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謹珩見證的目光中,楚予恬與小組的其他人一起上台接受蘇諾爾本人的親自頒獎,跟與其接受媒體的合照。

掛在脖子上的金牌,跟手裏捧著的榮譽證書,對於楚予恬來說,都無比的沉甸甸的。

唯有看著坐在人群中正笑望著自己的傅謹珩時,她的臉上才終於揚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真切笑容。

等一係列的頒獎合照儀式都結束後,走出了蘇諾爾大賽的場館後,楚予恬跟傅謹珩在小組其他成員起哄的聲音中,單獨上了傅謹珩停靠在路邊的超跑車上。

車開出那條街區後,楚予恬這才冷聲與傅謹珩開口道:“送我回酒店就好。”

傅謹珩見狀便笑道:“才幾天沒理你,就這麽生氣,一副不管我怎麽哄也哄不好的樣子。”

“是整整七天。”楚予恬更正著傅謹珩的說詞,直白的開口道:“我不覺得有什麽事,是能讓你忙碌七天七夜,忙到連回條微信回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的。”

“嗯。”傅謹珩聞言還淡笑著應了一聲。

楚予恬不知道傅謹珩這聲“嗯”是什麽意思,但在眼眶打轉的那股酸脹感,終於克製不住的再度湧了上來。

傅謹珩沒將她帶回酒店,而是驅車將她載到了海邊。

楚予恬一見傅謹珩停車的目的地,沒有任何猶豫的推開車門,下了車後轉身就欲自己回酒店。

但才剛走了沒幾步,就被傅謹珩追上來,一把從身後緊緊的將她摟入懷裏。

那力道緊得就像是要將她入他的骨血,與他成為一體似的。

這個角度楚予恬也看不見傅謹珩眼裏的難過,隻聽見他含笑的聲音隨著海風的吹進她的耳窩。

與她說:“小朋友,我們……還沒一起看過海,要一起看看嗎?”

楚予恬本就控製得極艱難的眼淚,伴隨著傅謹珩的這句話,再次奪眶而出。

連為了遮黑眼圈而化的妝,也都哭花了。

但她沒與傅謹珩爭吵,甚至連怒極了的質問也沒有。

調轉方向的朝著沙灘的方向走了過去。

沙灘上,一眾穿著火辣熱情的比基尼或泳褲的男、男女女中,她跟傅謹珩一個穿著長袖的運動裝製服,一個穿著熨燙的筆挺的西裝革履,站在其中與旁人格格不入。

在沙灘上的公共位置找了空著的遮陽傘跟長椅後,楚予恬抱著膝蓋的坐在長椅上,一言不發的盯著海麵。

傅謹珩買了個裝飾著粉色小傘跟星星的鮮椰子,將吸管擺正後遞到楚予恬麵前。

“要置氣好歹也不能讓自己受委屈啊。”見她不伸手接,傅謹珩笑著輕聲哄她道:“你可都連續四個小時沒喝水了。”

楚予恬這才伸手接過了那隻椰子,將吸管咬在嘴裏。

雖然東西接過了,也喝了,但她也還是沒有要理會傅謹珩的意思,隻是捧著椰子看著在海裏衝浪嬉鬧的人們,耳朵卻一直悄悄地豎著。

但她等了好久,傅謹珩也還是完全沒有要為這些天消失的行為做任何解釋的意思。

也讓人重新架了個沙灘椅跟遮陽傘,緊挨在她的旁邊,似乎就真的隻是與她一起看海而已。

楚予恬原本期盼等傅謹珩解釋之後,稍做為難就原諒他的預想,也在他這斷長長的沉默中落了空。

傅謹珩道是一點異樣也沒有,不知在哪找了廚房,親自下廚做了他們的午餐。

等烈日漸漸的開始往下落的時,給沉默不言的楚予恬擦好了防曬,牽著她的手,漫步在沙灘上,看著日落一點點的墜下去。

直到最後一絲日光落下海平麵,隻留了天空中似燒紅的王霞時,傅謹珩這才快兩步的走到她跟前,看著她問:“小朋友,你真不打算理我了?”

這段時間的出現在睡夢中的噩夢,讓楚予恬即便的再如何覺得生氣委屈,也還是在聽到他這番話時,第一時間伸出手緊握住了傅謹珩的大手。

她怕……

怕傅謹珩的下一句話便是與她說:‘既然你也不容易理我,那我們就分手吧。’

“我沒有不想搭理你,我隻是還在生氣。”楚予恬悶聲說著,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裏還有些委屈:“你這次太過分了,要是太輕易原諒你,好像我真的很好欺負似的。”

傅謹珩還真沒見過有人能把這種話也說得這麽委屈巴巴的,就好像是在腦門上直接貼了張【我超好欺負,快來欺負我吧】的標簽似的。

原本因為要與楚予恬分手,而始終被一層陰霾籠罩著的心情也不由的鬆了幾分。

隻是一想到要跟這樣的小朋友分開,那種名為難過的心情在心裏發酵得越發厲害了。

但是表麵上,傅謹珩什麽也沒表現出來,隻是輕揉著楚予恬的腦袋,附和道:“是該好好的生一會氣,給我足夠的教訓才行。”

楚予恬聽著傅謹珩還是沒有任何要與她解釋的意思,連眸子裏的光彩也都暗淡了幾分。

傅謹珩這一次伸手抱住她時,第一次被楚予恬狠狠的給推開了。

楚予恬眼淚再度失控的哭著質問他:“這麽多天沒聯係我,你不是要我了嗎?現在又來做這些做什麽!”

她明明以為無論再見到傅謹珩時他做什麽,說什麽,自己都可以淡漠的不為所動。

但她根本沒自己預想的那麽強大,在傅謹珩一次次的忽視失蹤的原因,半點解釋也不給她時,她是真的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

讓她做到跟傅謹珩似的,像是失聯故意冷落她的事從來未曾發生過似的這種,楚予恬是真的做不到。

傅謹珩知道楚予恬生氣委屈,但他如今這個時候,他卻還是任何解釋也不能給她。

而且被楚予恬推開時,他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被推開的感覺很疼。

但傅謹珩卻還是再一次的走向了楚予恬,伸手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與她道歉:“對不起小朋友,是哥哥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這一次楚予恬沒再推開他,隻是揪著他胸口的襯衣,哭得泣不成聲。

傅謹珩輕撫著自家小朋友的秀發,在心裏與她再度道歉。

他必須還得再將其狠狠的推開一次,在徹底的架空秦玉娥,打磨掉其可能會傷害到楚予恬的爪牙前,他不能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