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娥從來不是什麽蠢人,秦卿自進入病房之後一再反常的試探行徑自然也引起了她的警覺與不滿。

這會祁玉直接把話題拋給她,她自然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到哪去。

秦玉娥隻是臉色沉沉的看著秦卿,後者才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擺手解釋。

“我……我也沒想到你們沒把這件事告訴她啊,畢竟這麽大的事,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以為?!”祁玉吼著,抄起衣袖就是一副要過來撕爛秦卿嘴的架勢。

秦卿嚇得一直在往秦玉娥的身後藏,連連的喊著:“媽,我是真不知道啊,不是故意的。”

秦卿覺得自己是真的冤枉極了,原本就是不放心的還想再試探試探楚予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破綻,看看傅謹珩究竟知不知情。

結果呢?

別說是什麽線索破綻,楚予恬看樣子就根本就是連吳少已經死了的消息都不知道!

她不僅是白費功夫還差點在引起秦玉娥的懷疑!

秦卿腸子都快悔青了,但這裏又沒什麽後悔藥可以給她吃的……

“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警方會調查清楚,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在什麽線索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胡亂置啄的!”秦玉娥聲音嚴肅的對秦卿嗬斥道。

秦卿這次可是連邊辯解也不敢辯了,低下腦袋立刻做出乖順認錯的模樣:“媽,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之後再也不亂說了。”

態度很誠懇,但秦玉娥的眉頭卻還是一直緊皺著,顯然還不是很滿意。

秦卿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秦玉娥的懷疑,看似低頭認錯的其實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打濕了,腦袋裏一直在想著該怎麽給自己的行為做出合理的解釋。

不過秦玉娥到底還是沒有要當著楚予恬跟祁玉這些人的麵為難她的意思,對著殷耀吩咐道:“殷耀,卿卿大概是身體不舒服,腦袋也糊塗了,你帶她先下去吹吹風。”

“是。”殷耀應下後,對在場的其他人道別後便帶著秦卿離開了病房。

她這一走,祁玉身上的敵意都消了不少。

正伸著懶腰要坐回去時,楚予恬才立刻追問她:“玉兒姐,你早上跟我說木笙她是有事才沒趕過來,那她現在是不是……”

“我們這不是也不想你擔心嘛。”祁玉見事情徹底瞞不住了,這才無奈的歎息道:“木笙現在還在警局接受警方的排查,估計還得過斷時間才能回來。”

楚予恬的臉色當即就白了,自責不已:“如果我當時再謹慎一點,也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最後還連累了木笙。”

“對於這點你恰恰是最不用擔心的。”秦玉娥見她穿著病號服,坐在那自責不已的模樣時,莫名一心軟。

“我的保鏢也一樣被帶過去問話了,警方也給我打電話核實過,事發當時他們都在吳少身邊,恰恰是最沒嫌疑的。”

“隻要等調查核實清楚,人就都能回來了。”

秦玉娥的話,才讓楚予恬緊揪著的心髒終於算是鬆了鬆,連忙跟她道了聲謝。

祁玉一看秦玉娥看自家閨蜜時的眼神跟態度,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麽。

跟林森對視一眼後,兩人就有默契的站起身:“楚楚秦阿姨,你們先聊著,我跟林秘書去看看午餐安排什麽。”

秦玉娥並未拒絕兩人騰場地的好意,以更直白的方式道:“我已經讓人在做了,估計再過一會就能送過來,你們先出去逛逛,我想跟……楚楚單獨聊聊。”

在稱呼楚予恬的名字時,秦玉娥頓了半瞬才想到祁玉對楚予恬的稱呼。

“得嘞,有什麽時隨時電話叫我們,我們就在附近。”祁玉挑了挑眉後也不再與秦玉娥假客套,應了一聲就也帶著林森退了下去。

病房內隻剩秦玉娥跟楚予恬兩人後,楚予恬莫名還以為對方剛才的稱呼弄得有些緊張。

畢竟……秦玉娥這一次好像是真的有那種想要真正的嚐試著接受她的意思。

“我聽祁玉就是這麽叫你的,也就跟著叫了,一直叫楚小姐的確是太生分了。”秦玉娥主動開口。

楚予恬立刻將還纏著紗布的雙手擺得跟撥浪鼓似的,忙道:“沒關係的,我很喜歡您這麽叫。”

話一說完,她才發現自己一緊張,對秦玉娥的稱呼竟然又是那有些客套疏遠的‘您’時,都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

怎麽就這麽笨呢?!

可別讓秦玉娥誤會了她的意思,或者又看穿她其實不大聰明的本質,又不喜歡她了。

短短一瞬,楚予恬的腦海裏就飄出了無數個念頭,那生動的小表情隻差將一切想法跟心思都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秦玉娥忍不住的彎揚起唇角,連看著楚予恬的目光都難得又親和了些。

“你其實不用這麽緊張,謹珩出國前特意來見了我一麵,讓我想清楚了很多事。”秦玉娥說著,甚至還主動向她道歉:“以前的確是我想法偏激,對你也太苛刻了,才總是無視甚至是輕視你為他做的事,抱歉。”

楚予恬誠惶誠恐的連忙擺手:“您可千萬別這麽說,要配上珩哥哥,我知道我還差得很遠,甚至連想幫他做些什麽都幫不上忙,您對我有意見也是應該的。”

“倒是我……”

“我在未知全貌的時候,一度非常討厭您。”

“還總是覺得您不配做一個好母親,至少在珩哥哥那邊是這樣的。”

最艱難的一段話說出來之後,楚予恬的聲音也終於沒抖得那麽厲害了。

她也看著秦玉娥,認認真真的與她道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一直也是以片麵的角度擅自在心裏批判您。”

“對不起啊,伯母。”

秦玉娥在看著麵前的楚予恬時,早已沒了任何厭惡的濾鏡。

特別是對比秦卿自從跟她過來前對楚予恬的惡毒揣測,到親眼進來目睹她為了在被下藥後保持清醒,不惜將自己雙手的手心扣爛到傷痕累累,也要為兒子守住清白的這一點。

再加上回想著一樁樁一件件的過往,跟兒子提起楚予恬時的眼神,秦玉娥就像是揭開了眼前的一葉障目已經徹底清醒了。

再看著這樣懂事又乖巧漂亮的兒媳時,誰能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