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頭上的汗水就如溪水一般,嘩嘩往下流,這還真讓我開了眼界,要不是皓月當空,我還真懷疑裘老兒的頭上是不是頂著一小塊烏雲。這其實也是裘老兒自作孽,他隻是一隻手掌和我相交,另一隻手掌抓住了我的拳頭,如果他隻是單純的用一隻手拚內力,那現在他還可以空出一隻手來掙脫,偏偏裘老兒用心歹毒,唯恐整不死我,兩隻手同時發力,結果被我反客為主,用內力粘住兩隻手,想跑地跑不了。

因為我抓住的不是裘老兒的穴道,所以裘老兒內力損失的速度不是很快,繞是如此,裘老兒也隻能在堅持一蛀香的時間了。裘千仞深吸一口氣,突然雙臂用力後脫,沒受傷的那條腿快如閃電般的提起,向我的胸口踹出,孤注一擲想博一下。但這一招也在我的意料之內,裘老兒雙肩微動,我已經雙腳懸空,飛快地踏中裘老兒的兩個膝蓋之上,死死地踩住他的兩條腿,得意地笑道:“老裘,你還有什麽手段,全用出來吧,待會兒怕是再也沒力氣用了。”

裘老兒這次又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在他這麽用力之下,內息流失得更加快速,再加上雙腿被我踩住,僅剩一點反抗的手段也沒有了。裘老兒現在已是嚇得魂飛魄散,張嘴就想告饒,隻是剛說了一個宇,發覺內息湧出的速度猛然加快,趕忙閉上嘴,寧神聚氣,想減慢內息流失的速度。裘老兒有心討饒,但苦於開不了口,隻能拚命地向我亂拋眼色。

敵弱我強,這個時候不調侃一下怎麽對得起裘老兒。故意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老裘,有什麽要求你倒是說啊,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少爺我,但是你不說話,少爺我怎麽知道你有什麽要求…”一通調侃,氣得裘千仞七竅生煙,渾身顫抖。心神不定之下,內息更是控製不住,待的最後,內力愈泄愈快,如洪水泛濫一樣一發不可收拾了。驚怒之下,裘千仞嘴角再次滲出血跡,腦袋一晃,軟軟地向一旁躺去。

因為我兩腳都踏在裘千仞的膝蓋上,被裘千仞這麽一帶。差點也翻倒在地。還以為裘千仞要跟我玩玩摔角,手上吸力不減,膝蓋已經跪在裘千仞的小肚子上,防備裘千仞最後的反擊。

這一次裘千仞不是耍什麽花招,的的確確是暈了過去。內力沒有一絲阻擋,快速地充入我的體內。看著死魚一般的裘千仞,我卻一點憐憫之意都欠奉,反手扣住裘千仞手腕“關內”、“關外”兩處穴道,運起北冥神功玩命猛吸。痛打落水狗這件事我可不用人提醒,我現在是打定了主意,徹底地將裘老兒吸幹,讓他下輩子再來找我報仇吧。

昏迷不醒之後的裘千仞沒有絲毫的抵抗。半忙香時間沒到,我從裘千仞的體內再也吸不出來什麽了,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兩隻手。雖然裘老兒的內力在我的體內七化八化,剩下的不是很多,但畢竟他是僅次於五絕的高手,基礎雄厚,讓我浪費這麽多,還是感覺自己丹田充盈,舉手投足間充滿力道。內息略一運轉,但覺全身舒泰。飄飄欲仙,直如身入雲端一般。原來不勞而獲的感覺如此之棒,得意之情再也按耐不住,禁不住仰天狂笑起來。

笑聲剛起。我又馬上收聲,因為我突然覺得自己的笑聲充滿的邪惡自大之意,背上冷汗淋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為何發出這種笑聲。我正在出神間,遠處傳來老頑童的怪叫:“在那裏在那裏…裘老頭,你小子要是敢傷了老頑童的兄弟,老頑童非把你扔進糞缸泡上三天三夜…我說蓉兒,你倒是快點帶路啊…”

隨著老頑童的怪叫聲越來越近,一黃一白兩道人影繞過假山,撲到我的懷裏,不用說,正是為我擔心的兩位老婆,還沒等我說話,黃蓉就緊張地問道:“康哥,你沒受傷吧?”莫愁直接就伸手在我身上**,來檢查我是否受傷。

我心中感動,一手一個將兩個老婆摟在懷中,笑盈盈地說道:“你家相公我武功高強,小小的鐵掌水上飄,不足為懼不足為懼…”

莫愁和黃蓉還以為我在開玩笑,旁邊老頑童已經拎著裘千仞的脖領子,吃驚問道:“二弟,這塊廢料就是裘千仞?你是在開玩笑吧?”說著將手中地裘千仞往我麵前重重一扔。我剛才光顧著吸內力,沒注意裘千仞是什麽德行,現在一看,也是大吃一驚。隻見裘千仞好像突然老了二十幾年,手足俱軟,好似全身筋骨俱斷,躺在那裏就像一灘爛泥。我悚然而驚,難道這就是被吸幹內力之後的樣子麽?我第一次感覺有些猶豫了。

其實老頑童當年在煙雨樓也見過裘千仞一麵,雖然隻是一個照麵,但對裘千仞還是有些印象的,要是是裘千仞變化這麽大,他也不會這麽問。雖然我看到裘千仞的德行心理很不舒服,但既然已經做出這事,也就不會後悔,淡淡地說道:“這姓裘的作惡多端,我用新學的北冥神功將他武功給廢了。”

“北冥神功?這是什麽功夫,我怎麽沒聽說過?好兄弟,演練給大哥看看好不?”老頑童一聽說神功二宇,兩眼放光,忍不住擦拳魔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又走進幾步嬉皮笑臉地說道:“要不咱們切磋切磋也行。”

“老頑童,你是不是又想欺負姐夫了?看龍兒這次不告你的狀。”一聲嬌喝之後,小龍女蹦蹦跳跳地從假山後麵繞出來,身後跟著渾身還滴答水的傻鳥,看樣子小龍女是用最有效的方法給傻鳥醒了酒。

老頑童一撇嘴,不屑滴咕道:“小告狀精,就會揪老頑童的小辮…”

看著這一老一小鬥嘴,我不禁搖了搖頭,轉頭對老頑童說道:“大哥,當年你和大嫂的孩子就是被這個姓裘的打傷的,咱們拎著他去大嫂那裏,讓大嫂出出氣。”老頑童俯身又拎著裘千仞的脖領子,嘴裏滴滴咕咕,顯然北冥神功還在念念不忘,我看著好笑,忍不住嚇他道:“大哥,被我這功夫打了之後,就會變成姓裘的這副德性,你要是不怕,做兄弟的等會兒就使給看好了。”

老頑童瞅瞅手中裘千仞的德行,輕輕地打了個冷戰,訕訕地笑道:“還是算了,老頑童才不想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呢。”

和黃蓉莫愁並肩走向老頑童的居所,我突然想起件事情,低聲對黃蓉問道:“蓉兒,你和莫愁都跑來了,那爹娘和寶兒呢?”

黃蓉有些不好意思,輕聲答道:“公公婆婆還在前麵招呼客人,我和莫愁姐姐一聽說你單獨去找裘千仞,怕你受傷,找到老頑童就往這裏跑,所以寶兒就交給紅袖他們照看著了。”說著又笑了笑,笑著對我說道:“寶兒有蓉蓉和紅袖照顧,你不用擔心,況且你那個幹弟弟小桂子也跟在身邊呢。”

我聽黃蓉這麽一說,心裏一鬆。蓉蓉和紅袖自幼就跟我學練小無相功,再加上一套玉女素心劍,雖然不能做到如我和莫愁般心有靈犀,但配合起來也是頗有默契。而小桂子苦練了一年《奏花寶典》更是卓有成效,一套九陰神爪使出來快若鬼魅,雖然功力有限,但唬唬人還是很有一套的,三個人在一起,等閑高手也奈何不得。至於楊鐵心夫婦更是安全,前廳酒宴未散,江湖朋友多不勝數,稍微有點頭腦的人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犯眾怒。

我現在心中擔心的反而是自己心態的變化。剛才不經意間笑得那麽邪惡自大,一點也不像我的風格,應該跟心態有關。琢磨了半天,隱約覺得自己是因為突然之間武功大進,內心的那些負麵反應一下子爆發出來,才讓我如此失態,看來我心境上的修為遠遠弱於武功上的修為,如果不重視起來,說不定真的會變得自大殘暴,去為禍天下了。

瑛姑自從懷有身孕之後,就不太喜歡拋頭露麵,每日裏總是做些小孩子的衣帽鞋襪,今天這麽熱鬧,她還是自己在房間裏刺繡,當老頑童將裘千仞扔到她的麵前,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幾個月前,如果毫無抵抗的裘千仞落到瑛姑的手中,怕是連渣都不會剩下,但瑛姑有了身孕之後,反而心軟的不得了,看了看像爛泥一般躺在地上的裘千仞,搖了搖頭說道:“他武功盡廢,已經是廢人一個,殺不殺都沒什麽區別了。還不如放他一茶生路,也算是為我肚子裏的孩子積點德吧。”

雖然我有心斬草除根,但看瑛姑這麽說,也不太好意思出手宰了裘老兒,而莫愁和黃蓉在這種事情上一向唯我是從,自然也無異議。我向老頑童攤了攤手,示意隨他處置,我沒意見。老頑童見狀笑嘻嘻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將他扔出去吧。”說著上前就要拾裘千仞的脖子。

就在這時,裘千仞悠悠轉醒,費力地在地上坐起,待的發現自己內裏全失的時候,發出像狼一樣的壕叫:“混賬王八蛋,卑鄙小人,老子就是做鬼也饒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