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結束，於清歡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言庭，是我沒考慮周全，當時一時間貪有趣，選擇了那個主題。”
事態並沒有好轉太多，她不禁有些懊惱。
顧言庭定定地看著她，幾秒後，抬起手，忽地在她腦袋上輕敲幾下。
“犯什麽傻？明知道這是趙鳳芝下的套而已，怨自己幹嘛？”
“我知道，但一想到給你們帶來了這麽多麻煩和危險…”
於清歡最近情緒起伏很大，一時間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回想起剛才妮妮在商場裏無措的哭聲，一時間竟紅了眼眶。
顧言庭眼眸微閃，察覺到了什麽，伸手，把人圈入懷裏。
“哭什麽？嗯？”
“我公司都要破產了，老婆孩子也要被輿'論嚇沒了，我還高高興興呢。”男人聲音低沉，似帶著笑意。
因為，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是有人會在危難的時候堅定地和他站在一起的。
“不怕，我和孩子們，我們會一直陪伴在一起的，嗯？”
“一定。”
於清歡很少聽顧言庭這樣一本正經開誠布公地講這些走心的話，他向來悶騷，很多話都藏著不說出口。
“好，我才不怕，”於清歡仰頭和顧言庭對視，眼裏閃著光，“邪不勝正，我不信搞不垮趙鳳芝。”
顧言庭聽她孩子氣般的宣言，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頭頂，眼裏寵溺泛濫。
一邊，幫趙鳳芝運營直播平台的人有些焦慮。
“趙女士，於清歡那翻話雖然信的人不多，但傳播範圍很廣，要是後續媒體等到街拍社取證，加上顧言庭一直不出現別的家暴事件，久而久之，輿'論優勢恐怕會傾向於顧言庭。”
趙鳳芝並不說話，垂眸，眼中暗潮洶湧。
半晌才說，“那我們就製造新的熱點，比如，於清歡有斯德哥摩爾綜合征，你覺得怎麽樣？
“斯德哥摩爾…”運營人眼眸亮了亮，“再好不過，管它真的假的，媒體那幫人隻挑戲劇性的相信。”
“對網民而言，他們才沒興趣知道事實，隻求有趣的有轉折點的新聞來滿足他們的娛樂性。”
趙鳳芝補充，她深知人性的弱點。
在於清歡的澄清直播結束的不到兩個小時後，心理界資深專家趙鳳芝又發布文章，文章具體分析了直播中於清歡的肢體動作和眼神意義，從多個方麵的專業角度中仔細分析，最終得出於清歡百分之百患有斯德哥摩爾綜合征。
“趙鳳芝女士在心理界是赫赫有名的，得出的結論定然是不容置疑。”網友甲大力支持。
網友乙，“雖然於清歡很慘，雖然是因為她的病她才幫顧言庭那個渣男解釋，但是我怎麽越看她也越不順眼呢…”
“趙鳳芝女士真的是牛逼，三觀正，專業性高，簡直是奇才！”
才一晚上的功夫，趙鳳芝的粉絲數又漲了好幾番，而同時，她又不失時機地宣傳了趙氏集團，一時間，趙氏集團的熱度也大大上升，而顧氏名聲一落千丈。
一整個下午，於清歡坐在電腦前，看著網絡輿'論的走向，心一點一點地涼下去。
縱使她心理素質再怎麽高，這時候確實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再這樣下去，顧氏怕是很難度過這個難關。
“爸爸回來了！”
正在胡思亂想著，卻聽見妮妮一聲歡呼，她才抬頭看向玄關處，看見妮妮小碎步猛地撲過去抱住顧言庭的小腿。
“妮妮今天有沒有聽媽媽的話？”
顧言庭微微笑了笑，蹲下來，把妮妮抱入懷裏站起來。
“嗯！”妮妮重重地點頭，“妮妮有很乖，雖然妮妮哭了…”
說著，有些沮喪地低下頭。
“嗯？”顧言庭微微蹙眉，正要問怎麽了，於清歡卻適時走過來。
“公司還好嗎，怎麽這麽早回來？”
顧言庭笑了笑，“事情一下子也忙不過來，索性早點回家陪你們。”
“嗯，”聽他這麽說，她的不安和害怕忽然散去了許多，“顧總不愧是顧總！”
顧言庭無奈地笑，縱容她的取笑。
“爸爸，為什麽今天的那些叔叔阿姨說你是壞人，要妮妮和媽媽離開你啊？”妮妮忽閃著眼問。
顧言庭愣了愣，看向於清歡。
於清歡點了點太陽穴，心想還是沒逃過去。
“所以妮妮今天是因為這個哭的嗎？”顧言庭柔聲問。
“是啊，妮妮好生氣，”女孩兒怯生生的，握著拳，“我告訴他們我爸爸才不是壞人，但是他們都不相信我，還一直說一直說，我好難受就…就哭了！”
“這樣啊，”顧言庭了然，往上顛了顛妮妮，並不以為意，“那妮妮相信他們說的話嗎？”
“當然不相信！”
“爸爸是最好的爸爸，爸爸對我們都很好，他們才是壞人！”
“這樣就可以了啊，”顧言庭捏了捏妮妮的嘟嘟臉，“隻要妮妮相信爸爸，爸爸才不管別人說什麽呢，妮妮也不要管他們說什麽，不生氣，好不好？”
妮妮用力地點頭，“嗯，妮妮不生氣，媽媽也不生氣！”
說著，伸出手要於清歡抱，還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臉。
幾乎是在一瞬間，於清歡又被感動的幾欲淚凝於睫。
於清歡把妮妮哄睡著後回房間，才開門，卻被顧言庭抱了個滿懷。
“幹嘛啦，”於清歡輕推他，“我還沒洗澡呢。”
身上肯定是一股油煙味。
“我不嫌棄。”
男人微挑眉，笑的幾分邪氣。
說著，摟著她腰的手又緊了幾分，呼吸重了又重。
“剛才為什麽轉移話題？”
他指的是他問妮妮今天發生的事情的時候。
於清歡有些窘，臉通紅，“我就是覺得你在公司處理了一整天的事情了，這件事就是個小烏龍，沒有必要說出來讓你煩心。”
顧言庭心髒某處微微塌陷，熨帖的不像話。
“你太小看你老公的承受能力了，”實在是喜歡的緊，顧言庭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啄了幾口她的唇，“以後這些事我們一起承擔，嗯？”
於清歡眼裏霧氣朦朧，低低應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