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尖銳的哨音過後,我閉著眼睛就等著那聲驚天動地的……那一刻心裏想得最多的就是黃蓉和莫愁,滿腦子都是兩個女人倚門而望的情景。可等來等去,沒等來爆炸聲,倒聽見張老三得意的狂笑聲:“怕了吧,老子又怎麽會不留下條後路,等會兒裘幫主上得山來,讓你們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說著又是一陣囂張的大笑。
原來隻是吹哨子叫人啊,雖然叫來裘老二也很棘手,但總比炸得粉身碎骨好得多,看來我是高估了眼前這個家夥。剛被嚇得一身冷汗的我看到張老三那囂張的樣子就生氣,猛地躍起,猶如一隻大鳥飛撲向張老三。
張老三手上功夫要是有他嘴上功夫的一半,說不定還真能應付一二。如今見到我向他直撲過來,大驚之下,身子後退,手忙腳亂地揮動手中的金蛇劍,胡亂的向空中亂刺。而圍著張老三的那幾個死硬親信,也各執兵器,不要命的搶上去阻攔。
我身在空中,身形似慢實快,內息一轉,憑空又拔高了三尺,越過阻攔之人,已然撲到張老三的頭頂。張老三嚇得魂飛魄散,手中金蛇劍不停,左手又向懷內掏去。我怎能給他機會鹹魚翻身,左手手掌一揮,兩個指頭已然夾住金蛇劍的劍身,身形趁勢滑落,右手搭上了張老三的左肩,猛地一用力,就將他的關節卸了下來。張老三瞬間喪失了抵抗的想法,竟然撒手鬆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亂擺,鼻涕眼淚四濺,大聲求饒。
這種表演讓我嗤之以鼻,老家夥還真以為自己演技不錯,能蒙混過關,但我早就注意到他那亂搖亂晃的手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胸口,看來是想待我放鬆警惕之後,再暗下毒手。我經過這麽多經曆,早就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翻手拎住金蛇劍,隨手一揮,就削掉了張老三那不老實的右手。接著運用淩波微步,東一幌、西一斜,便如遊魚一般在那幾個拚命向我撲來的家夥身邊轉了兩圈,場上麵就多了幾個泥塑般的人像了。
這金蛇劍果然鋒利,張老三呆了一呆之後,才發出一聲慘叫。卷曲著身子在地上滿地打滾。我聽著張老三的哀號鬧心,上前一步一腳將張老三踢暈,然後在他腰間一挑,踢到孔雀身前:“這些是你們教中的叛徒,怎麽處置你們自己看著辦。”說罷轉身往山下望去,看著那群快到半山的鐵掌幫幫眾。
孔雀對死魚一樣的張老三看都不看一眼,隻是冷冷地說道:“先治好張老三,將他們都帶回總壇執行家法。”幾個五毒教教眾立刻圍住張老三,喂藥的喂藥,包紮的包紮,忙成一團。而孔雀卻來到我的身邊,望著半山腰上那百十號鐵掌幫幫眾,輕聲問道:“好兄弟,咱們教眾的弟子善於用毒,這武功上實在不行,要是被圍住,恐怕……要不然咱們下毒驅敵,你看如何?”
“沒用的。那張老三既然已經叛教,又怎麽會不給鐵掌幫解藥,如今怕是普通的毒藥沒什麽作用了。”說著又凝神望著越來越近的鐵掌幫幫眾。掃視了一會兒,果然看到老熟人,一身葛衫,手持蒲扇的裘老頭。隻是這次裘老頭還是坐竹椅上來的,讓我一時看不出來人到底是裘老大還是裘老二。
我指著竹椅上的裘老頭,低聲對孔雀說道:“如今之計,就是擒賊先擒王,待會兒我躲在後頭,看看能不能突然出手結果了這個老家夥。那麽剩下的嘍羅就起不了什麽風浪。”我這話說的聲音極低,畢竟我現在還算是丐幫幫主,出手暗算實在是有失氣度,要不是實在顧忌裘老二的鐵掌,我寧願真刀真槍的收拾一頓這個裘老頭。我出的這個偷襲的主意若是洪七公或者黃藥師聽見了,難免會受到一通教育,但在孔雀這個苗女眼中,這絕對是妙不可言的想法,更是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水,遞給我說:“塗在你劍上,隻要劃破那老頭一丁點油皮,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連這種話都說得理直氣壯。我謹慎地接過藥瓶,鄭重地放在懷裏。對付裘老二偷襲已然是足夠,完全不必要下毒,況且少爺我對裘老二的那身內力還在垂涎三尺呢。
我重新帶上鬥笠,隱身在眾多五毒教教眾之中。剛才我對付張老三那群叛徒所露的武功,完全震住了這群家夥,不但對我恭恭敬敬,捎帶著看孔雀的眼神也敬畏了許多。想必我的存在,讓部分心中窺視教主之位的五毒教教眾能安分許多。
鐵掌幫一上山,並沒有直接開打,而是恭恭敬敬的在裘老頭身後列隊,看不出來裘老頭還想搞不戰而屈人之兵那一套把戲,看來上官劍南那套軍隊裏麵的東西裘老頭還沒丟。裘老頭大模大樣地坐在竹椅上,手中蒲扇輕搖,大剌剌的說道:“看樣子張老三功虧一簣,沒等到老夫上山就被你們拿下了。也罷,老夫也不想欺負後輩,你們哪個是教主,站出來說話。”
“我就是五仙教的教主,老頭,你想說什麽?”孔雀知道這次已然不能善罷,上前一步答話,語氣頗為無禮。隻是孔雀聲音天生柔媚,就算想惡聲惡氣,氣勢也是不足,倒是她的那句五仙教的名字一出口,讓她身後的五毒教教眾一愣,有幾個甚至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開來。
“想不到張老三竟然輸給一個小姑娘,真是沒用之極。不過老夫不管你們誰當了教主,隻和能做主的商議大事。”裘老頭才不管對方是五毒教還是五仙教,當上教主的是誰,一揮手,命身後四個黑衣幫眾抬上來一口大箱子。裘老頭站起身來,一伸腳,踢開箱蓋,露出一箱子明晃晃的銀錠。隨手取出一大錠銀子,在手中拋來拋去,悠然的說道:“這隻是見麵禮,隻要你們五毒教答應和鐵掌幫合作,這金銀珠寶,隨你們挑。”
五毒教教眾大多是苗人,所以並不富裕,猛然一見到這麽多錢,多數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裘老頭看到這個結果顯然頗為滿意,不屑地看著眼前的這些土包子,仰著頭自顧自扇著手中的蒲扇。孔雀一方麵感到這些個沒見過錢的教眾丟人,另一方麵更氣憤裘老頭的表情,忍不住想開口大罵。我早就料到孔雀的反應,所以在孔雀身後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角,並小聲的咳嗽了一下。
孔雀立時想起偷襲之事,話到嘴邊馬上就變了:“既然有人好心送禮,咱們又怎麽會不收。”說著一揮手,對我這邊說道:“你們幾個把箱子先給我搬過來。”
“教主果然爽快,那老夫也不拐彎抹角了。”裘老頭大是得意,將手中的銀錠拋回箱子,大聲說道:“眼下金國的大軍……”
此時我低著頭走向裝銀子的箱子,在距離裘老頭不到五尺的距離之間,腳步一錯,猛地撲向滔滔不絕的裘老頭,一手扣向他的脈門,另一手抓向他的咽喉。我知道裘老二的鐵掌厲害,這兩招本是虛招,隻要他後退半步,我就會拔出身後的金蛇劍,連綿不斷地強攻。隻是結果讓我大大的出乎意料,裘老頭絲毫沒有反抗的意識,讓我順順當當的製住。我微微一愣,馬上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次少爺我又一次欺負了裘老大。
不待眾多的鐵掌幫幫眾反應,我掐著裘千丈的脖子,直接就將他擒回五毒教這邊,隨手點了老頭的穴道,拿下鬥笠,對他笑道:“老裘,怎麽公子我每次見到你,你都是在胡說八道呢?”說著又拔出金蛇劍,架在裘老頭的脖子上,對著剛剛反應過來,正要衝上來救人的鐵掌幫幫眾喝道:“想讓公子我動手宰了這個老騙子,就隻管上來。”
裘千丈正想長篇大論,突然間被掐住脖子,一口氣沒竄上來,差點給憋死,咳了好一會兒才喘過來,剛能說話,顧不得向我說好話,梗著脖子對身後喊道:“都回去,誰也別過來。”接著轉過頭來,對我陪笑道:“楊幫主,你怎麽又跟老頭子開玩笑了,老頭子身板不好,可經不起楊幫主的折騰。”
我沒搭理裘老頭,隻是對著對麵的鐵掌幫幫眾喊道:“要想要這個老騙子活命,你們這群東西趕快滾回鐵掌山。”
“小子,你要是敢傷了裘老幫主的大哥,小心咱們裘老幫主滅你滿門。識相的就趕快放人,咱們鐵掌幫可以既往不咎。”一個黑衣大漢上前一步,惡狠狠地威脅道。
沒等我開口罵,癱軟在地的裘千丈就開口罵道:“姓江的王八蛋,你怎麽膽敢和楊幫主這麽說話,是不是想害死老夫啊。你她媽的趕快給我滾下山去,不要惹楊幫主不高興。”說完又滿臉賠笑的對我說道:“那些粗人不懂事,楊幫主可不要往心裏去啊。”裘千丈的表現徹底的讓我無語了,對於這麽個不要臉的東西,我還真不好意思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