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白貓道:“朱雀族長,那我倒還看走眼了,罷了,既然朱雀族長放話,那我們便姑且信一回,黑貓,帶上眾人撤退。!”說罷,便轉身就走。但他轉身的一刹那,一枚袖箭冷不防朝著唐龍炎的腦袋飛了過來!

大意了!秦義雲見白貓轉身,當即鬆了口氣,卻未曾想到白貓會忽然對唐龍炎發起偷襲。看到白貓神色間的那抹厲色,秦義雲當即心中一沉,看來這白貓真是要置唐龍炎於死地!

唐龍炎也是一驚,但袖箭是衝著他來的,他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但無奈體內真氣耗盡,眼下又難以聚集防身,而從黃馨悅眼中的疑惑與擔憂,他又確信這一箭是白貓衝著自己來的。

沒辦法了,拚了!唐龍炎來不及多想,他當即將黃馨悅朝著秦義雲方向推去,自己將全身散亂的真氣聚集在手中的伏魔劍上,隨即抬起手來,朝著袖箭飛來的方向揮去。

“叮”的一聲脆響,隨即又是“哧”的一聲,卻是唐龍炎斬斷了飛來的袖箭,但手中的伏魔劍卻被那枚飛來袖箭的餘勁震落,插到了身後的柱子上,其勁力可見一斑。

白貓一發袖箭飛出,第二發,第三發袖箭接踵而來。而唐龍炎方才一招之下,全身真氣氣力早已消耗得幹幹淨淨,當即神色一凜,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由遠及近,破空而來的兩枚袖箭!

就在此時,唐龍炎忽覺周身一震,四周的火靈之氣忽然間洶湧的朝著自己的身軀瘋狂的灌注而來!此時他的身軀本就如幹涸的田野,正需要這些靈氣的灌入,他當即毫無顧忌,猶如鯨吞一般瘋狂的吸收起來。

一雙眼眸,瞬間變成了赤色,唐龍炎右臂一伸,竟然輕鬆將兩枚袖箭接了過來,完全沒有了方才的頹勢。而那朝著他身軀灌注的靈氣似乎並沒有停歇,縈繞在他四周的真氣已然隱隱間形成了一股淡紅色的霧氣,不停地在他的四周轉動,然後,被他的身體吞噬。

白貓見到這忽如其來的一幕,也禁不住的停下了手中的攻勢,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唐龍炎身上的那股威勢,已經慢慢的膨脹開來,仿若一隻幼獅慢慢長大,在夜空中睜開了那狩獵時尖銳的雙眸!

在眾人或驚異,或豔羨的目光中,隻有抓著黃馨悅的秦義雲無奈的搖了搖頭,歎道:“果然是朱雀的天承之力,浴火重生,當年唐烈雲老族長的決定,眼下看來,是對的。”

想不到,他也是傳承之身,難怪爺爺誌在必得。望著在夜空中猶如盛開紅蓮一般的唐龍炎,黃馨悅心中滿是痛苦與無奈。她見白貓等人一時間又沒了辦法,當即道:“白貓,你領著黑貓和兄弟姐妹們先退下吧,我自有安排,到時候自然有烈風聯係你們。你們去吧。”

黑貓點點頭,道:“謹遵小姐號令。”隨即上前拉住還有些不服輸的白貓低聲道:“白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他功力大進,眼下小姐又在青龍一族手上,已經有多名姐妹受傷,我們還是先退吧,小姐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無論如何,縱然是逃不出來,傳遞消息還是沒問題的。走吧!”

白貓不甘心的望了望唐龍炎,見他已然已經手握伏魔劍,傲然獨立,當即隻能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原來,你也是會情感失控的。黑貓見白貓憤然離去,心中黯然,當即命眾人緊緊跟上。

唐龍炎見他們遠去,這才緩了口氣,走到秦義雲麵前,問道:“義父,青龍一族傷亡如何?雷冥呢?”

秦義雲似乎並不在意一旁的黃馨悅,答道:“雷冥去指揮城外我青龍一族之人去了。我青龍一族傷者二十餘人,萬幸你出現得早,及時停止了雙方的爭鬥,否則我族定然死傷慘重。”他隨即轉過身子,朝黃馨悅一躬身,感激道:“黃姑娘深明大義,我代表青龍一族對黃姑娘表示感謝,若無你一聲令下,隻怕今日京兆府要血流成河。黃姑娘甘願以身犯險,自願做炎兒的人質,這才將事端化解,但如此一來,隻怕如同袁青禦一般難以與黃前輩交代啊。”

卻聽黃馨悅黯然道:“秦族長嚴重了,此事,你不必謝我。事已至此,雙方未出現太大的傷亡,便已是幸事,我亦不希望二十年前的事情再度發生。”

唐龍炎見黃馨悅這般神色,當即心中了然,道:“黃姑娘,朱雀族長,傳承之身,並非我有意相瞞,你我兩族間的恩怨,雖非你我造成,但卻會是你我來了結。今日之恩已報,以後此事休得再提。事已至此,就此別過吧……”我幼時救你,你今日已報,你我之間,已再無瓜葛。他後麵幾句話交代得含糊,雖然秦義雲不得而知,但黃馨悅卻能理會他話中的含義。

“再次見麵,便是仇敵麽?”黃馨悅深吸一口氣,口中的語氣慢慢變為了堅毅。

“下次再見,便不再留情!今日,便不遠送了!”唐龍炎轉身走出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當即轉身走來,從身後取出一把長劍,道:“君子不趁人之危,黃姐姐,天絕劍奉還。”

隻三個字,讓黃馨悅不禁潸然淚下,她一把奪過天絕劍,朝天空一陣清鳴,卻見一隻大雕從天而降,她起身站在大雕之上,就此,飛離此地。

縱然我不救你,你依舊有自救的辦法,隻可惜,我卻依舊那麽義無反顧。唐龍炎低下頭來,望著手中的寒冰玉,苦笑無語。寒心妹妹,你曾告訴我,不可見死不救,今日我所做的,到底對不對呢?

唐龍炎正兀自在那裏惆悵,卻有一人策馬而來,正是方才不見蹤影的秦雷冥,他見秦義雲與唐龍炎皆在,當即翻身下馬,笑到:“大哥,這次多虧了你啊,要不然雲崖真要在這玉簫樓留宿了。他要真敢這麽做啊,非得給我爹剝了皮不可!”

秦義雲也走了過來,笑到:“不僅如此,炎兒還將我青龍一族的後患除去,讓我這個族長沒了後顧之憂啊。”他隨即轉過頭來,厲聲喝道:“雲崖,我青龍一族為你一人,幾乎損失慘重,你以你一人一時之氣,讓我的兩個兒子為你出生入死,更幾乎將我青龍一族推向死亡的邊緣,你可知錯?”

他身後的秦雲崖被秦義雲如此嗬斥,當即冷汗直流,他也知此事皆由他不慎被捕造成,若非他被囚於玉簫樓中,唐龍炎等人也不至於如此緊急便要實施計劃,是以在秦義雲訓斥之時他連頭都不敢抬起。聽得秦義雲說罷,這才咬牙道:“屬下該死,屬下一時疏忽,讓我青龍一族族人受損,更累得兩位公子奔波死鬥,我願受罰,請族長降罪!”他知自己罪無可赦,當下也不苛求秦義雲開恩。

秦義雲尚未答話,卻聽秦雷冥急道:“爹,這玉簫樓本就是我青龍一族大患,雲崖隻是心係我族安慰,雖不慎被抓,引起計劃變動,但他敢於孤身一人前去解救我族安危,隻憑這一點便能將功贖罪,若您責罰他,那豈不是讓我族之人寒心?況且他率青龍士兵於我族之地剿滅亂黨有功,爹你尚未賞賜,今日我便是不要了這份功勞,也要保他無罪!”

秦雲崖見秦雷冥說的誠懇,當即大為感動,心中不禁一熱,道:“少主,不值得!是屬下不對,族長的責罰是應該的,屬下何德何能,要少主你不必為我請命!”

唐龍炎見狀,當即單膝跪地道:“孩兒也願不要這份功勞,請義父不要責罰此等忠勇之士!”

眾人見狀,當即全體跪下,齊聲道:“屬下願不受功勞,請族長開恩!”

卻見秦義雲雙目一掃,喝道:“放肆!你們這是要造反麽?此事我尚未定論,你們何來開恩之說。還不快給我起來!”他見秦雲崖依舊伏地不起,當即低下身子將他扶了起來,沉聲道:“此事皆由於你行事莽撞而至,念在你平日有功,加上眾人為你請命,那便隨了你們,功過相抵!我不再追究你此事的責任!”

秦雲崖一聽之下,略微有些吃驚,當即道:“族長不可……”

“胡鬧,難道你又想違抗族長的命令?”秦義雲神色漸漸轉好,但依舊沉聲道:“但你這性格,要給我好好改改了,青龍一族百廢待興,不要讓我失望了!”說道後麵,已然滿是笑意。

“屬下,定不負族長所托!”秦雲崖一時激動,當即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他一轉身,朝著秦雷冥與唐龍炎深深一拜,泣聲道:“有勞二位少主。”

秦雷冥趕忙將他扶起,唐龍炎則是望著秦雲崖淡淡一笑。他也是這麽背唐傲蒼扶持過來,做了這朱雀族長的,眼下秦義雲為秦雷冥積累威望,讓人存了感激之心的這點手段,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秦義雲見事情了解,當即又擺出一副生硬的麵孔,故作嚴肅,隻聽他喝道:“你們這幫兔崽子,別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全部給我回麟德府,每人罰酒三杯!”說道後麵,已然滿是笑意。

眾人聽得此話,當即大笑起來,便三兩作伴,奔向麟德府。

唐龍炎拉過秦雷冥,笑到:“走,陪大哥喝兩杯!”

秦雷冥同樣爽朗一笑,道:“喝就喝,誰怕誰,到時候大哥你別趴下了!”說罷,二人攜手朝麟德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