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掙紮著想要甩開男人的手,但男人的手卻挾製得特別緊,她根本甩不開。

發現她掙紮不了的男人,還在那哈哈的笑,故意戲弄她似的,將捏著她手腕的手收得更緊了。

身體跟心理嚴重不適的應激反應,讓楚予恬甚至覺得周圍的環境都開始左搖右晃的昏暗起來。

腦袋裏唯一想的念頭便是想抓過桌上的酒瓶,以楊總那地中海的腦袋為中心點往上砸。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便落進一個熟悉的木質香根草氣息的懷抱裏。

不知什麽時候走到身後的傅謹珩正環著她的腰,以保護者的姿態將她攬入懷裏。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包廂裏的笑聲都一下子安靜下來,正擒著楚予恬手腕的楊總則更懵。

“傅總?”

楊總用眼神小心翼翼的詢問其是什麽意思。

傅謹珩隻是抬眼淡淡的睨了一眼他正捏著楚予恬的手,心跳如打鼓的楊總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馬上鬆開自己的手。

別說是發布什麽異議,就連看也不敢再多看楚予恬一眼。

旁邊的合作夥伴見狀趕緊笑著打哈哈的緩解氣氛:“楊總,傅總好不容易看上一姑娘,你就成全傅總這麽一次吧。”

“是啊,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傅總出來的時候,願意跟我們一塊玩呢。”

“可真是太難得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傅謹珩責是淡定自若的將楚予恬拉過去後,將人懷抱在懷裏,雖然沒說話,但好歹也算是終於放下了之前一直拿在手的手機,算是應了他們的話。

而楚予恬也是這會才猛地發現,她那種應激反應不僅僅隻是針對其他異性的接觸,即便是在傅謹珩懷裏的時候那種身體上的強烈不適還是讓她僵硬得跟塊木頭似的。

如果不是因為還有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根草若有似無的環繞著她,可能她早跟麵對其他男人的接觸時一樣了。

傅謹珩的家世跟模樣都是最頂尖的,可惜從不沾葷腥的性格,一直都是金陽會所裏的姑娘們最惋惜的一件事。

如今看著傅謹珩竟然破天荒的將一侍者拉在懷裏抱著,心裏可別提多羨慕嫉妒了。

更可氣的是,這姑娘還跟塊木頭似的傻坐在傅謹珩的懷裏,也不知道借機獻媚!

真是暴殄天物!

“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傅總倒酒?”一兔女郎裝扮的女子,用胳臂肘拐著楚予恬,催促著她。

楚予恬從僵硬狀態猛地驚醒過來,順從的拿過酒瓶替傅謹珩倒酒。

隻是酒瓶還沒碰到杯口,她身後那隻帶著白色三筋手套的大手就先行罩住了杯口。

“別忙活了,陪我出去透透氣。”傅謹珩漫不經心的說著,將楚予恬帶起來牽著就往外走。

離開包廂前,楚予恬聽見有了解傅謹珩的姑娘正低聲點訓著剛才差使著她倒酒的兔女郎:“不懂就別亂開口,傅先生向來隻用自己帶的酒具,喝自己帶的酒……”

將楚予恬帶出包廂後,包廂門一關傅謹珩便鬆開了牽著她的手。

本就清冷的表情,這會又冷了幾分:“我記得何家賠了不少錢,你母親接下來的治療費我也讓人繳清了,怎麽還出來做這個?”

楚予恬不敢抬頭,生怕傅謹珩看出她的心虛。

“我跟我媽也不能靠何家賠的錢過一輩子,金陽會館的工資很高……”

傅謹珩一邊換了副新手套,一邊語氣淡淡的與她說:“如果你繼續在這裏上班,這種事不會是最後一次,我救不了你一輩子。”

楚予恬自然知道這一點……

他已經救了她很多次了,她也不會每一次都這麽好運。

她低著頭抿著唇沒說話,但眼淚卻從眼眶砸落滴到大理石地磚上,

傅謹珩本想硬著心腸,教訓楚予恬的情緒,也不由的在這滴眼淚中軟了幾分。

語氣稍緩的對她說:“之前比賽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專業能力不錯,如果你真想為了今後好好打算的話,那就應該找一個跟所學專業相關的工作,而不是圖一時的快錢在這樣的地方,虛度自己的將來。”

楚予恬想著自己的目的,抬頭看向傅謹珩。

還帶著幾分哭腔的嗓音甕聲甕氣的問:“那你的公司還缺實習生嗎?”

倒還挺會順著杆子往上爬。

傅謹珩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本就不多的幾分憐惜,這會也散了不少。

“我記得你之前應該就聽我說過,我公司隻缺專業人才,不缺爬床的。”傅謹珩的口吻異常的直白。

楚予恬羞愧的掐緊了掌心的軟肉,但那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卻倔強的看著他,絲毫不再掩飾自己的愛慕。

如果說剛才那樣的羞辱,她尚可以堅持的話,那傅謹珩的接下來的話,不亞於將她捧出來的那顆真誠熾熱的心,掀翻了在地後,還上去踩了幾腳。

“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難免在你心裏的位置會有些不一樣,但……”傅謹珩眼睫輕掀的看向她,聲音很冷:“雛鳥情節是真的很蠢。”

楚予恬捧著那顆被踩得稀碎的真心,疼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她垂下眼不敢再直視傅謹珩那雙清冷卻殘忍的眼神,溢滿眶的眼淚讓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

似乎沉默了很長的時候後,那隻戴著白色手套的大手,才緩緩的撫著她的臉龐,讓她抬起了頭。

看著她帶著晶瑩輕顫著的睫毛,用最溫和的聲音低喃的說著殘忍的誇讚。

“我相信小朋友是個聰明的孩子,隻是需要一點時間,就能從雛鳥情節中脫離出來。”

楚予恬眼眶裏匯聚的眼淚,掉落一滴後,就如同開閘了水龍頭,怎麽就止不住。

如果是剛掉進去的話,尚還來得及脫離抽身,但……她已經掉進去整整十年有餘了,再繼續花個十年,她都不一定能如他所願。

傅謹珩說罷,大手隔著手套溫柔的輕撫過她的臉,便滑至她的肩膀,輕拍了一下示意她該離開。

見他要走,楚予恬連忙哭著哽咽的問:“你知道韓韻雅背著你做的那些事嗎?”

傅謹珩腳步一頓,聲音卻如同淬了千年寒冰一般的冷。

他說:“那些不是你該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