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紅衣珍惜自己的性命,那無論如何她都要躲開這一炮,這樣的話,銘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從而尋找更好的機會逃走,就算紅衣什麽都不顧也非要與他決一死戰,那麽無論最後誰勝誰負,起碼都給了索門納迪逃走的時間。

銘在使出這最後的手段時,早已經將一切都計算好了。

“頭,危險!”

“頭,危險!”

看到火箭筒的一瞬間,哼哈兩兄弟臉色劇變,兩人不約而同的撲向紅衣,企圖擋在紅衣的麵前,替紅衣承受這一炮的威力!

隻是那一切發生的如此迅速,除了紅衣與銘兩人之外,容不得第三人插手。

紅衣沒有躲閃,更沒有收手,她任憑銘的火箭炮對準她,精致的麵容上,說不出的冷漠。

那是一種對生命的冷漠,霎那間,銘錯愕。

黃霧凝成的炮彈大約有一個拳頭那般大小,自脫離火箭炮之後,瞬間在紅衣與銘之間宛如煙花一般綻放!

巨大的血腥鐮刀下墜之勢卻沒有絲毫的減緩!

咚!!!

巨大的爆炸聲隨著淡黃色濃霧的散開,火花衝天而起!

爆炸的波及將撲來的哼哈二人炸飛出去!

場地上,隻剩下黃霧,而再沒有一抹多餘的色彩!

不!

一抹鮮紅從黃霧之中飄落出來,是紅衣的頭巾,那原本就鮮紅的紅衣此刻更加的鮮豔亮麗,隻是不知道,這頭巾上,沾著的鮮血,到底是屬於誰的。

黃霧沒有立刻散開,紅衣的身影也被彌漫的黃霧所籠罩。

勝負沒有揭曉,就連哼哈二人也沒能看出,銘與紅衣兩人,到底結局如何。

不過——

就在蕭魁因再度想要掙紮爬起的時候,一個細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索門納迪,快走!”

蕭魁因心頭一顫,轉而看向自己旁邊的那個男人!

索門納迪……原來自己見到的這個人,就是索門納迪,那也就是說,銘來交易的對象,正是變亂組織的索門納迪……

蕭魁因咬咬牙,努力保持著清醒。

黃霧終於向索門納迪籠罩過去,那個聲音斷斷續續的從黃霧之中傳出。

“快走……主人的任務……不容失敗……紅衣……必須掌握在變亂組織手中……現在走……快走!”

這聲音,正是銘的聲音。

索門納迪不在疑遲,聽完黃霧之中銘,轉身就跑!

蕭魁因抬起頭,正好看見那個男人大步踏入沼澤泥潭,然後整個人都消失在泥潭之上,他想追,可全身的劇痛讓他根本無力做任何事情。

直到索門納迪的身影消失在泥潭之上,彌漫的黃霧才開始完全退散。

漫天的黃霧迅速濃縮,最終,化為一個人影,轉而徹底散去……

銘跌落在蕭魁因的正前方,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恢複到最初的蒼老模樣,臉上的肌膚不再粉嫩,而是比起之前更加的褶皺,白嫩的膚色刹那間枯黃轉而暗黑。

在銘的胸口上,一道巨大的刀口自左肩斜向下劃開,皮肉向外翻著,裏麵的內髒器官甚至都能看見一二。

不過眨眼睛,銘已經如同一個血人,虛弱無比,不服強大。

最後的黃霧散去,一抹鮮紅的身影就出現在銘前方不遠,從蕭魁因的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見那張冰冷的精致麵容。

金黃色的長發劈散開來,整齊的劉海將額頭遮住,一雙眼睛明亮且冷漠,堅挺的鼻尖上,一滴汗珠晶瑩滴透。

紅衣傲然站在那裏,手中的血腥鐮刀也恢複到正常大小,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銘,眼中滿是不屑。

“軟蝟甲……”銘慘笑一聲,又是咳幾聲,全然不顧嘴角溢出的血漬,努力的抬起一隻手,指著紅衣,“他們居然把這個東西都給了你……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怕我的瓦斯炸彈……”

“交出解藥,我給你個痛快。”紅衣的話很少,語言簡練,當銘奄奄一息之際,她根本沒興趣對其解釋自己身上貼身穿著的鎧甲來曆,她所關心的,隻是銘那毒霧的解藥。

“解藥?”銘慘烈一笑,興許是明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也變得隨意起來,“什麽解藥?”

紅衣猛然前跨一步,冰冷的鐮刀直接頂在銘的脖子上,她一字一句的再度追問道:“你那黃色毒霧的解藥,交出來!”

“反正,反正都是要死……咳咳……你覺得,怎麽死對我來說,有什麽重要的?”銘身體上的傷口仍在擴大,明明應該很痛苦的他可看上去卻似乎有種解脫的感覺,“原來他們也是你的屬下啊……我就說,凍土大地上,什麽時候來了兩個這麽厲害的人物……”

銘說著,艱難的轉過頭,根本不在乎頂在自己脖子上的鐮刀刀背,他看了一眼蕭魁因與地上趴著的王•黎波拉,重新轉過頭看著紅衣,裂開嘴,露出兩排被鮮血染紅的牙齒,擠了個無比難看的笑容,“莎貝爾•伊萬諾夫,嗬嗬,天之驕女……”

銘的手突然抓住紅衣的血腥鐮刀,用盡自己的全部力氣,張口大笑,顯得異常開心。

“哈哈,哈哈哈……紅衣,你的下場,又能比我好多少……哈哈,哈哈……鄂!!!”猛然之間,銘突然用力,血腥鐮刀直接貫穿了自己的脖子,最後一口氣,也隨之消弭。

不知為何,紅衣措手不及,直接被垂死的銘牽動著鐮刀自盡而亡。

“頭!!”

哼•德利悠然醒來,先前的爆炸對其來說明顯不算什麽,醒來之中,哼•德利也隻是拍去了身上的土灰,看上去一點事也沒有。

而看到紅衣安然無恙,他才算鬆了一口氣——對了,弟弟呢!

哼•德利猛地的一排額頭,四下望去——“哎喲!”一聲慘叫從腳底傳來,原來是不知覺間,哼•德利踩在了弟弟哈•德利的臉上,直接把弟弟踩醒了過來,這嚇得哼•德利連忙躲開腳,不過一個巨大的鞋印已經印到了哈•德利的臉上,隻是哈•德利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

“頭,頭!!”哈•德利醒來,第一時間大聲叫道,直到看見紅衣安然無恙,也鬆了一大口氣,坐起身的他使勁的揉了揉臉,這時才疑惑的問自己的哥哥哈•德利道:“我的臉怎麽這麽髒?”

哼•德利仰頭看天,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我怎麽知道?”

遠處的紅衣猛然搖晃了一下,這可直接嚇壞了哼哈兩兄弟,兄弟二人再也不逗留在原地,兩人第一時間衝向紅衣。

“我沒事……”紅衣聲音的擺擺手,阻止了想要過來攙扶自己的哼哈兩兄弟,她依靠著鐮刀站立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這才有所好轉。

哼•德利看著已經斷氣的銘,有些欲言又止。

紅衣瞥了一眼哼•德利,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哼•德利直接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倒是弟弟哈•德利還有些蒙,不知道紅衣與哥哥兩人在打什麽啞謎。

“除了那四個已經名存實亡的家族,他可能是其餘六個家族之中任何一個家族的人。”紅衣緩緩開口,平靜道:“包括——伊萬諾夫,我的家族。”

哈•德利猛然瞪大了眼睛,這次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頭兒在說些什麽!

銘的來曆必然是來自於第二世界,那麽有能力培養出這麽強大並且隱匿能力又如此出眾的戰士,隻能是聯邦十大家族之一,聯想到這次剿滅第三世界一個小小的變亂組織變得如此複雜,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專門在扶持這個組織,來對付自己等人!

哈•德利臉色變了又變,腦子本來就比較簡單的他不想哥哥哼•德利,說話之前好歹會想一想該不該說,他直接問道:“怎麽可能,家族怎麽會培養這種人來對付頭兒你!”

“沒什麽是不可能的。”紅衣自嘲一笑,不再去看銘的屍體一眼,轉過身,淡淡道:“家族內,還是有很多人不希望我順利繼承族長那個位置的。”

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哼•德利馬上打起哈哈道:“好了頭兒,咱們趕緊回去吧,羅伯特跟特文思姆朗兩個人在哪也許並不安全,咱們這次雖然沒能截獲那批藥材,也沒能找到這毒霧的解藥,不過好歹殺了那個傷了羅伯特的家夥,也不算空手而回。”

“可惜那個索門納迪逃走了……”哈•德利不合時宜的囔囔了一句,瞬間又惹來哥哥哼•德利一個白眼。

“算了,”紅衣並不在意這些,她繼續道:“這個家夥在動手之前一切都計劃好了,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索門納迪逃走,唯一讓我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麽會那麽庇護那隻螞蟻……”

紅衣想了想,對這一點還是始終想不明白。

“算了,我們回去。”

聽到紅衣的話,哼•德利立刻吹了口哨,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之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在紅衣身後,不過哈•德利則往前走了兩步,邊走邊說道:“嗯,頭兒,我把這兩個還沒死的家夥弄死,咱們就回去。”

說著,哈•德利徑直朝蕭魁因走去,他嘴中所說兩個還沒死的家夥,正是指的蕭魁因與王•黎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