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丞相大人,鳳舞提的條件不算過分吧?”零的唇邊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媚笑,膚若凝脂的嬌顏潤白無雙,臉頰處泛著兩抹清淡得幾乎瞧不見的紅暈,眼眸掛著稍稍的輕佻之意。
這比之天下下凡還要美豔的女子讓那在場的官員士人嘩然一片,男子們無不蠢蠢欲動心猿意馬,就連那持著酒壺的小太監也不覺看待了,任著那酒壺中的良液泄i了一桌;今日到場的眾多吃過零苦頭的後宮妃嬪則是暗暗咬牙,心中欽慕萬分,那瞪著佳人的視線無不頭透露出嫉妒與哀怨之意。
上官峰臉色頓時蒙上一層冷霜,麵色不善地走向了零的麵前,抿緊唇瓣惡狠狠地說道:“上官婉兒,你身上流著的是我上官峰的血,這一輩子不論是芙蓉亦或是你,都是我上官家的人!若是你敢動明月一根汗毛,可休怪為父對你不客氣!”
當年他有能力在控製芙蓉,掩蓋她與夏洛父親的死因,今日他也能做同樣一番事!他身攜各類絕世毒物,更是盡得芙蓉生前毒蠱的真傳,他絕對要讓這個脫離他掌控的四女與她娘親一般下場!
當日零把體內的生死蠱轉移至上官明月身上一事讓上官峰飲恨許久,如今每至月圓時分便要尋一切辦法止去上官明月體內的噬血噬肉之痛。加之零夜劫寶珠,如今上官峰的手上可謂籌碼全無,新仇加舊恨,他此生便是把零列入了他痛恨的黑名單之中,更毋論理會她是否真的是他的血緣之親了。
“上官老爺又錯了。”零涼涼地嗤笑了一聲,美眸直對上官峰的雙目,“本公主可不是上官老爺的女兒,請不要自作多情自稱為父,這會讓本公主覺得惡心。”
“你!”上官峰雙目赤紅,揚掌便要給零一個伶俐的巴掌,那手指縫隙中更是藏著人的肉眼難以覺察到的毒粉,試圖通過這一巴掌神不知鬼不覺地對零下毒。
卻不料那手掌揮至半空便被人攔截了下來,讓那霎然驚呼的眾人稍稍鬆了一口氣,目光卻在下一刻頗帶驚訝地轉移到那個阻擋的人影身上。
此人竟不是那時時護在零身邊的傾城美男柳公子,卻是那一直站在上官峰身旁的上官曄!
他揚起了淡淡的笑意,一張看上去帶些文弱的麵上卻是帶著無比從容的神情,輕輕地拉下了那麵色沉黑的上官峰的手掌,爾後向前走了一步,眯著一雙精明的眼望向零,“好,本相答應公主殿下的條件。”
頓了頓,他在上官峰那驀地睜大雙眸急欲說話之際揚手阻斷了他的話語,耳背維持著背手而立的姿勢轉身麵向群臣士人,“諸位在場見證,若是公主在今日能提供證明說明她並未本相胞弟之女,並且呈出本相侄兒對她的逾矩證明,本相則是應承公主的條件。反之,公主殿下便此生不得離開上官府,任憑本相族人處置。”
那在場的眾人頓時如同炸開了鍋一般,麵麵相覷一番後再底下低聲發話,就連那些個宮婢太監們也都竊竊私語,現場的氣氛一度緊張了起來。
皇帝一臉擔憂地站在零的身後,抬手便緊緊地牽住了零的柔荑,卻是得到佳人一個安慰的眼神和輕輕的拍手,就連皇後也不覺臉色黑沉地站在她的身側,不無擔憂地瞧著這個傲然挺直了脊梁的佳人,雍容華貴的麵上滲出了幾分愁色。
好一陣,也不知是否上官曄的黨羽的起哄,在場的眾人竟均齊聲高呼了了出來,“我們做見證!”
頓時,那氣氛便被霎然推上了**,眾人的麵上均是好奇萬分這位絕色公主如何提出證明。
零拂了拂飄仙的衣袖,向前稍稍走了一步,彎身在一旁的矮幾上取了兩隻空酒杯,倒上了兩杯清水,輕柔地放在矮幾上,並在杯子一旁放上了一根長細的棍子,以便攪拌。
隨後才盈盈站直了身子,麵向著大眾,一張如花似玉的麵上漾起了一抹淡笑,美眸散發著瑰麗的神采。
“要證明是否有血緣之親,就得用最直接的方法。”
唇瓣的弧度上揚了幾分,她吐氣如蘭,聲如黃鶯,“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現場再次轟然一片,就連上官曄二人和皇帝等人也不覺麵帶詫色,被零那出人意料的行徑所震懾了幾分。
古往今來,滴血認親便是公認最為準確的認清方式。但是此中的“今”卻不包括現代,現代人的眼裏,隻有DNA最可信。
爾後,眾人的喧嘩聲未斷,零更是再次做出了讓眾人驚嘩之事——臉色絲毫未變地不知從何方尋來一把精致的小刀便在自己的指尖劃上了一道小口,在兩隻小酒杯中分別滴下了一滴鮮豔的紅血,血滴在清澈的茶水中飄蕩,美豔萬分。
零舔了舔手指上那鮮紅的血滴,那姿勢又是讓在場的眾人一陣低呼。隨後她扭過頭去,嬌顏對上了上官峰的黑青的臉色,“上官老爺,到你了。”
上官峰望著她好一陣,爾後在上官曄輕輕地推送下才重哼了一聲,去過旁人遞過來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指上,快步走到酒杯前,把鮮血滴入了杯中,爾後喚來一名站在一旁的小宮婢把杯中的兩滴血攪拌均勻。
“以防某些人作祟!”上官峰語帶嘲諷地道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便抹去了手指上殘留的血滴。
他對這結果毫無懼畏,隻因他相信上官婉兒就該是她的女兒,是她與芙蓉之女,當年他們二人燕好之時,夏洛的爹親還未與芙蓉有染,因而他深信……
“回稟皇上,這……這兩滴血……不能攪拌在一起……”那宮婢雙目睜得渾圓,囁囁地向著一旁麵色嚴謹的皇帝回報了一句,一張小臉上滿是驚慌之色。
“什麽?!”上官峰臉色驀地大變,大步便望宮婢的方向走了過去,搶過酒杯便細細地瞧著裏頭,果真見著那兩滴血不能混在一塊,反倒是零零散散地散了開來,無論唔合攪拌都不能混合。
“這不可能!”上官峰手一鬆,那酒杯便“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伴隨著他青白的臉色,一地的暈紅倒是顯得美豔無比。
上官曄臉色有些陰鷙地走了向前,扶著那個不敢相信事實的胞弟,望著地上那碎了的瓷杯與血漬,臉上閃過幾分不解,但隨即便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皇帝和皇後同時稍稍鬆了一口氣,麵帶微笑地望著上官曄二人,帶著皇族威嚴地說道:“怎麽樣右丞相,如今鳳舞已經證明了,第一條證明已然完成了罷!”
上官峰抬起頭,臉上若有若無地揚起淡笑,“不。”
皇帝的麵上此時添了幾分慍色,對這個處處擠壓無視他皇權的丞相恨意萬分,“右丞相,難不成你要反悔?”
上官曄向前踏了一步,走向了放著另外一隻瓷杯的矮幾,“鳳舞公主還未能證明她是夏老爺與芙蓉的私生女,這個證明還未……”
“誰說我沒有證明?”零的唇瓣再次勾起一抹笑花,長長的睫毛隨著她眼瞼的抬高而劃動,映得那雙晶透的眸子美麗誘人。
轉身麵向著殿落的大眾,她柔聲輕喚了一聲:“夏當家。”
頓時,一位身著深藍華衣,身形高碩的俊逸男子在人群中走了出來,一雙透著嚴謹的眸子深邃有加,麵容清俊陽剛,腰間配著一塊刻有“夏”字樣的玉佩,足上踏著一雙黑色短皮靴。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洛!
適才在人群中早已是定睛瞧完了正常鬧劇,夏洛的清俊的麵上揚起一抹略帶些諷意的微笑,沉步走向了零等人。在走到上官曄麵前時,他清朗一笑,“右丞相,我們又見麵了。”
上官曄嘴角僵硬地揚了揚,最終卻是沒說什麽,僅是麵色複雜地退到一旁,望著他泰然地走到矮幾前,手起刀落,迅捷地便往瓷杯中滴入了自己的鮮血。
隨後他執起了放在一旁的木棍,換上了並未攪拌過的一段,輕柔地便攪拌起裏頭兩滴鮮豔的血液,爾後一張俊容頗帶些緊張地盯著杯中的變化。
三秒鍾過後,他驀地抬頭,一張俊容上的表情複雜難測,抬手便把那口瓷杯謙恭地遞給了皇帝,唇角揚起詭異的弧度,“回稟皇上,兩滴血……混為一體。”
語罷,全場一片嘩然,眾人不覺哄鬧成一團,那絮絮叨叨的話語再也不是低語,卻是聲調帶幾分高昂地交談了起來。
“原來上官四小姐真的不是上官老爺的親生女兒!”
“當朝公主竟是私通所生的私生女!”
“哇,那上官老爺不是戴綠帽帶了好些年?……”
“他替別人養女兒都養了十六年了……”
各種不堪的話語陸續傳入了上官峰和零的耳畔中,其中一些齷蹉的言論更是難以入耳,即使不是當事人已覺得羞愧萬分。
當下,皇帝重重地怒斥了一聲,即刻阻斷了那些個人在底下過分大膽的言論,帶著威嚴宣布道:“不要吵了。此次鳳舞確是提供了證明,右丞相此前說的第一條,鳳舞做到了。”
全場在龍威之下倏然閉口,均是麵帶好奇地望向處於正中的幾位當事人,便見得上官峰的麵色愈是黑沉,額前的青筋不斷地暴起,一張中年之容上滿是震怒的情緒。反觀零,卻是一臉的怡然自得,居然絲毫不見她的局促或羞意,就這麽揚著秀顏平靜地望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