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血氣,全副精神,以及全身靈力,一瞬間凝聚在拳頭之上,淩厲的拳勢,居然硬生生將他麵前的空氣打出了一個凹形氣罩。
但葉元覺得自己的力量好似還沒有發揮完全一般,咆哮一聲,拳頭力量再次增加三成。
呯!那氣罩瞬間炸裂,天空上,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直射而出,好似黑夜中的神火一般,威勢煌煌,不可忽視,讓人望上一眼,就會生出無法抵擋的感覺,麵前那翻滾如山洪的雲霄,也是如黃油遇上燒熱的刀子一般,嘩啦一聲分裂開來,就好似千軍萬馬遇上了一座巍峨不可撼動的大山一般,不得不分列兩旁讓過。
七十二峰腳下,葉靈正在疾馳,恰好就望見了天空上那突然出現的恐怖光柱。
山嶽一般沉重的氣勢席卷而來,葉靈隻感覺身如飄萍一般,隨時都可能被這股氣勢吹跑,她急忙運起全身靈力穩住腳跟,這才堪堪站住身形,愣愣地望著天空上被一分為二的朵朵白雲。
就連飄渺宗周圍城池裏的人,也是望見了這一奇景,那壓蓋著天空的濃密白雲,如今卻是被刀割過一般,分成兩邊,邊緣直得不像話。
無數凡人目瞪口呆,以為是天上的神仙發怒,才造就這個奇景,但凡是築基以上的修士,都感覺到了那勇悍天地的可怕氣勢,他們也知道,天上這讓人目瞪口呆的景物,完全是某位大神通強者弄出來的。
隻是他們不知道,這隻是一個隻有區區煉魂二階的修士,酒醉之後打出的一拳而已。
此時,飄渺宗上下無不感覺心驚膽顫,而正在下棋的鄭劍鋒和法相更是第一時間掠了出去,匆匆坐上停靠邊上的靈舟,急急忙忙向著雲海峰上駛去。
“嗝~。”葉元滿意地看著自己弄出的大動靜,打了一個酒嗝之後,身體呯一聲倒在地上,沒過幾息,如雷的鼾聲就在雲海峰上傳出。
等到鄭劍鋒和法相趕到時,他們隻看到一個睡得跟死豬一般的葉元。
兩位老者苦笑不得,他們還想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沒想到葉元已經變成了醉貓。
“剛才的威勢……,好像就是雲海峰發出的吧?”法相擦了一把冷汗道。
“嗯,老夫的靈識不會出錯,確實是雲海峰。”鄭劍鋒狂喜地看著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葉元。
“也就是說……剛才那讓人心顫的威勢是大烈罡拳所引發?”
“有可能。待小友醒來,我們問問就好了。”鄭劍鋒點點頭道。
……
日上三竿,雲海峰上與往昔一樣,隻是飄渺宗七十二峰的弟子們,都被下令嚴格封口,不準有絲毫消息外露,如果有外人登門問起,就說是宗主鄭劍鋒閉關修煉鬥術時,不小心引起的天地異象。
此時,四仰八叉睡了一夜的葉元,緩緩張開了雙眼,剛想動作的他,隻感覺全身突然像被無數鋼針刺穿一般,疼得齜牙咧嘴。
“罪過罪過……,沒想到隻是想消遣一下,居然直接喝醉了。”葉元苦笑,隻能仰躺在地,再也不敢動彈分毫。
此時,鄭劍鋒和法相乘坐的靈舟再度駛來,他們可是急不可耐,尤其是鄭劍鋒,在附近大峰上守了一夜,就為了等葉元醒來的那一刻。
“小友。”鄭劍鋒笑嗬嗬地從甲板上飛落,一邊的法相也是急匆匆地衝下甲板,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葉元身邊。
可惜後者現在全身疼痛異常,根本就動彈不得,隻能苦笑道:“小子見過兩位前輩,可惜現在全身酸疼無比,硬是起不來。”
“嗬嗬,沒事沒事,話說,你是不是悟出大烈罡拳經了?”鄭劍鋒強忍著激動問道。
“……昨天?抱歉,前輩,昨天晚輩一時糊塗,喝上頭了。”葉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忽然想起,宿醉應該是頭疼才對,自己周身劇痛到底是怎麽回事?
“臥槽,你小子該不會稀裏糊塗領悟了,又稀裏糊塗忘記了吧?”對於葉元的話,法相氣得差點跳腳。
“好好想想,好好想想。”鄭劍鋒連忙按住法相,如今的葉元可是他眼中的寶貝,如果打擾其思路,把之前的領悟扔了,那可就空歡喜一場了。
見兩人如此緊張,葉元不得不閉上了嘴巴,他細細回想起昨天喝酒之後的事情,卻發現許多記憶都不大清楚了,隻是覺得那些雲霧好似千軍萬馬,自己怒從心頭起,直接一拳打過去,緊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但,當時胸中的豪氣,還有體內血氣的異常,他依舊有些感覺,當下,葉元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雖然說當時是半醉半醒的狀態,但那種感覺卻是葉元第一次體會到,而且現在回想起來,他才隱約覺得血氣應該可以控製的。
雖然不知道那是不是大烈罡拳經,但葉元還是嚐試著再次控製自己體內的血氣走動,他記得當初是模仿了雲海上風起雲湧的勢態,才會抑製不住地打出那一拳的。
緩緩閉上眼睛,心念剛一想讓自身血氣開始湧動,一種玄妙的感覺立時在他心中湧起,而胸腹間,那股豪氣也再次湧現,隻一片刻,葉元就覺得自己的肉殼疼痛不再強烈,而且體內也湧起了一股力氣。
他慢慢站了起來,但在兩個老者眼中,葉元不像是宿醉醒來的醉漢,倒像是剛被打倒,又重新站起來的強者,那股氣吞鬥牛的氣勢也在不斷攀升,直逼兩人心魄。
葉元全身微微顫抖,渾身肌肉都在向他抗議,疼痛愈加激烈,但他卻覺得一點都無所謂,即使再疼,他也能無視這樣的疼痛。
一股慘烈無匹的氣勢瞬間鄭劍鋒與法相籠罩,一絲危險的感覺同時在兩人心中升起,他們眉頭一皺,同聲道:“停!別再運用你新領悟出來的東西。”
葉元心中一驚,趕緊停止自身血氣的湧動,漸漸地,力量感又再次消失,而疼痛則像潮水一般將他完全吞沒。
呯!某人隻能不甘地用一個不雅的姿勢摔倒在地。
“老鬼……?”法相悄聲問道。
“沒錯,就是這樣的感覺,與秘辛上記載的大烈罡拳經氣勢完全吻合!”鄭劍鋒呐呐自語,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呼吸都加重了不少,以至於他的脖子上青筋暴突,猶如小蛇一般。
法相愕然,他沒想到鄭劍鋒如此失態。
飄渺宗傳承五千餘年,也就在一千多年前西蠻亂中州時出現了一個絕代驚豔的人物,但那位雄主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隻在中州最危難時刻突然出現力挽狂瀾,之後就身死道消,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套驚世駭俗的大烈罡拳經。
之後每一代飄渺宗宗主,都將重現大烈罡拳經當做自己的畢生追求,他們想給當年那位雄主一個交代,更想為自家宗門多一項曠世絕倫的傳承。
鄭劍鋒也不例外,從上一代宗主手中接過重任時,這個目標就在鄭劍鋒心中樹立,一直未有更改過,而如今,他居然真的完成了千餘年來所有掌門未能完成的憾事,這叫鄭劍鋒怎麽能不激動?
“老鬼?老鬼?臥槽,你別這時候犯楞啊。”法相伸手搖了搖鄭劍鋒,怕其喜極導致心魔趁機而入,要知道修士講究心平氣和,情緒大起大落,可是對修煉百害而無一利的。
鄭劍鋒此時才回過神來,他一把抓住葉元的領子,急道:“葉小友,你……你真的重現了大烈罡拳經!快跟老夫說說,到底是怎麽領悟的?”
怎麽領悟?葉元苦著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到最後他也沒辦法說出那種控製自身血氣流轉的辦法,隻是感覺自己心念一動,自身血氣就自然而然地根據他的想法湧動,就好比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可真要說出其裏麵的原理,葉元就算是想破頭都想不通。
不過看著緊張無比的鄭劍鋒,葉元也不好說自己不知道,畢竟這是對方門派中一項非常重要的傳承,其蘊含的威力葉元更是有親身體會,而且這還是鄭劍鋒送與他的機緣,如果不交代交代,怎麽說都說不過去。
重新回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葉元這才道:“鄭前輩,關於這種鬥術的運轉方法,晚輩真不知道怎麽說好,因為它可以說……隻能意會,而不能言傳。不過晚輩是模仿這湧動的雲霧,而讓自身血氣沸騰起來,自然而然……就……就進入那種狀態了。”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鄭劍鋒鬆開了葉元的領口,閉著眼睛站了起來,一直回味著這句話。
良久,他才重新張開眼睛望向還躺在地上的葉元,鄭重道:“謝謝你,老夫代飄渺宗上下謝謝你。”說著,一個長躬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