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成飛睿等人就準備出發了,畢竟此間之事已了,是該到保名州去了。因四合院的藥物並不齊全,所以現在他們正把馬車停在善意堂前,等成佐把成飛睿的黑匣子裝好所需之藥物就出發了。

成佐等人雖說不知昨天成飛睿是怎麽說服聶中輕跟他們一道走的,但不管怎樣,事情總算是暫時解決了,這讓他們都鬆了口氣。

聶中輕安心地按了下胸前的位置,那裏有著成飛睿給的二千兩銀票,這是成飛睿早上給她的。不管如何,他這次卻是誠意十足。

“各位這是要離開了嗎?”還真巧了,隻是不知是否同路。要是同路,那麽路上就有個伴了。

正打算離開呈名州的成飛睿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發聲處。

是他?聶中輕回眸一看,還是那一身的白和真城的笑臉。整潔修長的手牽著一條韁繩,另一頭是一匹通體潔白的駿馬。看來他有白色控,每次見到他都是一身白衣,現在連馬也是白的。

而成飛睿雖說沒見過他,但也從聶中輕神色中猜出了他應就是那個神秘人。

“是你?”顧海驚道。他還以為他已經離開呈名州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

“我們又見麵了。”白衣公子似笑非笑地看向顧海。那天的黑衣人果然是他吧?!

“呃,是啊!公子又來這喝藥茶呀?”顧海適時以他那天到善意堂喝藥茶之事堵他。心裏不由暗責自己,要不是他們之前真的見過麵,他剛才的話不就不打自招了嗎?雖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但還是得嚴防有人以此鬧事。

白衣公子一笑帶過,他一向是聰明人,既然人家不想提起,那自己又何必多事。他笑著轉向聶中輕一揖:“中輕姑娘,我們又見麵了。”她可是個妙人呢!

“小女子見過公子。”聶中輕輕輕一福,雖說她現在還不是很習慣這裏的打招呼方法,但入鄉隨俗,她還是照著這裏的女子應有的方式向他行了一禮。

“公子也打算離開呈名州嗎?”顧海瞥了他手上捉著的韁繩。

“是啊!”白衣公子勾唇一笑。

“我們能在此時同時離開呈名州,也算有緣,不知公子貴姓?”顧海隨便找了個借口問道。他早就想知道他叫什麽了。現在雖知他的確對他們沒敵意,但他做那種事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場碰上。

“在下蘇軒,各位要是不介意,可以直呼在下的名諱。”他一向不喜歡拘泥於世俗禮儀。

“蘇軒?莫非公子就是浪子商人蘇軒?”顧海驚道。聽說沒人知道他是那裏人,隻知道他一身白衣,一年到頭都在四處遊玩,遊玩之餘還不忘了做生意。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但有些人卻看不起他的不羈和居無定所。是個額受爭議的人。他其實挺羨慕他的自在,卻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他會在這裏出現。

林興佃聽顧海這麽一說,也想起了平時隨鏢局裏的鏢頭走鏢時聽到的傳聞。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年輕得讓人無法相信的名人。

“區區賤名,倒是令閣下笑納了。”

果然是他。顧海對他的敵意一下子煙消雲散,畢竟他人雖有些不羈,但名聲還是挺不錯的。

同是在外闖的商人,成飛睿當然也聽過他的大名,隻是沒想到他這麽年輕,清雅。

看來是個名人呢?聶中輕微微一笑。心中無多大的想法。

書憨也好奇地打量著他,沒想到他大不了自己多少歲就已經這麽有名了。他因年紀還小,也隻是最近這一年才開始跟著成飛睿出來,固然不知這麽多。

“蘇公子打算上哪去?”顧海笑道。既然知道了對方是誰,隨便聊聊也沒什麽。

“在下此趟要到保名州。”他和一些茶商約好了見麵,順便看看自己的產業。

“哦,那就巧了,我們也是到保名州。”林興佃興奮道。沒想到他也是到保名州啊!

那就正好順了自己的意,跟著這樣一群人,這一路上就不寂寞了。蘇軒眼睛閃著光芒道:“既然同路,不知各位介不介意在下也一道走?”

“這……”顧海看了眼成飛睿,這事他卻是做不了主的。

“若是蘇公子不嫌我們沉悶,就一道走吧?”成飛睿淡然道。心中雖不是很樂意,但人家既然已經問出口了,也隻能答應了。他不喜歡蘇軒看輕兒的眼神,那眼神擺明了對輕兒有興趣。

“怎麽會沉悶呢?昨兒在下可是看了場好戲。”

“怎麽昨天蘇公子也在順償藥店?”成飛睿挑挑眉。昨天人山人海的,倒是不曾注意到他的存在。

蘇軒愣了下,原來她沒有告訴他們見過自己的事。蘇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聶中輕,聶中輕回以坦然的目光。他既沒有惡意,就不必多說。

“在下一向是哪裏有熱鬧,就往哪湊。昨兒姑娘露的那一手,真是令在下佩服。”蘇軒看向聶中輕道。眼中有著了然,隱約猜到她為何不說遇到自己的事,她還真是個省事的女子。

“公子謬讚了,小女子隻是因巧合才會知道那個法子。”這在二十一世紀,知道的人多了是,不值得驕傲。

“姑娘就不必謙虛了,姑娘說的巧合,恐怕有些人一輩子都不知道呢?”他行商這麽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由衷的欣賞。

見他一個勁兒地讚聶中輕,眼中還有著他所熟悉的欣賞。成飛睿目光一凜,並技藝地挪挪腳步,站在聶中輕和蘇軒之間擋住蘇軒看向聶中輕的眼光,“成某多謝蘇公子對在下婢女的抬舉,這隻是她的幼時頑皮之下發現的方法而已。”成飛睿看著他清雅的麵容,和眼底讓人無法忽略的光芒,成飛睿的心裏微微不安。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比蘇軒差,但若是他真有心和自己爭,就是一個最大的勁敵。

蘇軒直視成飛睿防備的眼神一會,便微微一笑:“是嗎?”看來傳聞並不全然是假嘛!可惜了,自己第一次這麽欣賞一個女子,卻已是名花有主。

這時,成佐在藥鋪裏拿著一個黑匣子走出來,“少爺,您叫準備的各種應急之藥都在這了。”

成飛睿點點頭,示意書憨伸手接過。

成佐也注意到蘇軒的存在,便向成飛睿道:“少爺,這位是……”見他一身白衣,他多多少少心裏有數。

“蘇軒公子。”成飛睿惜字如金道,多一個字也不想提。

雖然不知成飛睿語氣為何含著一絲不情願,但成佐還是向蘇軒行了一禮,在蘇軒也還了禮之後,成佐才退到一旁。因成佐畢竟隻善意堂的管事,所以並不知浪子商人蘇軒之名。他站在顧海旁邊以詢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顧海輕輕輕頷首證實他心中所想,並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顧海一向隻說有把握的話,既然他說沒事,成佐也就放下心來。

成飛睿看向聶中輕:“輕兒,我們上車吧。”又轉向蘇軒一揖。“蘇公子請了。”

“成少爺請。”蘇軒回以一揖。

成飛睿親自把腳凳拿下來,理所當然地道:“輕兒,上車吧”

見狀,蘇軒微不可見地一挑眉。就算是妾好了,受此待遇也是罕見。看來此姝在成少爺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呐。

書憨瞪大眼看著成飛睿,少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體貼了?還是對個丫環……呃,就算她日後真的是少爺的妾好了,少爺也做得太過了吧?沒有一個男人會去服侍長輩以外的女子。少爺這樣會寵壞她的。

顧海隻略一擰眉,但卻沒說什麽。

由於昨天的事,林興佃也已經知道了成飛睿的心思,所以對他此舉也沒有多大的驚訝。

“婢子怎可逾矩先少爺上車,請少爺還是先上吧。”雖說兩人已說開,但她還是他的丫環,還是要守丫環的規矩。

成飛睿瞳孔一眯,“我叫你上去就上去。”要不是她堅持要以丫環的身份跟在他身邊,那麽他大可光明正大地寵她,用不著自己說一句,她頂一句。

聶中輕輕蹙淡眉,看了眼他眼底的堅持。知道他不會妥協,不想在大街上和他爭執的她便隻好由著他,順著腳凳先上去了。心裏卻在歎,這下更是流言滿天飛了。雖說流言止於智者,但她還是不喜歡被人定位成她屬於某人的感覺。

見聶中輕乖乖上了車,成飛睿好心情地扯動唇角一笑,再次對蘇軒點點頭,這才上馬車。不過,他的這個舉動卻有點示威的意味。意思是說她是我的女人,閑雜人等離她遠點。要是讓認識他的人知道他現在的想法,一定會嚇得呆若木雞,一向成熟的他竟幼稚得為了這點小事向人示威。

蘇軒也笑著點點頭,帶笑的臉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等書憨和顧海等人也上來了,成飛睿才掀開布簾看向成佐道:“佐伯,你回去吧。”

“嗯,少爺一路小心。”說完,又不放心地叮囑顧海、書憨等人要照顧好成飛睿雲雲。

顧海等人自然滿心應諾,畢竟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走吧。”成飛睿的聲音從車內傳出來。

顧海朝蘇軒點點頭,便拿起馬鞭駕馬離開。

蘇軒一見他們走了,也跳上他那匹白馬,跟上他們的馬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