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通了!
貝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隻知道腦海之中一直徘徊著孤禦寒憤怒冷漠的臉,還有那怒吼聲,把她的神誌混亂得一片蒼白。
英兒端來一杯茶遞給她:“貝貝小姐,先喝口熱茶去去寒。”
被動地伸手接過茶杯,她的手是冰冷,握住杯沿,她汲取熱茶的暖,才讓自己失掉了的意識慢慢回籠。
抬頭,她的眼睛已經恢複清明:“英兒,你……也覺得是我把萱寧公主給推下湖裏的嗎?”
英兒一愣,想了一下,才斟酌著回答:“貝貝小姐,奴婢不曉得該怎麽說,奴婢什麽也沒有看到,但是,現在王宮上下都在謠傳小姐是最毒婦人心,說小姐恃著王的寵愛就膽大包天,為所欲為,還……還敢對公主行凶,他們說……說……如果讓小姐當了王後,不知道小姐哪天會……會一個不高興地拉他們出去看透呢。”
聞言,貝貝垂下眼眸,不用英兒再詳細描述,她已經可以想象到除了這座宮殿外,其他的人都在謾罵她的模樣。
見貝貝不言不語的模樣,英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掙紮了一下,她欠了欠身,生疏地行禮:“貝貝小姐,英兒先退下了。”
沉默地點點頭,貝貝的嘴角忍不住有些苦澀。
她可以感覺得到,就連一向跟她最親近的英兒也在懷疑她了,孤禦寒現在估計一定恨不得掐死她了吧,畢竟……她把他最疼愛的妹妹害到湖裏去。
伸出手,她定定地望著自己的手掌心,努力地回想著那一幕……
她記得,在最後的那一刻,是她先撤消力氣的,不,應該說是她首先沒有了反抗之力。
按道理來說,她不可能會再有力氣去把很凶的萱寧公主給推到湖裏才對啊,可是……萱寧公主又的確掉到湖裏去了。
忽然,她的腦海靈光一閃,難道……
她杏眼亮起,難道是萱寧公主故意設局讓她往下跳的?
她肯定自己最後是沒有用力去推萱寧公主,她甚至感覺到當時她的手並沒有碰到萱寧公主,因為當時她正準備放棄反抗,就感覺到紫色的蛇不再攻擊她,所以她才睜開眼睛去看情況,誰知道萱寧公主在那時候便掉到湖裏去。
那麽,萱寧公主是假裝的!所以……她可以想辦法找萱寧公主當麵對質,她絕不受這不白之冤!
隻要孤禦寒肯相信她,那萱寧公主的獨角戲就不可能唱完,他會相信她的吧?即使她再怎麽討厭一個人,也不可能下手去害那人的性命的,頂多隻是小小惡整一下。
他懂她的吧?
想到這裏,她幾乎是雀躍又有些忐忑地倏然站起來,腳步飛快地走出寢宮。
然而,她才剛剛踏出門檻,英兒便不知道從哪裏閃身出來,有些緊張地看著她:“貝貝小姐,你要出去嗎?”
望著英兒像是防賊一般的表情,貝貝不得不說對英兒有些失望,她很艱難才扯開一抹慣有的親切:“英兒,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這一切,但是,我現在必須馬上去見孤禦寒,我有話要跟他說。”
“不行哪,王現在在給萱寧公主運功治療,這時候王是不會見任何人的。”
貝貝抿了抿唇,才想說話,便聽到外頭隱隱約約響起守衛不知道跟誰爭執的聲音。
“……王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進入寢宮內……”守衛的聲音很機械式。
“我們隻是來跟未來的王後聯絡姐妹感情的,相信王也不會反對。”
貝貝凝神一聽,便知道那是馬佳慧嫻的聲音,她想了想,然後繞過英兒往外走。
“貝貝小姐,貝貝小姐……”英兒急忙跟上去,想要盡最後的力量去攔住她。
貝貝不理會英兒的阻攔,徑直來到寢宮的大門處,她對著守衛說:“讓她們進來吧。”
“不行,王的命令我們不能違背。”兩名守衛齊聲拒絕,表情很硬,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看著貝貝的眼神暗含著一絲不以為然。
即使知道這兩名守衛也聽聞她“歹毒”的風聲,才會用這種很不客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但是貝貝還是感到心頭非常不舒服。
“好,她們不能進來,那我出去總可以了吧。”
貝貝有些氣悶地當著兩名守衛的麵,故作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你們不是要找我聯絡感情嗎?那就走吧。”貝貝冷眼掃過麵前的這些女人,不用說,她們一定是為萱寧公主“討公道”來的吧!
然而,當她走出寢宮外的時候,她就有些退縮了,因為……外麵來往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對她露出友善的眼神,她每經過一處,就會聽到背後傳來低低謾罵的聲音。
“這麽歹毒的女人要當我們的王後?”
“她不配……”
“如果公主有什麽三長兩短,王會親手解決這個壞女人。”
種種不同的話語,如夢魘一般跟著她,走到哪跟到哪,她曾試圖讓自己不要去聽,但是那些聲音就像刺一樣鑽進她的耳膜,震得她的精神幾乎要崩潰。
她佯裝無所謂地繼續走路,隻是,握緊的五指一直的收緊,直到指甲陷入掌心,她也不曾鬆手。
原來,輿論的壓力是這樣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漸漸地,那些人好像篤定她不敢對他們怎麽樣,於是指責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幹脆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都光明正大地對她撇鼻子瞪眼睛。
周圍,盡是不善的氣息在圍繞著她,她想,如果她現在不是孤禦寒的女人,估計早已經讓這些人給圍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