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這天,卻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但他們曆經一次的大雨之後,已經不那麽相信眼前所看見的藍天白雲可以持續多長了。
“聽說藥茶的主意的姑娘出的?”清朗的聲音問道。
“嗯。”
“姑娘連這都能想到,在下佩服。”
“蘇公子過譽了,小女子隻是臨時想到而已。”
“……”
“輕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就在蘇軒還想說些什麽時,溫柔的聲音適時的響道。成飛睿厲目透過聶中輕掀起的小窗簾掃向蘇軒,惱他隻從起程後,就一起問個不停的。
“沒有。”
“那累不累,要不要歇會?”
“不累。”
“輕兒,你才病愈,多喝點水。”說著,成飛睿就把手中的水袋舉到聶中輕唇邊。
“呃,少爺,婢子自己來說行了。”聶中輕有些無力地接過成飛睿手中的水袋。
自從大病一場之後,聶中輕發現成飛睿變了好多。不時地問她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休息?她寧願他像之前那樣曖昧不明,也不想他過於親密。至少……至少這樣她不會心動。沒有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如此細心的照料下還能無動於衷。而她發現自己竟然越來越無法無視他的溫柔。
為了擺脫這種情形,一向不多話的聶中輕不時地應著蘇軒的話。
蘇軒坐在馬上無視成飛睿的冷眼,繼續問道:“姑娘喜歡山清水秀嗎?”他既然已經想好了要追聶中輕,當然把握機會,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是個行動如風的人。
“還好。”平時心煩時,去走走,看看山,看看水,可以令心情舒暢一整天。
“在下卻是很喜歡,在下生平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到處遊玩。”天下有看不盡的湖光山色可以任他遨遊。
“是嗎?”這人還真自在!聶中輕暗歎。
“姑娘這樣,是不喜歡的意思嗎?”看出聶中輕的不以為意,蘇軒直言道。
“偶爾為之還可以。”若是閑暇時去走走也無不可,但若是整天在外遊玩,卻不是她所願。她隻想有個家,一個很簡單的家。沒有紛爭,不會有人和她搶丈夫。她也不會去和別人搶丈夫。當然,若是有那麽一天,他喜歡上別的女人,就是她離開之時。
“那姑娘有沒有興趣和在下同遊呢?”
他也看上中輕(中輕姐姐)了?聞言,顧海和林興佃驚訝地看向跟在馬車旁的蘇軒。不過細細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像她那樣的奇女子,自然多人喜愛。
“哼。”書憨狠狠地哼了聲,這人擺明了居心叵測。明知少爺對中輕姐姐的感情,卻硬插一腳進來。
“多謝蘇公子的厚愛,輕兒恐怕不能跟蘇公子同遊了。”要遊也隻能跟他,成飛睿聲音驟冷。厲目狠狠地瞪向蘇軒,他果然不安好心。
“為何?難道就因為她是你的丫環?”幫她贖身這點錢,他自信還是有的。蘇軒不在意地笑道。難的是――他,蘇軒看了眼成飛睿。
“這與蘇公子無關吧?”成飛睿冷聲道。
無所謂的一笑,蘇軒索性開門見山地對著聶中輕道:“中輕姑娘如此特別的女子,給人做婢女實在是委屈了些,不如在下替姑娘贖身吧?”這樣,成飛睿就無權阻止自己帶她走了。
聽到他的話,馬車上的其他人都不覺有何奇怪了,畢竟他之前的話已經表明了其意。隻不過是沒想到,他竟然公然和成飛睿搶人罷了。
不過,顧海一細想有關他的傳聞,也就不奇怪他會有此一言了。他本來就是個不羈之人。更何況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機會不是人人有,時時有的。
成飛睿更是沉著臉,眼神如刀地看著蘇軒。想來要是眼刀可以殺人蘇軒早已死千遍萬遍了。
蘇軒繼續假意沒瞧見他的冷臉,隻是徑直看著聶中輕。
“小女子謝謝蘇公子的美意,隻是小女子本是自由身,倒是不勞蘇公子掛心了。”聶中輕心裏也有些驚奇於他的神來之語,自己和他並不相熟,他怎麽說贖身就贖身,就算有錢也不是這樣用的。不過,在此也足以看出他為人有多不羈。
“哦,姑娘竟然是自由身,那為何要為婢?”那可是低人一等的事。蘇軒有些好奇地看著甘願為婢的聶中輕,對她更是好奇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麽,聶中輕輕聲笑道:“為婢又如何?至少我不偷不搶。”這裏的人還真是一樣,永遠都小看婢女。
“嗬嗬,姑娘真豁達,倒是在下心眼狹窄了。”是啊!婢女又如何?蘇軒目含笑意地看著聶中輕無所謂的臉。
“哼,你不隻心眼狹窄。還是個小人。你明明知道少爺對中輕姐姐……你簡直就是齷齪。”書憨氣道。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也不想想,他們可是好心地讓他一路同行。
“小兄弟此言差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據在下所知,中輕姑娘和成少爺並沒有丫環之外的關係。若是有幸能得姑娘為妻,可是在下的造化。”蘇軒也不否認他對聶中輕有興趣。
妻?車上的眾人一驚,他竟然是想娶她為妻。
聶中輕也不由愣住,他竟然願娶一個在外人眼中和主子有曖昧關係的丫環。
成飛睿的臉色更黑了,他目光一凝,忍住一拳揮向那張俊臉的衝動。
但——妻。這是自己所不能給的,即使自己愛她如命,成飛睿的神情微黯。
“可少爺已經……”少爺可是替中輕姐姐換過衣服的,這就等於中輕姐姐是少爺的人了。書憨畢竟年幼,一時不敢說出大膽言語。
蘇軒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無所謂笑道:“那又如何?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們之間還是清白的不是嗎?隻要他們還沒成親,在下就還有機會。”
“你……”這人怎麽這樣!書憨氣得說不出話來。發現自己這陣子,怎麽老是遇到說不過人家這種事。之前是中輕姐姐,現在是……書憨氣難平地斜睨了眼蘇軒。
“蘇公子這也是君子所為。”成飛睿諷刺地看著蘇軒,心裏氣憤到了極點。卻得維持風度,不能真的對他惡言相向。
“好說,好說。在下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誠實了點。”蘇軒坐在馬車向成飛睿一揖道。
他倒是直白,聶中輕啼笑皆非地看著蘇軒,但……“蘇公子這話還是莫要再說了,雖說隻是開玩笑,但也太過了。要是讓人誤會了,反而不妥。”她目前還沒有刻上某人標記的意願。
“輕兒說的有道理。”聽她宛如拒絕的言語,成飛睿的心情一下子又飛揚了過來。
這是拒絕的意思嘍?!蘇軒何等聰明,又怎會聽不出聶中輕話中的拒絕之意。他故意歎了口氣,手捂胸口道:“姑娘實實在在是太傷在下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