀,居然真的給他拚出了一條路。
陸且將見勢不妙,來不及氣許新茶這混賬東西居然就這麽串通好了所有人跟常含平一起跌入了時間領域,臉色差到極點,隻好一瞬間閃到白駒麵前拿他表達自己的不滿。白駒嚇了一跳迅速止步,手裏的刀和能量槍同時端起。
好幾顆能量彈擦著陸且將的衣服而過,在他的衣服上迅速留下了長長的裂痕,陸且將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上隱隱有灼燒的感覺。他臉色沉得要命,覺得四肢有些發麻,但還是一把抓住了白駒的手腕,稍一用力就逼迫他不得不鬆手。
他手裏的折疊長刀掉落在地,陸且將猛地一彎折他的手,白駒吃痛倒在地上,可他忽然端起了手中的能量槍,把最後一顆能量彈打在近在咫尺的陸且將身上!
陸且將的能力迅速發動,立刻退離能量彈的射程之內。能量彈打了個空,直往後麵的大樹而去。白駒登時翻身而起,手心中爆發金黃色的光芒,立刻把即將打入大樹的能量彈吸引了回來。
附著著白駒能力的能量彈與他產生共鳴,中途硬生生拐了個彎,穩穩地到達了白駒掌心上。
與此同時他迅速拉開與市局和時研所一幹人的距離,能量彈卻在他掌心上越來越大。萬齊喑心中“咯噔”一聲:“不好!他在試圖壯大能量彈的威力!別過去!迅速打開防禦保護裝置!”
然而他遠遠地一望,心中涼了個底掉,心裏大罵常含平:“跟他搞一個團夥的人怎麽都各個喪心病狂!那老東西就知道透支自己的能力跟咱們領導拚個你死我活,而這瘋子看起來是想移平這一片地方,還是玉石俱焚,大家一起死?!”
“這種不要命的行事作風怎麽這麽像某個混賬領導?!”
他氣得冒火,但他除了像許新茶和常含平那樣爆發能量場抵擋白駒那個瘋子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保護手段,何況他們的身後還站著這麽多的普通人,他們根本就受不了好幾個人的能量場的壓迫。
“時研所得多招一點人了!一年一次怎麽行!”
此時此刻,這是現場所有人的想法,殊不知他們的混賬領導已經把這件事考慮得完全了,並且還打算這事兒一過就提上日程。
白駒掌心裏的能量彈很快就壓過了所有人的能量場,同樣他自己也受不住這種不要命的透支,身體很快就撐不住了。
他隱隱綽綽地看到前麵的一大群人警惕地提防著他,不由得冷笑一聲,掌心之上的能量彈對準他們,就要發射過去!
“這下完蛋了。”陸滄見狀,苦大仇深地閉上了眼睛,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大聲道,“全部先進入時間領域!”
他們時間管理者進入時間領域會受到一定的排斥反應,但最起碼能扛過去。萬齊喑並不知道這群普通人會出現怎麽可怕的排斥反應,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扛過去,可比之目前這種即將被能量彈轟成渣渣的情況,顯然進時間領域還有一線生機。
其他時研所和空研所的成員聽了,立刻反應過來,全部自發過來,擋在了市局警員的前麵,讓他們趕緊進入時間領域。然而第一個警員半隻腳才踏入黑漆漆的時間領域,能量彈的威力在一瞬間消散了。
眾人紛紛回頭看去,隻見白駒愣愣地站在那裏,掌心還維持著一點點發動能力的痕跡,但能量彈已經隨著他驟然停止能量供應而消散了。
陸且將看到,在白駒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碎花裙子,披著長發,還挎著一個兔子形狀小包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的目光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過一秒,隻是一直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白駒,輕聲道:“小權?”
隨著這一聲,白駒的身體狠狠一顫,掌心裏那點光芒立時熄滅了。他不可置信般地一點點轉動自己的身體,又不敢完全轉過去,隻好卡在了中央,顫顫巍巍地去看身後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見到他的麵容,淺淺地露出一個笑來:“真的是你。”
宋鳴抬腳想要往前走過去,衛飛一把抓住他:“別過去,先看看。白駒現在沒有想要動手的意圖。”
白駒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如今的感受。
他方才拚了命想要逃出一線生機,結果發現自己已經是窮途末路,想要來一次玉石俱焚的時候,又被人一把拉回了人間。聽慣了常含平的話,受著常含平的保護,遵循著常含平的教導的他從來都不知道命運原來可以跌宕至此,這會兒,他從身到心都在顫抖。
站在眼前的女孩子的微笑很快就消失了,露出一個落寞的表情來:“我、我昨天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消息了,說你和那個時間研究的常教授都在這裏,我正好在隔壁市出差,所以就過來了。”
白駒的嘴唇顫了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女孩子見他沒有回答,往前走了一步。衛飛見狀,立刻比了個手勢,趁著方才白駒注意力轉移而藏身在暗處的警員迅速上前,一把把不在防備狀態中的白駒給抓捕住了。衛飛趕緊拿著時研所特製的手銬上前,幹脆利落地扣在了白駒的手腕上。
這東西可以很大製約他的能力。
站在遠處的女孩子嚇了一跳,本來想著上前的腳步立刻不敢動了,猶猶豫豫著不知道該怎麽好。
白駒隻是本能地反抗了幾下,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隻能一聲不吭地任由警方給他戴上手銬。與此同時付川川立刻跑向了那突然出現的女孩子:“您好,我們正在抓捕犯罪嫌疑人,請問您是?”
“我是謝秋,是小權的姐姐。”女孩子禮貌地朝付川川點了下頭,“本來我看到這裏拉了警戒線,就不打算過來的。但是我看到了小權,就還是沒忍住,過來了。”她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他犯了很多錯,你們可以讓我跟他說說話嗎?”
付川川看向衛飛,衛飛一點頭,謝秋便一步步上前,
白駒低下了頭,不想與謝秋對視。
周遭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仿佛是要給這一對多年未見的姐弟一個安靜的說話場所。然而他們一個站著一個被迫拷著,簡直不知道有多狼狽。白駒一偏頭,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說了第一句話:“你、你怎麽過來了?”
他又狼狽又慌張,謝秋卻笑了:“不是說我在電視上看見你了嗎?我們好歹也快二十年沒見了,又沒有你的消息,現在好不容易知道你在哪裏,我就趕著來見你了。”
“你快走吧。”白駒惶然極了,“我犯了很多錯,跟你也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之後新聞上會報道我的罪行,你從那裏得知我的究竟犯了什麽錯就行……”
他的話還沒說完,謝秋便不容置疑地打斷了他:“小權,這麽多年,你過得好嗎?想過我嗎?”
霎時,披著多年“白駒”之名飄飄忽忽不知所蹤的他驟然雙腳落地,變回了謝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