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葉扁舟載著眾人向湖心土洲上的煙雨樓劃去,扁舟上的人個個是紅光滿麵,醉意盎然,適才上百斤的紹興女兒紅竟然被十幾個人喝得幹幹淨淨。全真七子知道晚上還有一場惡戰,雖然喝得不少,但依仗精湛的內力,一上船,就用內力化解了酒氣,雖然個個還是一嘴的酒氣,但醉意卻隻留下了三分。洪七公酒量很大,老頑童喜歡玩鬧勝過喝酒,所以兩個老家夥從頭到尾都很清醒。而整個醉仙樓喝得最凶,酒量又差的就屬江南六怪了,幾個人既沒有深厚的功力,也沒有足夠的酒量,卻偏偏喜歡和全真七子叫板,結果自然個個酩酊大醉。
原本想讓六怪在醉仙樓休息休息,但被酒衝昏了頭的六個怪物,執意要去煙雨樓助拳,再加上一旁叫好的老頑童,全真七子無可奈何的帶上了六個醉鬼,至於到時候這六個醉鬼是幫忙還是拖後腿,馬鈺等人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在他們心中,有老頑童坐鎮的全真教,什麽對手都不會放在眼裏。
都說心情好壞決定一個人的酒量,我和郭靖現在就充分的體現了這一句話,兩個人喝的都不少,但下了醉仙樓之後,我並沒有故意用內力驅除酒意,郭靖的後背卻濕了好大一塊。我知道郭靖還是忘不了黃蓉,但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麽負疚感了,因為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我覺得我更適合做黃蓉的男人。
坐在船頭,被微風一吹,頭微微有點暈,我感覺差不多有七分的醉意,這種微醺的感覺真的很好,我還真有點怕自己以後會向洪七公一樣變成酒鬼。我吹著風,看著身旁正在竊竊私語的黃蓉和莫愁,心中豪氣大發,突然有一種高歌一曲的衝動。隨手解下身後的鳳凰琴,略一沉思,一首《笑傲江湖》張口唱出。
自從學琴以來,我從來沒考慮過將上輩子那些流行音樂用古琴來演奏,原因無它,我就是覺得古琴和現代的電子音樂是兩回事。而這一次,我酒意上湧,正好又泛舟南湖,此情此景讓我滿心都是這曲《笑傲江湖》,腦子一熱,不管三七二十一,唱了再說。
黃蓉和莫愁都是深諳音律之人,這跨時代的曲調一出,兩個人都是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被歌聲吸引。我隻唱了一遍,莫愁就掏出長簫,順著我的曲子相和下來,而黃蓉已經開口和我同唱了。
琴簫同奏,男女合唱,這首《笑傲江湖》雖然不如我記憶中的那麽豪氣,但別有另一番風致。同船的老頑童和洪七公聽的搖頭晃腦,不遠處的全真七子和江南六怪也是喝彩不斷,惹得那些采蓮的越女不住的往這邊看。
一曲唱了幾遍,盡興之後才慢慢收聲。黃蓉一下子拉住我的手問道:“大哥,你這曲子好怪,是什麽詞牌,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是你自己寫的麽?”
這個問題讓我有點尷尬,我可不想將別人的詞曲據為己有,打了個哈哈,笑道:“這個曲子是無意中聽到一個聽到一個老先生唱的,我覺得好聽,就給記下來了。”
黃蓉點頭道:“嗯,這個曲詞直白,但讓人心中豪氣頓升。大哥,知道這個曲子的名字麽?”
我回答道:“這個我問了,那老先生說這個曲子叫笑傲江湖。”
不待黃蓉說話,洪七公在船尾拍腿叫好,大聲說道:“好名字,好名字。老叫化雖然粗人一個,卻也能聽得懂,光憑這名字,就讓老叫化心中豪氣一生。”
黃蓉卻搖頭道:“七公,這個曲子其實應該說的是看破紅塵才能笑傲江湖,和您老人家所想的可不一樣。”
我哈哈一笑,拉過黃蓉,笑道:“這曲隨心生,又怎麽能讓每個人感受都相同呢?蓉兒,你也太執著了。”頓了頓,對著身邊的莫愁笑道:“況且這紅塵之中,每個人都有那麽多牽掛,談什麽看破紅塵,我有了你們二人在身邊陪著,就是神仙也不去做了,更離不開這紅塵了。”說著,借著酒意,另一隻手一把拉過莫愁,也摟在懷中。莫愁和黃蓉大為害羞,但掙了幾下,見我沒有放手的意思,隻得紅著臉將頭埋在我的胸間。
洪七公在旁邊歎氣道:“你小子還真走了桃花運,讓兩個女娃娃對你死心塌地,老叫化年輕的時候怎麽沒遇上這麽好的女娃兒。”說著眨巴眨巴嘴,顯然是想起了黃蓉的作菜手藝。
我心中更是開心,剛想答應請老叫化一頓,老頑童撇嘴道:“娶老婆有什麽好,天下的婆娘都一個樣,個個胡攪蠻纏,我看著兩個小丫頭一個古靈精怪,另一個心狠手辣,姓楊的小子,以後有你受的。”說著一抖衣袖,將莫愁適才在醉仙樓打的冰魄銀針甩到湖裏。
我咬著牙狠狠地瞪了老頑童一眼,這老頭每天不給我添堵就不舒服。老頑童洋洋得意,搖頭晃腦的說道:“你瞪著老頑童做什麽,老頑童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麽?”說著嘎嘎怪笑起來。
我惡狠狠的上下打量老頑童,咬牙道:“好好好,老頑童,你要玩我就陪你玩。”說著低頭對懷裏的兩個女孩說道:“蓉兒,莫愁,今兒個我詩性大發,作首詩給你們聽,然後再講個故事給你們聽。”
莫愁和黃蓉剛才已經聽到老頑童說她們兩個壞話,兩個女孩也不是什麽淑女,正琢磨怎麽教訓老頑童,見我突然要做詩,立即明白我要整老頑童,馬上拍手叫好。我輕輕嗓子,大聲吟道:“四張機,鴦鴛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我念第一句的時候,老頑童已經跳了起來,指著我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我念一句,老頑童的臉就白一分,待我故意撐腔拉調的念完最後一句,老頑童臉色已經慘白,身子向篩糠一樣抖個不停,有心逃跑,但在這四麵環水的地方,又怎麽跑得了。
我看到老頑童的樣子,心中又氣又笑,又有點點黯然,還真沒想到這老頑童內心會如此懼怕這件事。剛想放過他,但又想起剛才老頑童那洋洋自得的樣子,覺得還是要給老頑童點教訓再說,省得老頑童閑著就來給我添亂。故意拉長聲音,大聲說道:“話說……”
剛說兩個字,老頑童猛一聲暴喝,大叫道:“不能說!”
我吃了一驚,皺眉道:“那麽大聲幹嘛,你嚇唬我?”嘴上說的硬氣,但心中還真怕老頑童惱羞成怒,武力滅口。結果老頑童馬上軟下來,一臉的賠笑,對我說道:“好兄弟,好兄弟,你饒了我吧,千萬不要說。”說著連連作揖。
我放下心來,歎口氣道:“其實我倒沒什麽啦,隻是我的蓉兒和莫愁想聽故事,所以嘛……”老頑童此時察言觀色,一點兒也不糊塗,馬上向黃蓉和莫愁作揖,一臉的笑容道:“兩位好姑娘,聽故事有什麽好,還是來點別的,要不老頑童自己打自己給你們看?”說著運起左右互博,左手和右手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
洪七公看的有趣,咧開嘴哈哈大笑,黃蓉和莫愁也是眼中含笑。黃蓉故意說道:“這有什麽,我們這裏一個是一個古靈精怪,另一個是心狠手辣,不喜歡看這個,就喜歡聽故事。”莫愁也點頭道:“對,還是故事好聽,康哥,還是繼續講故事吧。”
老頑童停下手,一本正經的說道:“是誰?是誰說兩位姑娘古靈精怪心狠手辣的?這明明是說瞎話嘛,兩位姑娘這是冰雪聰明溫柔賢淑。老頑童要是知道誰說的瞎話,一定不會放過他。”說著有一臉的賠笑,站在莫愁和黃蓉身邊。
船上的幾個人被老頑童的話都逗樂了,我見順風帆拉得足夠,是適可而止的時候了,當即說道:“好啦好啦,既然老頑童要幫我們教訓那些亂說話的人,這船又快到案,咱們這故事就等有機會再講吧。”
老頑童連連點頭,生怕我反悔,一轉身
突然變得萬分懂事的老頑童第一個跳上岸,幾個起落就上了煙雨樓,在裏麵大呼小叫的要酒要菜了,就像忘記自己是剛剛吃飽喝足過來的。我笑著搖搖頭,對洪七公低聲問道:“七公,你武功恢複了幾成,我總覺得今天事情有點懸。”
洪七公隨手將手上的雞骨頭扔到湖中,笑道:“老叫化的奇經八脈已經通了一半了,現在雖然打架還不成,但要一門心思逃跑,倒是不在話下。”
“如此已經甚好了。”我點了點頭,略一沉思又說道:“許久都沒有西毒歐陽鋒的消息了,我總覺得他不會這麽容易就死在大海裏,這次煙雨樓之會說不定能遇上這老毒物。”
洪七公也點頭道:“我也不信那老毒物會這麽輕易就死。”說道這裏洪七公突然麵露笑容,對我笑道:“那老毒物現在肯定在練靖兒寫給他的《九陰真經》,老叫化還真想看看老毒物能練成什麽德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