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隻見那字漸漸清晰起來。這時,聶中輕才把手上的紙交給成飛睿。成飛睿眼眸一閃,看向聶中輕的眼神透露出回頭再算賬的信息,便伸手接過那張紙,並把手上的紙張舉起來,隻見上麵清楚地出現了善意堂幾個字。雖說字寫得有點歪歪扭扭的並不漂亮,但還是可以看得很清楚上書“善意堂”三字。
成飛睿看著那醜陋的字,含笑俯首在聶中輕的耳邊道:“輕兒的字可要好好練練才行了。”
聶中輕嗔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字寫得不好看。她從沒拿過毛筆,這字自然就寫得不好看了。不過,好在這時代的字是繁體字,她大部分都還認得。不過,就像他說的,還真的得抽個時間好好練練字了。
“不可能,不可能……”金貴邊喃喃自語地盯著那上麵的字,邊抬手揉揉眼睛。
成飛睿將手上的那張紙交到金知府手上。
金知府臉色慘白地微抖著手接過成飛睿手上那張紙,雖說已有心理準備。但當真要麵對這即將讓自己的弟弟承受牢獄之災的紙張,心裏還是很難過。
顧海因為跑江湖的時間比較長,倒是聽說過可以用這些方法送密信,不過就是不知是怎麽辦到的就是了。所以他略微吃驚地看著聶中輕。
而成佐、林興佃和書憨簡直就是以神人般的眼神看著聶中輕,想起她離奇的身世,猜想她不會真的是神仙下凡吧?他們已經完全迷茫了。
而圍觀者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那到底是什麽紙,為什麽用火輕輕一烤就有字跑出來了,真是神了。
人群中的那人嚇得臉色蒼白,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中了成飛睿的引君入甕之計了。也許他們早就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出賣藥鋪的人了,可笑自己竟然還自鳴得意他們中了自己的計,懷疑狗二就是內奸,原來中計的是自己。
善意堂的大夫們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原來少爺那杯茶根本就是故意打翻的,而聶中輕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讓老大夫換上這有問題的紙。眾位大夫想到他們竟然麵不改色地在他們麵前演戲,而且還毫無破綻,不禁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其實他們隻猜到了一半,因為成飛睿隻是想讓聶中輕換掉甘草,卻不知紙張之事。
良久,金知府才回過神,他深吸了口氣,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成飛睿聳聳肩:“輕兒,還不向大人解釋一下。”
丫環?眾人的眼睛一下子轉移到聶中輕的身上。
“姑娘,這是……”金知府不敢相信一個女子竟能做到,他目光淩厲地看著聶中輕。擁有這樣的能力,若是她有心用來做壞事……金知府目光閃過冷意。
聶中輕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眼底隱含的冷茫是什麽意思。她無所謂地道:“回知府大人,這隻不過是用醋在紙上寫字,等它幹了以後,那些字跡自然就不見了,不過用火一烤它就顯現了出來。其實這隻是在有醋的地方,紙就特別容易焦黑罷了,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大夥若是不信,大可回家一試。這也隻是婢子小時候有一次玩耍時,無意中發現的而已。”這個倒是真的。
不過,後來她在網上查到真正的原因是白醋當中的醋酸會輕度腐蝕紙張的纖維,使其變得容易被高溫烤焦,在蠟燭的火焰烘烤下,被腐蝕的地方比不被腐蝕的地方更容易燒焦,因此棕黃色的字跡實際上就是被輕度烤焦的顏色。
之前因不知這時代的白醋酸性夠不夠,就想試一下。本來還想著等實驗成功了,就找個機會把這個交給還算靠得住的老大夫的。沒想到那人卻遍在此時設計老大夫,反而讓他們能瞞天過海地做好這個陷阱。當然,這也要成飛睿機警,一見她拿起茶杯,就知道她想什麽了。而偏偏此時書憨又剛好嚷嚷著衝進來,給了成飛睿佯裝受驚而打翻茶杯的假象。讓這一切都變得更加自然,讓人無從懷疑起。
知府大人愣了下,沒想到她這麽幹脆,看來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他臉色略緩,“沒想到隻是這麽簡單就能做到。”他活了大半輩子都不知道的事,偏偏叫一個小女孩給發現到了。
這時,金貴也回過神來了,他驚愕憤怒地指著成飛睿和聶中輕,“你們是故意設這個局來害我的是不是?”
成飛睿眼底精光一閃,眼睛一眯:“金老板嚴重了,在場的人應該都知道善意堂前陣子發生了哪些事,我們一直懷疑是有人在善意堂的藥上動了手腳,也許還是善意堂裏的夥計。不然,沒人會這麽清楚我們的藥鋪哪天有事先抓好藥給客人。”因為有些病人的病症都差不多,所以一般大夫都習慣事先抓好藥,免得忙不過來。但也不是經常這樣的,大夫也要快關鋪之前有空,才可以做到。而哪天有剩下的,就隻有藥鋪的人知道了。
“而這次的藥茶賣得又這麽好,所以為了預防會再次有人向它出手,便吩咐大夫們煲多少就抓多少藥包,但想到長期下去不是辦法。便和大夥商量了下,想設個局捉住那個可惡之人。偏偏昨晚老大夫卻‘不小心’多抓了包藥茶。”他們可是自己跳進來的。
“我們便正好順著將計就計,隻是沒想到幕後之人竟是金老板。隻是成某還是有點好奇,金老板是如何偷到善意堂這藥茶的呢?據我所知,我們藥鋪可是隻有老大夫知道它藏在哪呢!不對,也許那內奸也看到了,因為我們可是特意設這個局來捉他的,所以也就沒必要太過防止讓那人去偷窺。那麽請問金老板是如何得知涼茶是放在哪的呢?難道……”成飛睿說到這裏,停頓了下,讓眾人自行想像。
“那內奸是金老板派去陷害善意堂的?”果然不出所料,人群裏立馬就有人說出成飛睿想引導他們說出的話。
“可惡,原來真凶是金老板,害我還冤枉是善意私自賣假藥,害得我拉肚子。”有受害立刻大叫。
“真是太壞了,怎麽有這麽壞的人。”
“他簡直就不是人,仗著自己有錢和有個當官的哥哥,就隨意害我們這些老百姓。”
“還讓我們誤會了善意堂,差點害了好人。”
一時間,群情洶湧,紛紛舉起拳頭就想衝出去揍死那沒良心的無良藥店老板。
金貴嚇得忙往他大哥身後躲去,就怕他們下一刻就圍上來把自己給撕了。
聶中輕看了人群中的那人一眼,隻見他麵如土色,慌得想離開,無奈卻被林興佃死死地抓住。
知府大人震驚地看著金貴,叫道:“什麽?阿貴,你還叫人在藥裏投毒?你平時蠻橫點就算了,如今卻……”幹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知府大人氣得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掄起拳頭就往金貴打去,“我……我今天打死你,也好不叫你給祖宗蒙羞。”很顯然的,他也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到底做了些什麽。
“大哥,不是小弟放的。”金貴邊躲閃金大人的拳頭,邊叫道。可惜金大人又不是笨蛋,怎麽會分不清事情的真假。若不是他放的,大可堂堂當當地站出來說不是他,為什麽要躲在他身後。
成飛睿在一旁冷眼旁觀知府大人教訓弟弟。
良久,知府大人才喘著粗氣,氣哼哼道:“你還不快說,到底是誰幫你做的這些壞事。”
“是……是善意堂藥鋪的一個叫方中的夥計。”金貴怕再討打,費話也不多說,便把人給招了出來。
“來人,把方中給我帶上來。”金知府氣哼哼地看向人群。
“在這裏,大人,我現在就帶他過去。”林興佃指著身邊的方中道。
金大人眼光狠厲地瞅向方中,臉上有著憤懣,要不是他幫著金貴,金貴一個外人就絕對做不了這下藥之事。隻是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家可是被他弟弟給拉下水的。
藥鋪裏不知情的人全都一臉震驚地看向方中,不敢相信看似老實的他竟會做出這種事。
方中?狗二不敢置信地看著方中,“方中,這不是真的,是金老板冤枉你的是不是?”狗二滿懷希望的問,他不相信老實的方中是這種人。在藥鋪裏和他最好的就是方中了。
方中整張臉慘白如紙,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就在早上,他還夢想著做順償藥店的管事,不相信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林興佃撇撇嘴:“是不是冤枉的,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說完,林興佃便把方中押上前。
成飛睿掃了眼被林興佃押著走過來的方中,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震驚,顯示他早就對這一切
知府當然也沒錯過成飛睿不刻意掩飾的神情,看來人家早就設好了陷阱,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了。不過這也怪不得成飛睿,願者上鉤,要是他們不起貪念,人家不也捉不到你嗎?金知府心中暗歎金貴的貪心,也感慨自己對他的縱容最後竟然成了害他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