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溪口張氏(8)
她雪白的胳膊似藕段,天鵝絨被覆在腰間,微微一動,好像陷在雲層裏,軟綿綿的,整個人整副的心都墜了下去,遇水即溶的溫柔。漂亮的胴/體羞澀綻放,如在清水中盛開的一枝蓮,穆楓是溫柔的,這個男人總叫人有太多的遐想,有時連褚蓮都鬧不明白,人前那樣冷、那樣狠的穆先生,床/上怎麽會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他在她麵前展現的,永遠都是溫柔、從容和包容,甚至他掌穆家這麽多年,從來不會在褚蓮麵前懲治下屬,盡管她十分清楚不狠無以立家,何況穆先生“狠”名在外,金三角販白粉的毒梟對於加州穆氏的名頭,聽之喪膽,這和穆楓平時一貫的行事原則不無聯係。穆楓在她麵前永遠是溫柔的。所以,當她太接近權力中心,稍微了解穆楓坐擁加州地下王國,殺伐狠斷的事例時,——比如穆成之死,才會這樣激動。這“激動”卻可能傷害到了穆先生。
因為,他不計天下人的眼光,卻唯獨在乎褚蓮怎樣看他。
很快平穩下來。但是情/欲太盛,愛太濃,穆楓微微喘著氣,並不打算放過她,她就像一塊冰冷的玉,捂在手裏,微微有些暖了,他貼合著那塊玉,直要叫她的體溫去融化他的心。
很瘋狂的吻肆虐過後,終於開始變得細致、緩慢,穆楓極有耐心,親吻她的前額,眼睛,及至耳後,輕輕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滾熱的氣息燙的她微微躲閃,本能地像含羞草的葉子一樣蜷曲起來。
褚蓮驚訝於自己身體的反應,竟然這樣熱烈。壓抑已久的情愫在這一刻爆發,很快頂至高/潮……她開始抱他,伸出雪白的胳膊,緊緊箍住穆楓,他的後背是粗糙的,大小不一的傷疤磨蹭著她的掌……
是穆楓,他獨有的氣息。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的身體,比他更迷人了。
像新婚夜的激蕩,龍鳳呈祥紅燭燃到了底,那時他更年輕,也更溫柔,分明對她有那樣熱烈的感情,那個新婚夜,他卻壓抑的極為難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褚蓮拘謹地坐在床沿,他大病中,婚事辦的倉促,有衝喜的成分在,連儀式都顯得不那麽純粹。
——“阿季,你先睡吧。”當時他是這樣說的。褚蓮不肯看他,帶著幾分新嫁婦的羞澀,他很熟練地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阿季,……你如果不願意的話,先睡吧。”然後,自己也坐回床沿,大傷未愈,卻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褚蓮連忙放下茶杯,輕輕拍他背,極溫柔的動作,目光交匯的那一刻,穆楓忽然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會不會,有那麽一點,喜歡我?”
她窘迫地搖頭,又很快點頭。
直到今日,穆楓都說不清,褚蓮當年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有沒有一點,喜歡他?
綿密的吻,像雨點一樣覆蓋,他的溫柔中帶著霸道,輕輕轉過她的臉:“看我……”褚蓮有些羞窘,結婚三四年,鬧了兩年別扭,其實他們真正獨處的時間並不算多,穆楓日裏忙的□乏術,夜裏難得見了,還要應付她的小性子——況且,冷戰的時候,穆先生心高氣傲,也是不大願意主動開口的。就這麽慘慘淡淡過了兩年,憋的夠難受了,也隻是叫穆昭行盯著,有情況就告訴他。分明是捧在手心裏的寶,卻被穆先生掖掖藏藏像幹見不得人的事似的,一回避,就是兩年。那時他以為,她心裏隻有張風載一個人。跟她慪氣,跟自己慪氣,虧欠的,是自己的青春,和年輕時尚能孤注一擲的瘋狂、決然奔赴的愛。
穆楓忽然停止了動作。
他的溫度還貼著她的身體,沒有消散,穆楓卻已經警敏地豎起了身子。褚蓮一驚,這才發現樓下在放槍,稀稀疏疏的幾聲,隔了那麽遠,卻依然能夠清晰入耳。
“什麽……事?”她的聲音都在抖,她輕輕把手從天鵝絨被裏麵伸出來,穆楓接過來,把她的手捉住,不慌不忙地烙上一個吻,然後披衣起身,很迅速地蹲下胡亂撥弄著扔了滿地的衣物,找到了他的外套,熟練地從夾層裏掏出了一把微型手槍。然後,翻身過椅,巨大的落地窗藏在綠絨窗簾後麵,天光黯淡,滿天的星子好似奧林匹亞山上諸神撒下的一把圖釘。
他像訓練有素的特工,很小心地掀開窗簾一角,眼角揚起微冷的笑意,握槍的手托舉著,看似是不經意的角度,實際上,是最合適的精算切麵,隻要他輕輕扣動扳機,目標很快就會被粉碎。
但他僅僅隻是盯著窗外看了三秒,聚焦的眼睛很快吸進滿張的冰冷,唇角不易察覺的弧度鬆懈下來,他輕輕撥上窗簾,將那個漏光的拐角,慢慢闔上。綠絨窗簾覆蓋了整片天地,內臥隻有大燈燈光,不見天幕下疏淡的星光。
他回身,又走回床前,笑著低罵一聲:“敗興!”
褚蓮有點擔憂:“怎麽會有打槍的聲音?”
他隻管笑:“打槍而已,火力那麽疏,交給老白就行。”他忽然笑得極為曖昧,眼神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褚蓮皮薄,他卻偏要臊她:“太太,我第一次發現,你的身體……這樣漂亮……”
幾乎是附在她耳邊說的,沒皮沒臉地在她羞臊轉身之前,已經搶占先機,狠狠奪了她的唇。
那層稀薄的火力卻是越蓋越密,穿過厚實的牆,遠遠壓過來。穆楓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褚蓮卻急得要推開他:“小楓哥!你去看看……”
穆楓笑了笑,撩起她額前一束頭發,輕輕繞到她耳後,動作細膩而溫柔:“開始加火了……”開始加火了,就好像在談,今晚要加餐。氣得褚蓮頻頻捶他,穆楓終於皺了眉,大呼一聲“不好”,褚蓮嚇得連忙問道:“樓下那波開火的人,是什麽來頭?”
他笑得狡黠而曖昧:“真不好了!我一時情急,沒有做‘措施’,萬一……”
萬一有了呢?
情急關頭,他居然在想這個!
褚蓮又羞又惱,抽出頸下枕頭,直捶他:“萬一有了,有了……就生下來好不好!小楓哥,你想什麽?!”
“想人命關天的大事呀!”他摸她的臉,又大大方方揩了一把油:“這可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褚蓮羞的不說話,隻恨他隻顧牡丹花下風流,不管外麵正正經經的大事。穆楓終於嚴肅起來,褚蓮以為他馬上要走,還恁是正經地叮囑他:“哎,小楓哥你走快點,我怕風鄴抵不住這麽強的火力……”
誰知那人臉皮恁厚,彎下腰來,輕輕在她唇上一掠,說:“阿季,我今天……真高興啊。我原以為,你是不想再要孩子的,沒想到……”
火力又逐漸鬆泛,那層密密透透的積力麵突然垮了下來,外麵又突然沒了動靜,穆楓剛才還拿了外套想走,現在聽見外麵動靜不大,便知道可能是白斯年控製了情勢,想來是哪條道上不知死活的撞錯了地方。便也沒再管,索性將外套扔到身後地板上,狡猾地笑著看褚蓮:“……再來?”
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些什麽。這個人前衣冠楚楚的家夥,床幃之上就沒個正形。“你也不累?”褚蓮順口接了這話,也沒多想,說完才發現,臉早已燒的滾燙。
穆楓哈哈大笑:“多謝夫人關心!我還扛得住……”
才安靜了一會兒,槍聲又覆卷而來,起初是稀疏的幾點,但就像發令信號似的,這幾點稀疏的槍響很快牽起一陣蓋過一陣的高浪,潮水一樣的槍聲像打在篩上的密點子,很快又反彈回來……
這回是踢到硬板了。
穆楓反應極快。
他心裏在想,白斯年捅了什麽馬蜂窩,這些人竟然敢這樣張狂?但穆楓再料事如神,也決計想不到,這強大的火力與白斯年壓根兒就沒關係,它們來自正規的政府組織——正是昔年和穆楓稱兄道弟的正規軍,這會兒反過來擺了他一道。
誰也沒有把張傳信死前的話當回事,但事實證明,“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張傳信死之前,曾經提醒過張風載,讓他“快走”,因為,“他們就要來了”……
“阿季,你別怕,”穆楓從容地吩咐,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你在這兒等我,不要走出門……我會讓他們重點保護這裏,槍聲再密你也別出來!知道嗎?”他倉促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小楓哥,你要小心……”
“嗯。”他點頭,回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盒,打開,扔給她一支口紅:“阿季,保護自己!”
褚蓮也是識貨的,她知道這並不是一支普通的口紅,而是克格勃女特工專門用來殺人的工具——裏麵藏了一把造工極精致的小口徑無聲手槍。
“死亡之吻”,這支口紅,有這樣一個危險而美麗的名字。
船不太會寫,大家湊合著看。。本作者雖不太會寫船,但正在努力學習,天天向上麽麽噠。。。
這個文裏麵有好些東西都不是瞎編的,都有根據或者真實存在,比如“死亡之吻”的口紅,的確是克格勃女特工的殺人工具,,裏麵真的能夠藏下一支槍(雖然我也表示狠懷疑……)
明天見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