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郎,你糊塗了?”她站起身推開他的身體,走向窗邊打開窗子指著外麵對他說:“怎麽來,怎麽回去!我已經沒有退路,你也給不了我退路。阿雪是個好女孩子,你跟她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我即給不了你幸福,甚至還能給你帶來災難,你從來最是知曉如何才能明哲保身。回去吧!這裏以後不要再來了,不歡迎你。”她決絕轉身,背對著他,不讓他看到她眼中的痛惜。
對不起!既然連開始都不可能,何必給對方念想?不過是徒增傷心罷了!
這天下之大,傷心人又有多少,她不希望他是那一個。
“你撒謊!”謝家齊走到窗邊拉住她的手,隨手將窗子關上,咬牙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短,足夠你了解我是個怎樣的人。所以我認定的事,一定要做!既然你怕,你擔心,那麽現在就讓這些都消弭。”他說著,大力將她拖到窗邊,用力推倒在床上。“柳瑤,我今日就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我想他們即便是再想得到你,也應該不會要一個已經不是完璧之身的你!”
“你瘋了!”聽到他的話,柳瑤尖叫一聲,可轉眼間謝家齊就撲在了她身上。雖然有功夫在身,可如今這素來靈巧的身子也不知怎的了,一碰到他的手就一寸一寸軟了下來,不過被他壓在身下,竟是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阿瑤……”謝家齊微眯著雙眼,壓住她的手在頭頂,朝著那嚶嚀不斷地紅唇印去,紅豔豔的,飽滿欲滴,誘人非常。
“放、放開我!即便你今日得到我……”她艱難的喘了口氣,他便將那誘惑的小嘴堵住,將她接下來的話含在口中,如那日一般,甜甜的,像是林間甘露,他急切的想要得到更多,微微抬眸,卻見那眼角落下一滴淚。
他忽的就怔住了,這般強迫奪來的,她願是不願?她定是不願的,沒有女子在沒媒沒聘的就跟了一個男人,這是苟且。他這般注重名聲的人,怎的就可以輕易的毀了別人的清白?更何況,身下的人兒,是他心中歡喜的女子,他想要保護的人。
他已經失去太多太多想要保護的人,以前是沒有能力,如今有能力了,卻要親手毀掉嗎?
柳瑤緩緩睜開眼睛,便見到他愣愣的看著自己,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微微垂眸,站起身,說:“對不起!”
傻瓜,沒有對不起!這句話在她腦中倏然過了一遍,衝口而出,兩人都愣在當場。謝家齊眼睛登時就亮了,險些灼傷了她的眼眸。她在他心中位置特別,而他在她心中,位置又堪比尋常?可他卻是別人喜歡的人,而那個人,曾經與她有恩。她發誓過,這一世,要還盡她的恩情。
“你走吧!今天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她整理好衣服強自鎮定的看著他,目光卻不曾看向他的眼。
“你難道在擔心王雪?我說過,我跟她根本不可能。阿瑤,你怎麽還不明白,我歡喜的是你。”衝口而出的表白,卻不能讓她回心轉意。見她根本不為所動,謝家齊皺眉道:“你難道已經有抉擇?是王平之?”沒等她回答,他一臉不置信的說:“就是因為那仇恨?”在他的眼中,她從來不是那種為了報仇而不擇手段的人,一直以來她都是從容而理智的,可如今卻被仇恨迷惑了雙眼。
柳瑤沒有吱聲,她別過頭。他又道:“你應該毀掉的不是他,而是袁亱啊!最後是他們一家人害死你的,是他們貪圖利益富貴殺害了你。你難道就從未反省過,前世之所以會變成那個樣子,你自己本身不是有問題的嗎?身為名士品評一個人太過尋常,阿瑤……你在這個社會活了兩輩子,難道還不明白,能被名士品評上一句,不管是好是壞,人都會接受不是嗎?如你這般,反抗的又有幾人?而這世間,能重生歸來的又有幾人?你有這個機會讓失敗的人生重來一次,為何還要執迷不悟去毀了自己新的人生?難道你就對得起那廟裏的菩薩?你就對得起為你而死的母親,還有為你寧可陷入重重爭奪中的父兄嗎?阿瑤……難道真的甘心就這樣再一次被他毀了,再一次毀在你自己的手裏嗎?”
他走上前幾步,將她顫抖的身子圈禁在懷中,搬過她的臉讓她麵對著他,摩擦著她的臉輕聲說:“還是你對他的心,早已從恨演變成另一種情愫?”
“不可能!”她想都沒想便否認了,從始至終,她都是恨他的,即便是現在,她依舊是恨,可是她卻忘了,當念一個人久了,不管是愛是恨是怨是嗔,那人的影子都在心上深深烙下印記,然後終身難忘。
“阿瑤,難道你沒聽說過嗎,你長期恨一個人,以至於那個人的影子在你的心底越印越深刻,到最後都揮之不去。阿瑤,你的初衷已經改變了,不再是單純的報仇,若不然,你為何苦苦抓住他不放?”
“是因為他不僅能給我我想要的,甚至還能幫我報仇。”
謝家齊一愣,慘然一笑說:“是的,我什麽都給不了你,因是他種下的,這世間除卻他,沒人能結的了這個果。”話閉,他又吼道:“難道他會為了你毀掉他妹妹的婚姻?”
“會!”她篤定點頭說:“你瞧,為了表態,連廟宇都還給我了,更是知曉我急於用錢,連銀錢都送了。王桐已經失去價值,被家族放棄,他的為人你最是清楚,你認為他會為了王桐而至家族而不顧嗎?不會!你我都知曉,所以不過是死了丈夫,能成全她的未來,即便是王桐也是樂意的。”她冷靜的分析著,將人性給分析的透徹無比。
“如此,你是怎樣都不回頭了?”他鬆開她,連連後退幾步站定。
“是!從重生回來,我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對生死也不那般執著。”
“所以,你要負我?”他看著她的眼,想從那裏麵看到慌亂心痛的情緒,可是他失敗了,那墨色深深的眼,一如從前般深邃,好似從未變過。她的心始終清明無比,重生回來,隻是為報仇而活。
“郎君說笑了,你我根本沒開始過,又何談誰負了誰?”她淡漠一笑,眸色裏一片漠然。
謝家齊聞言閉了閉眼說:“成!今日就當我沒來過這裏。”他轉身推開窗子,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隱藏在黑暗中的少女,那微弱的燈光並未照亮她的心,反而將她仍進另一個黑暗的角落裏,任由她自生自滅。
謝家齊走了,她躺在床上,卻睡意全無。
謝家齊對她的心,她早就有所察覺,她不是傻子,更不是那些未經曆過情愛的少女,她曾經轟轟烈烈的愛過,更是被自己深深陷進的愛情所傷,所以在謝家齊可能不知曉自己心中所想的時候她便已經察覺到了!因為他的眼神,不再似從前的事不關己,而是認真,認真的想要了解她看到他的內心,而她在他麵前可悲的是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輕而易舉的被他闖入。
腦中的思緒很亂,一會兒是謝家齊,一會兒是王平之,又一會兒是父母,一會兒是哥哥,一會兒又是王雪,還有姬無塵看向王雪的目光,將所有的愛戀全部埋藏在心底,或許姬無塵是知曉的,可在王雪的心中謝家齊的位置又那般深切,深切到她的心根本容不下第二個人……那麽她究竟知曉不知曉,姬無塵對她的心呢?
迷迷糊糊中不知何時睡了過去,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桃心過來伺候她梳洗打扮,說司馬永和派過來接她的人已經到了約有一個時辰,聽說她還未醒也沒敢打擾。桃心還說如今連皇宮裏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看來危險的同時卻能享受一把此生享受不到的。
柳瑤知道她說這些話是想要安慰她,告訴她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她是個目光短淺的人,隻享受眼前的利益,不去管未來如何。隻是想讓她心中好受一些。
那日隻做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裙,如今那件換了下來,又隻能穿上水玉色衣裙,那點點俗媚又被壓了下去,看上去那略有憔悴的麵容竟又是優雅淡然,出塵如仙。
換好衣服用了早飯,她方才姍姍而去,那些人絲毫沒有惱怒不說,誠惶誠恐的將她扶上馬車,穩穩的出了柳園往覆舟山方向去了。
出了柳園桃心借著偶爾掀起的簾子看向外麵,轉過頭小聲說:“是王謝兩族的人。”見是司馬永和將人帶走了,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遠走了。
“女郎,你嫁給皇上,是不是就全解決了?”桃心跪伏在柳瑤跟前兒,輕聲問。
柳瑤聞言輕輕抬眸,搖搖頭說:“即便他是皇帝,即便他真的不似表麵那麽簡單,可他依舊不能奈何的了王氏。如果我嫁給他,那麽王氏一定不會任由我活著!但如果我嫁給王郎,那要我命的就是謝氏跟皇上,如果我嫁給謝氏……那麽結果同樣。”
“怎麽會這樣?”桃核驚訝的張大嘴巴,怎麽都想不通,為何結果會是這樣。“那為何昨天晚上謝郎要帶您走您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