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言正在開視頻會議,手機鈴聲驟然響了起來。

他的心向上一提,連會議桌都沒有離開,直接按了接聽。

這個電話是他安排在炎涼身邊的保鏢打來的,他設置了特殊的鈴聲。

“盛總,炎小姐在柔情試水夜總會,好像喝了酒!”保鏢語聲急促,“我本來想帶她離開,但是發現有一些人在盯著我們,我怕一個人保護不周全。”

盛泊言倏地表情沉冷,連招呼也沒打徑直跑出了辦公室:“你先帶她去我預留的包間,我馬上到!”

保鏢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盛泊言把車開得四個輪子與地麵摩擦出火星,連闖了四個紅燈,心裏還是火急火燎,巴不得下一秒就位移到炎涼麵前。

自從商子萱的事情過後,他就在炎涼身邊放了二十四小時輪班的保鏢。他怕汪清婉兄妹會對炎涼下手,尤其在他把汪清海逼得走投無路之時,他更是提心吊膽。

果然出事了,是汪清海幹的,還是汪清婉?

炎涼為什麽晚上會去柔情試水夜總會?那是晏城最高等級的夜總會,自己為了生意上的應酬,在裏麵長期有個包間。

炎涼晚上去了這樣的地方,保鏢卻隻是跟著,沒有第一時間向他匯報,這令他非常惱火。

幹什麽工作都需要帶腦子的!

也幸好保鏢在,否則炎涼可能會被人帶走,他想找到她,恐怕要費很多時間,這期間,炎涼不定會受到什麽傷害,事後哪怕把那些人千刀萬剮,也挽回不了。

盛泊言不禁一陣後怕,脊背上起了一層冷汗,衣服貼在皮膚上,冰寒刺骨。

車子風馳電掣般穿越城市的街道,他騰出一隻手撥了一個號碼,冷聲吩咐道:“帶上所有的人,十分鍾內到達柔情試水。”

他摸不清對方的來路,如果隻是汪清海兄妹,估計沒有多大能量,他害怕還有意想不到的變故。凡是炎涼的事,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車子在柔情試水門前戛然而止,盛泊言在停住的瞬間,閃電一般衝進去,迎賓小姐感覺眼前花了一下,定睛看隻捕捉到到一個飛奔的背影。

盛泊言衝向電梯的途中,眼角餘光觀察到大約有十幾個流氓樣子的人在晃悠,眼神賊溜溜地東張西望,明顯不是夜總會裏的保安。

他的臉色越發陰沉,梯廂中,他壓了壓狂躁的心跳,出了電梯又給保鏢打了電話,確認炎涼的安全,他才鬆了口氣。

包間門前,盛泊言迫不及待地重重叩門,門應聲而開。

他衝進去先查看炎涼的情況,見她陷在厚實的真皮沙發椅裏,雙頰酡紅,眼睛閉著,似是睡得很不舒服,雙手探向脖頸,撕扯羊絨衫的高領。

“炎涼,炎涼!”他急迫地叫了兩聲,見她毫無反應,轉頭問保鏢:“她喝了什麽?”

炎涼平日從不喝酒,哪怕在家人麵前,她都一滴也不喝,何況在夜總會這樣的場合。

保鏢不敢看他深眸中席卷起的風暴,垂著腦袋說:“我遠遠看著她喝了一杯調酒師遞給她的咖啡。”

盛泊言幽深的眸光如刀:“你確定是咖啡?”

保鏢身子一繃:“是咖啡!”

“你出去,我們的人很快就到了,把那個調酒師控製起來!還有外麵的人,凡是可疑的都抓起來,等我處置!”

保鏢領了命,轉身出去。

盛泊言伸手探了探炎涼的額頭,有些不正常的熱度,轉身倒了一杯冷水,一隻手臂墊在炎涼腦後,另一隻手把杯子送到她口邊:“喝點水。”

炎涼眼睛似睜非睜,無意識地從盛泊言臉上掃過,眼神空洞。喝了幾口水後,唇瓣顯出水潤的櫻紅色,輕聲呢喃:“熱,好熱……”

盛泊言四下張望,感知到屋內溫度並不高,甚至有一點點清寒,倏地意識到什麽,看向炎涼的深眸霎時翻湧起如墨的陰雲。

此刻炎涼的頭暈沉沉的,血液裏流淌著陌生的**。血液像是放在爐台上加了熱,越來越有沸騰的趨勢。

她無意識地撕扯著身上的捆縛,覺得哪怕是一片羽毛落在身上都不堪重負。

鼻腔裏充進一股熟悉的味道,清冽如懸崖峭壁上的雪鬆,使她燥熱的情緒得到了一縷清涼。

她貪婪地抱住一個堅實的東西,應該是冰箱吧?好涼爽。

嘴巴不自覺地撅起湊上一枚線條優美的唇,她直覺那裏有沁人心脾的甘泉,她真的太渴了,她想喝。

盛泊言本想把炎涼抱到沙發上,躺著睡得舒服一點,沒想到她像個八爪魚似的攀到了他身上,死活也不肯鬆手。

如果他知道此刻在炎涼眼裏,他就是一台冰箱,肯定會哭笑不得。

炎涼水潤的唇忽地貼到了他的唇上,他驚得忘記了呼吸,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的水櫻桃,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唇上。

他渾身僵硬,腦袋放空,隱匿在心底深處的理智警告他,要他鬆手,他卻本能地更緊地抱住了她。

他知道炎涼肯定是被人下藥了,意識到這一點,瞬息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巴不得把那人抓起來處以極刑。

曾經聽說過這類藥,硬抗是可以抗過去的,但其副作用比主作用還要強,或者昏厥過去,或者會使人狂躁焦慮,一些精神脆弱的甚至會被逼得自殺。

他想出去找解藥,又不放心把炎涼一個人扔在這裏,外麵不知多少魑魅魍魎躲在夜色裏。

眼看著炎涼痛苦地蜷縮起來,臉頰像著了火似的,顯出不正常的紅暈,他心急如焚。

稍微一碰觸炎涼,她立即像八爪魚似的纏住他。

貼著溫暖柔軟的身體,腦子裏升騰起旖旎的色彩,他被自己卑鄙的念頭嚇住,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炎涼!你清醒一下!”盛泊言呼吸粗重,聲音壓抑著難以言狀的起伏。

炎涼眼睛惺忪,瞳孔使勁聚了一下焦,看清麵前的人:“泊言,是你……”

“對,是我,炎涼,別怕,你忍耐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盛泊言試圖把她放到沙發上躺好,可是她的手像鉗子似的,死死抓住他的襯衫領子,最上麵的兩枚扣子被鬆開,露出性感的鎖骨。

炎涼的眼珠直勾勾的,使勁在他身上攀援探索。

他的體內瞬間起了火災,眼神越來越危險,他深深凝視著炎涼的眼睛,嗓音帶了些嘶啞:“炎涼,你再不放開,可不要後悔!”

炎涼根本不理睬他,探尋著他的唇,兩隻小手不斷在他身上作亂。

盛泊言深深歎息一聲:“炎涼,你看清楚我,是我,盛泊言!”

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握著炎涼的肩膀,強迫她注視自己的眼睛:“現在我問你,你要是答應了,以後可不能後悔!”

炎涼時而清晰時而恍惚地看著他的臉,眸中閃過疑問。

“我們成為真正的夫妻,你願意嗎?”聲音低啞,充滿了掙紮和沉溺,如同催眠一般,催眠了他自己,“是我盛泊言,你真的願意嗎?”

炎涼似是聽懂了,臉頰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輕輕點頭:“嗯,我願意。”

就像正負電荷般,他們之間天然地互相吸引。一旦他們接近並相觸,引力將永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