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煌憲和三十年,帝都鹹陽,一如既往的繁華。人煙鼎沸,樓閣商闕。但是如果仔細瞧著下,卻又能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端倪。

“你聽說了沒?昨個張員外家的兒子被在西郊發現了,原來多玲瓏的一人啊,現在,嘖嘖,居然成了傻子,誰也不認識了!”

“我也聽說了,這張員外家的兒子還是好的,那李掌櫃的兒子才叫個慘啊,原來長得俊俏就不說了,昨兒居然叫人在湖裏發現了,漲的連他娘都不認識了,死的那叫個慘啊!”幾個中年男子圍坐在一起,“你們說是不是有妖魔作祟啊?”

“唉唉,別胡說,別忘了山上可還住著兩位‘仙姑’呢!”他說話時神情曖昧,幾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在這間不起眼的小茶館內,窸窸窣窣的議論之聲傳入雲夭的耳裏,她一麵淡淡的聽著,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仿佛置身世外,隻是匆匆的一個過客,沒什麽可以引起她的關心關心一樣。

“小公子長得這麽俊俏還敢獨自出門?”

雲夭淡淡的飲了一口茶,眼睛往上輕輕的挑了挑,“敢問大爺,此話何解?”,為了行走方便,她穿的是男裝。

老者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人注意他,才湊到雲夭耳畔道,“小公子難道不知道麽?近日,這鹹陽可是出了一件怪事兒,長得稍微俊俏一些的年輕男子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過了許多天才被發現,或是癡傻,或是一命嗚呼了!所以,這鹹陽城內,沒有男子敢單獨出行的!”

他又看了看雲夭,一身藍色勁裝,麵如冠玉,眉目如畫,眼神卻又有幾分掩藏不住的鋒利,倒也是一表人才,就是臉色淡了些,不似個長命的像,便擔憂道:“小公子長得俊俏,又身子單薄,還是早些回家吧,免得遭了不測!”

雲夭在桌上放下銀子,對老者抱拳道:“多謝大爺提醒!”

雲夭還未走幾步,便感覺身後似有人跟蹤,便疾步向前走去。行到偏僻處,才立住腳步,也未回頭,冷冷道:“跟了我許久,還不出來!”

隻聞見一陣風聲,雲夭微微一躲,一柄長劍便貼著脖子而過,她出手快如閃電,已是抓住身後之人的手腕,一掰,隻聞見骨肉分離的聲音,一個過肩摔,那人已被雲夭踩在了地上。

嘴角輕佻,雲夭神色間有幾分不屑,“竟然跟了我三日,倒也不負江南燕子的名頭!輕功了得,武功卻不怎麽樣!”

地上的男子神色一震,“原來你早就發現我了!”,隨即苦笑,“妄自己自稱為輕功天下第一,既然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雲夭微微一笑,“誰派你來跟蹤我的?”

男子無謂的笑了笑,“要殺便殺,你也莫想從我的口中套出半句話!”

雲夭居高臨下,緩緩道來,“誰?安王劉南,賀王劉誌,懷王劉勳,還是晉王劉淵……”她理了理幾絲掉下來的鬢發,望著天空輕柔道,“你不說也沒有關係,這天下姓劉的也終究隻有那麽幾人……”說完,她腳下用力,隻聞見根根肋骨斷裂的聲音,再看,那男子早已經吐血身亡。

雲夭理了理衣擺,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瓶子,將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在了死去的那男子的身上,不消一會兒,那男子的屍體竟然冒起了濃煙血泡,轉眼間,便已經化成了一灘膿血。原來她看鹿鼎記的時候知道韋小寶喜歡用這個東西,卻未曾想,原來真的有化屍粉。

從江南到北地,千裏之地,三日三夜,為何又單單的跟蹤卻為有任何的別的行動?是身份被識破了亦或是單純的隻是懷疑?若是以動殺機,即便自己有三頭六臂也是難以全身而退的,劉勳……雲夭腦中浮現那一抹白色的影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哈哈哈!”幾聲清脆的笑聲飄來,分不出是男是女,更是分不出聲音來自何方,像是在身邊又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際,“多日未見,雲夭的身手一如既往的利索啊!”話音剛落,隻見幾根銀針直直的朝著雲夭的麵頰飛來,她飛身一側,穩穩的落在地上,由著銀針呼嘯而過。

片刻,聞見隱約的衣料摩擦的聲音,雲夭心中一動,長鞭已出,呼嘯而至,一麵廢棄的土牆便已經四分五裂。

此時,一個黑影一躍而起,快如閃電。而他似乎沒有任何要交手的意思,隻是急急的退去。

雲夭豈由他離去,鞭子如毒蛇一般的纏了去。那人的輕功,真真的梁上飛燕,靈活變換無窮。

雲夭一麵收了鞭子,一麵不斷的射出暗器。而那人卻是無意糾纏,隻顧逃命,速度更是驚人。一抹白色的影子飄過,下一刻,前麵的黑影突然口吐了一口鮮血,直直的落了地。

雲夭上前幾步,探明的前麵落地的男子已經沒了呼吸,又掰斷了那人的喉骨,才拿出了化屍粉,將那人的屍體化作了一灘血水。

白影兒落地,緩緩而來,“此人恐怕才是真的江南燕子吧!”她全身都是白色,頭上蒙著一塊白紗,隻是將一雙如夜色般幽暗的眸色留在外麵。

“恩!”

“嗬嗬!”白影兒輕輕一笑,清脆如銀鈴,“你該怎麽謝我?”她見雲夭若有所思的模樣,又笑道:“江南燕子,為何一路跟著你到了鹹陽?還是雲夭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讓我想想……南方,是劉勳,劉南?”

雲夭表情依舊淡淡的,“有事?說!”

那聲音收斂的笑意,“賀蘭雲夭,娘娘急詔,速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