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珩仿若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質讓楚淑嫻的確是挺心虛,但她根本不信效率能這麽快。

她明明看見傅謹珩才剛發了一條消息而已!

楚淑嫻安慰自己這都是巧合,虛張聲勢的衝傅謹珩嚷:“你……你在開什麽玩笑,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沒那麽多的閑工夫,大過年來跟你們開這樣的玩笑。”

傅謹珩還是那冷淡如水的語氣,連表情裏都沒有任何威脅的意思。

但……楚淑嫻心裏不由悄悄的打起了鼓,雖然有些忐忑,但也還是在那僵持著。

“你以為申城是什麽地方,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你知道我老丈人是誰嗎?”李誌磊重新給自己找了些底氣。

傅謹珩也沒興趣跟他們多說什麽,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逐漸失去耐心的又發出了一條短信。

楚淑嫻現在是看見他發短信,就害怕得心頭一緊。

她咬牙顫聲的問傅謹珩:“你……你究竟是誰……”

傅謹珩依舊是沒有要向他們解釋的意思,而是低頭跟楚予恬說:“你跟伯母先進去,這裏的事我來解決就好。”

楚予恬在傅謹珩麵前一貫都是個聽話,況且她是真的不想麵對她爸家的這些‘親戚’。

乖乖的點了點頭後,楚予恬便牽著同站在門邊的母親,往客廳裏退。

她們還沒走到沙發處坐下,遠遠的就聽見楚淑嫻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老公……”

楚淑嫻有些心慌的才喊了一聲,就是被電話另一端的人劈頭蓋臉的怒吼。

“楚淑嫻!”

“你到底是做了什麽幺蛾子事!”

“大年初一我的上司居然把我給炒了!還讓我問你原因!”

電話那端咆哮怒吼的時候,李誌磊也湊近上前去聽了,麵如菜色的母子二人此時才真正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害怕的同時心裏又嫉妒得要命,陳巧佩跟楚予恬究竟的怎麽巴結上身份地位這麽高,一個短信就能決定他們家人生死的男人啊!

早知道這孤女寡母能有這運氣,他們就不把兩家關係鬧這麽僵了,這樣說不定還能借著楚予恬跟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們家青雲直上,在公司裏連升好幾級!

楚淑嫻後悔得簡直快嘔血了。

但李誌磊卻反應得比自家親媽要快很多,立刻悄悄地朝其使眼色,讓她去跟楚予恬母女說好話。

掐準了陳巧佩是個心軟至極的人,楚淑嫻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撒潑打滾的嚎啕大哭:“嫂子,是我不是人,說話不好聽惹你生氣了,但你也不能因此斷了我跟我老公的工作啊,這讓我們以後可怎麽活啊。”

楚淑嫻的語調極高,楚予恬看著母親不自覺抓緊沙發墊的樣子,抬手牽過母親的手。

“媽,你別心軟,他們這都是罪有應得,活該的。”

楚母與女兒輕輕的搖了搖頭,讓其無需擔心,她不會心軟。

如果小姑子隻是欺辱她的話,楚母覺得無可厚非,能忍則忍能避則避,但欺辱到她女兒的頭上,還罵得如此難聽,她是絕忍不下去的。

傅謹珩也被楚淑嫻嘈雜的聲音給喊得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但卻僅用一招就治住了她。

“如果你再繼續鬧下去的話……”傅謹珩拿出手機做出一副又要發短信的樣子。

楚淑嫻那如喪考妣的哭嚎聲,當即戛然而止,不敢再嚎。

“我沒她們那麽好的脾氣,說得出也絕對做得到,你如果再繼續鬧下去,我可以讓全家都在申城混不下去。”

傅謹珩緩緩的說完,才將目光看向了李誌磊:“你最近才靠著你未來嶽父的關係,升職成部門組長對吧?”

李誌磊當即連呼吸都屏住了,立刻想也沒想的拉著母親,飛快的從楚予恬家門口逃離,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再多說。

看著母子二人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的樣子,傅謹珩微蹙著的眉頭終於徹底舒展開。

稍微整理了一下手套跟身上的衣服後,傅謹珩這才重新踏進楚予恬家的家門。

“伯母,新年快樂。”進門後傅謹珩先禮貌的與楚母問候了一聲。

楚母看著自從傅謹珩進來之後,目光就一直黏在傅謹珩身上,半寸也不肯移開的女兒,無奈的暗歎了一口氣。

“新年快樂,謹珩,剛才真是幸虧有你在。”楚母溫柔的與其笑著。

“我隻是做了自己能做的。”傅謹珩說著,目光緩緩的移到了楚予恬的身上。

正看著傅謹珩的楚予恬,與那雙淺色的桃花眼的視線撞了個滿懷後,立刻低頭移開自己的視線,佯裝矜持鎮定。

但傅謹珩都無需看著她,隻是問了楚母一句:“伯母,我可以跟恬恬單獨去聊聊嗎?”就讓楚予恬的心髒嘭嘭嘭的踩著旋律的點瘋狂跳動著。

楚母自然是大方的擺手笑:“那你們去恬恬的房間聊吧,我換身衣服也要出去找王阿姨她們了。”

獲得楚母的首肯後,傅謹珩才重新將目光落回到了楚予恬身上,問她:“小朋友,願意跟我單獨聊聊嗎?”

再度從傅謹珩的嘴裏聽到‘小朋友’的稱謂,楚予恬的眼眶跟鼻頭都變得酸酸的。

吸了吸鼻子強行將眼淚壓下去後,她才從沙發上站起來。

一言不發的在前方帶路,將傅謹珩往自己的房間領。

但進入房間,關上房門之後,傅謹珩卻隻是不發一言的隻是看著她,一點也沒有要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楚予恬這才注意到傅謹珩黑色羊絨大衣下的西裝禮服,連領帶上的領夾都鑲嵌著暗紅色的鴿血寶石,像是才參加完什麽晚宴就趕過來了。

而自己……

楚予恬揪著自己身上的粉色兔子棉睡衣,窘迫得要命。

如果早點預知到傅謹珩今天會來的話,她一定四點就起床梳妝挑衣服了,也不至於是現在這種牙也沒刷,臉也沒洗的,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的邋遢樣。

“你在看什麽?”

漫長的等待後,還是楚予恬忍不住的率先打破了沉默,抬起頭的問他。

“我非常討厭把簡單的事情變得麻煩。”傅謹珩卻如此說道。

楚予恬眼眶一熱,正要低下頭的時候,卻被那隻戴著白色三筋手套的大手緩緩的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她。

“所以,我剛才一直在看,你究竟值不值得我付出那麽多時間跟精力來應對你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