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脖子上的傷口經過簡單的止血包紮後,再到醫院進行了重新的處理,整個過程她也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直焦躁不安。
好不容易終於包紮好了,便迫不及待的問護士:“傅先生在哪?我可以去見他了嗎?”
護士聞言不禁的麵露難色,略微委婉的提醒她:“楚小姐,傅少現在還沒完全出危險期,所以你這會最好跟他用手機溝通,等他的檢查結果出來,你們再見也不遲。”
楚予恬其實知道護士是為考慮,但她現在一刻也等不下去,滿腦袋都是要見他的念頭。
她必須見到他,不能隻放任他一個人在那煎熬的等待著!
楚予恬的手機早就被綁的時候就不見了,所以隻能找到有林森電話的護士長借了手機,撥通了林森的電話。
林森此刻正與眾醫生坐在獨立的單間病房內承受著來自傅謹珩身上的那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陰翳威壓。
看著身為心理醫生的柳時宿,正在為傅謹珩注射著鎮定情緒的藥物,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在路上的時候傅謹珩就已經吃下了院方派人送來的阻斷藥物,但情緒卻在吃下藥物的瞬間便失了控,隻能連忙將柳時宿請了過來。
聽著自己的電話鈴聲在安靜的病房跟炸彈似的響起,將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過來後,林森連忙道著歉的退出病房接通了電話。
“林森,傅先生在哪?我脖子上的傷已經包紮處理好了,我想見他。”
接通電話後,聽著另一端傳來楚予恬的聲音,林森本就愣了愣,再聽對方提出的事……
林森也不由的犯了難。
除去傅謹珩現在阻斷的結果還沒出來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理狀況這會明顯不對,肯定不適合見楚予恬。
但拒絕楚予恬……林森又沒這膽,也做不到。
猶疑片刻後,林森這才尷尬的笑道:“楚小姐,不然你等我先問問傅總,然後再給你答複?”
楚予恬並沒有向往常一樣,善解人意的乖巧應下,隻道:“我要見他,必須見到他。”
“……”林森聞言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承諾自己會盡力後,林森便飛速的掛斷了電話。
重新開門踏進病房,看著桃花眼冷冰冰瞧過來的傅謹珩時,有那麽一時間林森甚至都不敢開口。
悄悄的在心底抱怨,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這輩子才夾在老板跟老板娘中間左右為難。
深呼一口氣後,林森開始組織好語言:“傅總,楚小姐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她想見您,要讓人接她過來嗎?”
傅謹珩冷如寒冰利刃般的桃花眼,這會才稍微有了些動靜,緩聲道:“她主動說想見我?”
“對!”林森連忙說:“她的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你去接她吧。”傅謹珩與林森吩咐了一句後,才向其他醫生揮手:“你們也先出去吧。”
顧副院長帶著手下的醫生,關門離開之後,坐在傅謹珩對麵的柳時宿卻仍沒有要動的意思。
傅謹珩從陰翳凶戾到已經恢複清冷的桃花眼,淡淡睨向他,逐客令的眼神意圖再明確不過。
“我覺得傅少應該還得再需要我一會兒。”柳時宿笑得慈祥的與其笑問他:“有什麽疑惑跟顧慮需要在楚小姐到來前,先跟我聊聊嗎?”
傅謹珩並沒有向之前做心理谘詢時的抵觸,抿了抿唇後,不再掩飾眼中的陰翳跟凶戾。
“她前麵裝得對我深情不已,甚至把我的尊嚴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但得知我被患有艾滋的李洋用血感染後,她就變了張臉,混身發抖的要跟我拉開距離,連我多跟她說一句話,她都像是怕我傳染了她似的。”
傅謹珩沉聲娓娓道來,表情明明又陰翳又凶戾,但柳時宿還是莫名的從其聲音中聽出一股子的怨婦之氣。
就好像是看見小孩會走路了似的,柳時宿一個沒忍住便欣慰的笑出了聲。
在傅謹珩不善的目光帶著的威脅的含義朝他睨過來的時候,柳時宿這才連忙的為楚予恬解釋說:“可在我看來,楚小姐並不是這樣的人。”
“你自己不也察覺到了嗎?”柳時宿笑道:“她光是將你的尊嚴,就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怎麽可能因為這種情況就急著推開你。”
聽著醫生的聲音,傅謹珩臉上的表情也微愣了一下,隨即變得茫然起來。
“你是說……她不是擔心我傳染給她?”傅謹珩問他:“那她為什麽要那麽急切的避開我,連話也不想跟我多說?”
“傅少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談戀愛,大概還經驗。”柳時宿調侃完,才在傅謹珩發怒前,娓娓與之道來:“戀人之間,溝通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傅謹珩看著自己的右手小臂上被縫針包紮好的傷口,像是還在思考著什麽,沒說話。
柳時宿笑著給他出主意道:“一會林特助就會把楚小姐接過來,你們不如好好的問問她。”
“好。”傅謹珩終於應下。
見傅謹珩終於不再跟困獸似的,柳時宿這才從沙發上緩緩的站起來,離開前猛地想起什麽。
“其實除了心理谘詢,傅少有什麽感情問題想不明白的話,也可以找我做情感谘詢,看在這麽熟的份上,情感谘詢我算是送你的,不額外收你錢。”
傅謹珩還是第一次見人把八卦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明明都一把年紀了對小輩的感情生活還這麽好奇。
他翻了一個白眼,也算是看在相識這麽多年的份上,沒有點破柳時宿。
楚予恬被接過來的時候,與林森道完謝,便獨自推門走進了病房。
傅謹珩正獨自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思考著柳時宿之前的話,還在猶豫自己該怎麽問時,楚予恬便突然快步撲進他的懷裏。
傅謹珩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說話,楚予恬便閉眼主動的吻上傅謹珩的唇。
利落的動作,卻隻有在的舌吻撬開他的牙關前,才略顯得生疏了些。
但偏偏就是這種生疏到有些笨拙的吻,將傅謹珩心裏那一塊陰暗的地方徹底的撫平照亮。
跟柳時宿說的一樣,他的小朋友其實從沒怕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