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居然騙我!”安然客棧內,歐陽烈一臉沉黑地麵對著唐優幾人,臉上的黑青就差沒有噴火了。
唐優姿勢閑暇地靠在沙發上,一雙美眸瞥了歐陽烈一眼,“刑警先生,你可以再大聲一點,老板娘沒聽到呐!”
林宇垂著腦顱,一張清秀的麵容上滿是紅霞,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規矩地坐在椅子上,“對……對不起……歐陽……先生,優……優說這樣做對老板娘才是好事……所以……”
“呆子,不用說對不起。”唐優拿起拔下了幾顆葡萄毫不留情地丟到了頂頂著名的黑客IK頭上,引來他臉上的紅潮赤了幾分,呐呐地回應道:“對不起……優……”
無奈地瞪了一眼那個乖乖黑客,唐優一雙美眸帶著凜冽的冷意狠狠地盯著那個高碩的刑警,“話說回來,刑警大人,你那位舊愛的話我能相信嗎?我可不想日後讓她再有機會傷害我家老板娘。”
歐陽烈心中雖說此前多少對趙雪的行徑不滿不悅,但畢竟是自己錯怪她在先,認識了這麽多年,他的確也了解她的性子,“她不是蛇蠍之人,我信任她。”
這輩子負了她,他沒有悔意,他這一生注定是要為著那個溫婉的女子而活的。
唐優涼涼地“嗤”了一聲,對他的話語不作回答,但倒也沒煢煢追問,僅是頭一扭地與那個靦腆的黑客小子光明正大地瞄他幾眼,隨後龐若無人地對他評頭論足起來。
總結起來,不是禽獸就是無賴,沒有一個好詞。
歐陽烈無語地望著那兩個背景非凡的夥計,任著自己的怒氣發作到宇宙都不能解恨,他能做什麽,宰了他們不成?真那麽做了他心愛的小女人定是要恨他一輩子的……
就在這時,小妹攙扶著婉兒從倉庫裏頭走了出來,手中赫然出現了一隻……榴蓮?!
在這樣的季節怎麽會有榴蓮?!
唐優望著翩然走來的溫婉佳人,臉上的戲謔之意更濃,但是其中仍不乏那濃到骨子裏頭的敬意,當下便乖乖地迎了上去,接過佳人手中的榴蓮,麵壞冷笑地說道:“老板娘,我們的刑警大人終於解決了他的風流之事了,你照片外流的事情他也順帶解決了。”
頓了頓,她瞥了一眼那個因為“風流”二字滿臉慍色的歐陽烈,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榴蓮,對婉兒朗聲建議道:“是你報仇的時候了,老板娘。”
“報……報仇?”婉兒不知所以然,秀顱微微側著,溫婉的小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她什麽時候和歐陽烈有仇了?
小妹麵上帶著嘻嘻的笑意,上前拿過那隻特意從外頭訂回來的金枕榴蓮,垂延地聞著它散發出來的香氣,“老板娘,你快些往刑警先生的臉上砸過去,他之前那麽強o暴地打了你,讓你遭了那麽大的罪,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快點砸!砸開了她就能吃了!
歐陽烈一臉黑青地望著那威逼靠近、滿臉陰o笑的唐優和小妹,腦門不覺滴下了大顆的冷汗。被榴蓮就這麽砸兩砸,他的一張臉就不用見人了,說不定還要住院做個臉骨修複手術,開什麽玩笑!
但是在望向婉兒左臉頰上那隱隱的青淤和暗紅,又望向她那外表看似無事的右耳,他心中不覺堅定了幾分,當下便站定了腳步,一張俊容堅定地麵向著婉兒,“婉兒,你砸吧,這是我應得的!”
婉兒本想這不過是唐優的一個小玩笑,但是看向歐陽烈竟然把它當真,還當真一臉無悔地讓她用榴蓮砸他,心頭不覺蕩起了一陣溫熱感,唇角不覺然流露出了心裏頭的感動。
就在唐優幾人竊笑不已之際,那個許久未曾露麵的裴旭這一刻卻驀然出現了在眾人的麵前。不同的是,上一次出現的他麵上猶帶著溫笑與和煦,今日的他身無長物,僅是背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箱,身上穿著誇張但卻道味甚濃的道袍,一臉嚴肅地站在客棧的門口,望向室內的眾人。
“婉兒,”他一雙好看的眼眸中凝滿了道家之人的沉肅,“法空大師仙逝了。”
婉兒的美眸隨著他的每一字越漸睜大,到了最後,她不覺麵上露出了萬分的詫然之色,“你說……什麽?……”
***
安然客棧外頭赫然掛著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如今婉兒的身邊有一個國際刑警,一個前海豹突擊隊隊員,一個聞名國際的黑客本尊坐鎮,不僅掌握了所有的電子消息,更是有貼身保鏢的保護,加上趙雪那邊對她身份提出友情保護,她的安全已然不成問題。
然而就在這一刻,忽然傳來法空大師仙逝的消息,讓她這個孤身一人來到現代受到多番幫助的古朝人難以釋懷,法空大師不僅是她來到現世見到的第一人,更是連接她與零的橋梁,從今往後,她們二人的聯係要就此中斷麽?
“裴旭,這是……怎麽一回事?”婉兒帶著哭腔,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滿是淡淡的哀愁與痛心,“上一回我們相見,他什麽都沒有對我說啊……”
她知道他是一位能力非常的大師,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竟沒有算出自己的大限,大師這麽做,是因著什麽原因,難不成是因為她和零……
裴旭眼神複雜地望著婉兒,“你毋須想太多,大師的仙逝他早有所料。這是他的選擇,亦是命運的安排。”
不知為何,聽及“命運”一詞,婉兒總覺自己一顆心倏然收緊。
若是一切跟隨了命運而去,那麽此刻的她不會如同現在一般,擺脫那在古朝生活的夢靨……
“不,我不相信命運。”柔荑輕輕揩去眼角的殘淚,婉兒的麵上有著一抹堅定的神色,“我相信自己,相信零,相信人定勝天。”
裴旭望著她,忽然覺得這個溫婉的小女子不知何時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任由命運擺布的上官婉兒,如今的她就如同注入了新的血液,涅槃重生。
他的唇上泛著一抹淡然的輕笑:“你可曾記得法空大師曾經對你說過,這一個月內你不會受到襲擊,因為你會遇到你的貴人。”
歐陽烈和唐優聽罷,麵上立即出現了反對的神色,異口同聲地插話道:“這一個月內她可是受了不少的傷害啊!”
不是他們不相信,而是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裴旭抬眸,臉色坦然地望著室內環桌而坐的幾人,“那你們認為,誰是婉兒的貴人?”
婉兒定定地望著裴旭,爾後望向了唐優三人,最後才把目光落在歐陽烈的身上,“我以為,我命中的貴人,會是他。”
這個踏入了她柔軟心中的男人,這個兀然出現在她身邊的男子,“因為他,我才免去了被殺手殺害的危險,不是麽?”而且這段日子裏伴在她身旁最多的人不是……
不對,同時出現在她身旁的人還有……
“你命中的貴人,其實是我。”裴旭的唇邊不覺揚起了一抹苦笑,一雙溫柔的眸子柔和地凝睇著眼前詫愕的小女人,“你忘記我開初對你說的話了麽,你本該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侶。”
隻是因為那一場忽然的穿越,那一場命運安排的鬧戲,讓一切都改了軌道,未知的軌道。
“我本以為你的貴人應是你身邊的三位福將和歐陽烈。”裴旭不無歎息地解釋了自己這些天的行蹤,“我是陰陽師,但我瞧不出自己的精確命數,前些日子我知曉了法空大師的大限,他是位應受人尊崇的大師,我尋找了數日才在天山上尋到了他。”
頓了頓,他稍帶歉意的眸子轉向了婉兒,“不辭而別是我的過失,這段日子讓你擔憂了。”
婉兒溫婉地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
她相信法空大師的話,也遵循著他的吩咐,一切順其自然。在現代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她都銘記於心,每一個與她有生命接觸的人已然被她列入了關心之人的行列,於她來說,與歐陽烈一般,裴旭是個特殊的存在。亦兄亦友,亦父亦長。
輕柔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純白的布條,動作輕緩地把布條掀開,映在眾人眼前的赫然就是那通體透白晶瑩剔透的白玉簪,完美無瑕,毫無瑕疵。
“這是法空大師用他最後的元氣修築而成的,”裴旭的眸中不由升起了幾分複雜與歎息並存的神色,“今月的月圓之時,或許就是你與零相見的最後一麵了。”
婉兒正想要身上前去拾起自己玉簪的素手不覺停頓在了空中,一張不施粉黛的精致小臉上盈o滿了驚詫,霎時間失去了紅潤的麵色,“你這是……什麽意思……”
裴旭抬眸望入了她的雙瞳,麵上泛著好些歎惋與肅意,“不僅如此,未來的你們,將會有一場大災。我無法測出具體時辰,更是無法測出會是怎樣一場災禍。”
頓了頓,他俊逸的麵容蒙上一層薄薄的擔憂,“這可能涉及到你們二人的性命,與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