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麽心思,在意識到門外的來人是誰後,她便下意識的躲在了二樓的圓柱後麵,借著盆栽植物的遮擋,觀察著下方的動靜。

原本隻在腰間圍了條浴巾的傅謹珩,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一身簡潔的黑襯衣跟西褲,聽到門鈴聲放下電腦去玄關處查看。

傅謹珩似站在門前停遲疑了好一會才打開門,本就清冷的聲音這會就跟浮了層冰渣子似的,開口問來人:“你來做什麽?”

女子軟聲撒嬌的喊了聲:“謹珩。”

楚予恬在二樓隻能看見一個玄關出口的位置,別說是門外站著的女人,她甚至連傅謹珩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光是女子拉長語調撒嬌的聲音,她也立即認了出來。

來人是韓韻雅。

韓韻雅想進去詳聊,但傅謹珩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口,一點也沒有要邀她進去的意思。

雖然這裏的公寓都是一梯一戶,但走廊上還有監控,她怎麽說也是當紅唱跳小天後!

要是連她主動上門找男人道歉求複合的事傳出去,那她今後就算嫁給傅謹珩成為傅夫人,這件事也一定會被人扒出來,成為別人飯後談資笑料!

韓韻雅克製著性子,想要與其繼續撒嬌先進去的時候,猛地看見對方的襯衣衣領下,若隱若現的一個紅色痕跡!

韓韻雅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吻痕!

以傅謹珩這菩提修成精的性子,兩個人究竟是得多激勵才會讓傅謹珩被那小妖精留下這種痕跡!

“你跟別人睡了!”韓韻雅當即勃然大怒的質問。

她目光往裏看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鞋櫃前的女士高跟涼鞋!

那可不是傅謹珩家的幫傭阿姨會穿的款式!

“那女人還在裏麵,對吧!”韓韻雅高聲質問。

光是一想到傅謹珩才從跟別的女人纏綿完,而且那個女人可能現在還睡在那張連她都沒能踏足過的**,韓韻雅的怒氣值瞬間飆升了好幾倍。

也顧不上母親交代的要哄好傅謹珩,就算不能再複合,但也覺得不能與其交惡的底線囑咐了。

“看我不去劃花那狐狸精的臉,連我的男人都敢伸爪子,不把她的狐狸爪子給跺了,我韓韻雅三個字倒過來寫!”她歇斯底裏的謾罵著,就想推開傅謹珩往裏闖。

懸殊的實力差距,傅謹珩很輕易的攔下了她。

冷聲的反問其道:“韓韻雅,我們早就分手了,你現在拿什麽資格跟身份質問我的私事?”

“我……”韓韻雅剛要使大小姐性子的與其吵。

但才蹦出一個字,傅謹珩清冷而疏離的氣場,還有脖子上那個還鮮紅著的吻痕就讓她清醒了幾分。

傅謹珩也許已經不是那個非她不可的少年了。

不,不行。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韓韻雅眼簾一垂,再度抬眼之際就已經是滿盈的眼淚抑製不住往下掉的模樣。

“謹珩,原本我今天晚上來找你,是想跟你說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我會改的,但……”

韓韻雅說到這聲音裏透著哽咽,做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問傅謹珩:“我們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

傅謹珩這次隻是沉默著,沒在說話。

在韓韻雅看來,隻要傅謹珩沒堅定的承認他們已經分手了事,那這件事就還是有轉機的!

“不管怎麽樣,我始終都還記得你當時主動來找我,說想跟我在一起的樣子,那真的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天。”

她故意說著往事勾起傅謹珩的回憶,然後擦拭去眼角的眼淚,假意做出一副要放棄的樣子。

“我也知道,這次的事是我做錯了,你如果真的想分開的話,我……”韓韻雅說到這裏哽咽了一聲,好半天才把:“也不怪你。”四個字給補齊。

說罷,韓韻雅擦著眼淚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剛才還態度十分強硬的傅謹珩,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連語氣有些不受控製的驚慌,主動的說:“我們談談。”

韓韻雅的眼睛裏溢滿了淚光,我見猶憐的咬著下嘴唇,遲疑了片刻後欲迎還拒道:“今晚你公寓裏還有其他女人吧,我們這麽晚在這談,萬一打擾到她……”

傅謹珩打斷她的話:“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聊。”

躲在二樓的柱子後麵聽完了全程的楚予恬,心比南北極凍了千年的堅冰還要來得寒涼。

傅謹珩與韓韻雅二人關門離開的聲音,將她最後一絲力氣抽去。

她脫力的滑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早已是淚流滿麵。

她甚至不顧身體跟心理的糟糕狀況,自甘下、賤的弄了藥,主動將自己送到他麵前,結果他才睡完她,扭頭還是跟那個屢次出軌傷害他還不珍惜他的韓韻雅走了……

她究竟算什麽?

他們之間的那些歡愉又究竟算什麽!

楚予恬難過不已,而且一想到韓韻雅跟那些男人糾纏在一起的親密照,胃裏就是一陣壓製不住的惡心。

隻是早已吐幹淨的胃部,側身隻幹嘔出一灘灘的酸水。

她睜著眼睛,維持同一個姿勢,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呆坐了一夜。

從天黑守到天色大亮,傅謹珩都沒回來。

每天中午到公寓的張姨,看見樓上亮著的燈,以為是傅謹珩出門忘了關,上來才發現楚予恬。

“小楚?”張姨好一會才認出是她,快步上前:“你怎麽上二樓來了?”

她幹啞成破鑼嗓子般的聲音,喃喃著應:“是傅先生昨天晚上讓我過來的。”

張姨看她那滿臉淚痕的樣子,隱隱的便猜到了什麽。

既心疼又無奈的說了聲:“你呀。”就不再多問什麽,幫著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將近十個小時都維持著一個姿勢的楚予恬全身都僵了,身體每一個部位稍微動一下都像被萬蟻撕咬似的。

還是在張姨的幫助下,好不容易來到樓下。

摸這她涼得跟冰塊似的手,張姨什麽也沒說的去廚房給她煮了一碗熱薑湯,端給她。

“小楚,你先喝幾口薑湯暖暖嗓子,想聊的時候,再跟張姨說好不好?”

楚予恬脖子僵硬的點了點頭,捧著才喝了一口薑湯,一陣輸入密碼開門的聲音便從前門響起。

是傅謹珩回來了嗎?

楚予恬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