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南茜和花滿月滅殺的,百鳥衝三人一共殺了二百零一個強盜,這樣的滅殺數量超出了百鳥衝的預計。完成了第一晚的獵殺,他便帶著南茜和花滿月返回了樹林裏的地下密道的容身空間之中。他可沒指望他這邊殺了人家兩百人,人家卻發現不了。
事實上,根本就沒等天亮紅胡子匪幫就發現靠近山門的兵營出了事。那個兵營都是鎮守山門的,山門站崗、巡邏的強盜久不見有人來換崗便派了人回去查看。結果這一看,兵營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隨即,整個寶藏山都炸開了鍋。
這就是百鳥衝不借黑夜的掩護殺更多人的原因,有太多他無法掌控的因素會讓他、南茜和花滿月暴露。定下目標,殺了就藏起來,這卻是最明智的做法。
躲在密道的藏身空間之中,百鳥衝也可以感覺到時不時有大隊人馬從林子邊上路過,他們的腳步又沉又急。也有人到林子裏搜索,但時間很短,也不是很仔細。這倒不奇怪,這片小樹林強盜們或多或少都來方便過,誰又願意踩中什麽讓自己惡心一整天的東西呢?
最後一波腳步聲很震動遠去,百鳥衝也從出口爬了回來。他其實並不害怕有人突然發現這條密道而殺進來。在地下交手,他有三眼金甲獸和蟒蛇靈獸,這些洞穴靈獸在這種環境之中能以一當百。
“木婉容,你到通道出口守著,如果有人搬開石頭,立刻殺了他。”百鳥衝說道。
木婉容印了一身,向出口處爬了過去。她沒有參加獵殺的行動,但卻可以做一個哨兵,為百鳥衝幾人站崗放哨。
“接下來我們又怎麽辦呢?”夢織說道:“你們殺了兩百多人,這相當於是整個紅胡子匪幫的五分之一了。忽升元肯定會加強防備,再出手的話,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南茜不屑地道:“夢織你多慮了,今晚我們殺了那麽多人,沒有遇到一點像樣的抵抗。這樣的實力,我們就是正麵殺過去也是沒有問題的。”
百鳥衝卻搖了搖頭,“南茜,你錯了。我們殺了那麽多強盜,但卻沒有遇到一個可以抵抗的,那是因為強盜的頭目都在山頂聚會,我們殺的,不過是一些普通的嘍囉。就連一個頭目都沒有,所以越殺到後麵,我們的難度也就越大。”
殺兩百強盜,沒有一個頭目,這是順利的原因。但這也意味著,紅胡子匪幫的精英沒有損失,越殺到最後,越艱難。
“等休息夠了,我們再出去殺一回,我就不信還殺不了他們的頭目。”花滿月說道。
“對,我們再去山門殺,殺光了山門的強盜,然後是山腰的強盜,最後殺上山頂,一個不留。”南茜說道。
“不,下一次,我們從山頂殺,第三次必然是在半山腰戰鬥,那也是最後一次決戰。”百鳥衝看著地上的,由他畫出來的紅胡子匪幫勢力分布圖,若有所思地道。
“最後一次?”南茜和花滿月都不解地看著百鳥衝。兩個女孩子都非常自負,但也不認為三次戰鬥就能滅掉整個紅胡子匪幫,因為就算再殺兩百人,紅胡子匪幫都還有六百人。這是一股不容小覷的戰鬥力量。
百鳥衝收回了視線,笑道:“我們在山門殺了那麽多強盜嘍囉,不見一個屍體,忽升元肯定會在山門嚴陣以待,而山頂卻又空虛了。我們去山頂,再殺他一回,削弱紅胡子匪幫的實力。我們進行了第二次獵殺之後,山頂出事,紅胡子匪幫會同時在山門和山頂布防,而我們從中間開始,殺他一個首尾不能兼顧。我們獵殺三次,膽小的強盜就會逃跑。那個時候紅胡子匪幫的軍心動蕩,士氣低迷,我們在正麵衝殺,那個時候,我放出鬼兵和鬼家靈獸。而且,安娜潘蘿她們也會趕到,她們會從山門進行衝殺,我們裏應外合,就能一舉滅掉紅胡子匪幫。”
“安娜潘蘿……靈森族女戰士們要來?”南茜詫異地道。
“我心中早有計劃,一步步都在實行。”百鳥衝笑道:“不然,你們以為我獨自去臨黑城幹什麽呢?她們此刻一定已經開始分批出城,往寶藏山趕來了。”
南茜嗬嗬一笑,“還是你腦子好用,換作是我,也就能想到這種這種程度。”
她是在讚美百鳥衝呢,還是在誇她自己呢?
不過,她卻不知道,百鳥衝去臨黑城最主要的目的卻是見蘭青依,還做了一些很私人的事情,但那些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
就在百鳥衝幾人商量著下一步行動計劃的時候,紅胡子匪幫的兩個當家的出現在了出事的兵營裏。
天色還沒有亮開,夜風冰冷。但再寒冷的風都比不上心中的寒冷,忽升元冷漠地看著空蕩蕩的營地,不言不語。他心中的憤怒卻猶如醞釀之中的火山,隨時都有可能噴發出來,焚毀一切。從紅胡子匪幫建立之初,何時出現過這種情況?
向來,隻有紅胡子匪幫殺人掠貨,卻還從來沒有敢打紅胡子匪幫的主意!黑火傭兵團是唯一的一次,但也是黑巴重傷而去!但是現在,兩百來人就這麽離奇地失蹤了。他卻連凶手的長相都沒見到。麵對這樣的事情,他的心情怎麽還能平靜下來?
幾條染血的床單被尋找線索的強盜拿了出來,呈現在了忽升元和陰風的麵前。百鳥衝所殺之人,就連床單上都沒有半點血跡,做到了真正的毫無痕跡。這幾條床單卻是南茜和花滿月不注意而留下的。她們無法做到百鳥衝那麽細致,這也是她們殺人的速度比百鳥衝快,最後搶殺了那幾個賭錢的強盜的原因。不過,即便是留下了這樣的血跡,發現的人也無法追查下去。
“兩百來人就這麽離奇地消失了,這幾條床單是怎麽回事?媽的,是怎麽回事!”見查線索的強盜支支吾吾說部清楚,忽升元忽然就暴怒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拿著床單的強盜打著哆嗦。他一點也不懷疑忽升元遷怒於他,給他一刀什麽的。
“大哥,這些血跡都在床單上,它已經說明了一件事,我們的人,都是在熟睡之中被人幹掉的。”陰風終於開口說話了,剛才他一直在思考,一直再琢磨。他也回想起了再聚會的時候,他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刻裏,眺望山門時所產生的一絲不安。他也忍不住要去想,要是他那個時候帶著人殺下來,會不會和凶手撞個正著呢?
那樣的事情,無法判斷。
“對熟睡之中的人下手,比我們強盜還卑鄙,還可恥!但是,屍體呢,兩百來人,就連一具屍體都沒留下,就隻有這幾張染血的床單,誰又能耐將那麽多屍體再不被我們察覺的情況下轉移走呢?難道是暴風軍的精銳?不可能,我們該交的保護費都是交的了,他們怎麽可能向我們動手呢?這不是自斷財路嗎?”
“不可能是暴風軍,一定是那小子,現在看來,他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著很強的幫手啊。”陰風歎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是說,有個很強的團隊在對付我們?屍體並沒有轉移出去,而是就地處理了。”忽升元並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心中的怒火壓製下去的時候,他的思維也活躍和清晰了起來。他嗅了嗅兵營裏的空氣,確實,和別處的空氣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這裏的空氣多了一點藥水的味道,還有屍體所特有的味道。
陰風環視著四周,低聲說道:“我感覺得到,他們就在附近潛伏著,等待下一次出手的機會。大哥,這一次,我們怕事遇到大麻煩了。稍有不慎,恐怕……”
忽升元的心往下一沉,“陰風老弟,你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麽?我還從來沒見過你有這樣的反應。就算是一個很強的團隊,但隻要你我聯手,他們一現身,就能叫他們有來無回!”
“你們都下去吧,去兵營裏找其他線索。”陰風揮退了身邊的強盜手下。
“陰風老弟,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麽難言之隱要避著那些手下嗎?”忽升元狐疑地道:“你究竟發現了什麽?”
陰風湊過頭來,壓低了聲音道:“大哥,對我們下手的,不是普通人,是……鬼煉者!”
“什麽?”忽升元的臉色頓時大變。
“這個鬼煉者非常的狡猾,他就地處理屍體,但他卻沒有時間處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死亡之氣。一次殺這麽多人,他沒有辦法清除他身上的邪惡和死亡氣息。也隻有精於暗殺的鬼煉者才有能力做到這種程度。”
“鬼煉者……他媽.的,我們什麽時候招惹了這種瘟神?”忽升元想不通,也想不起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和一個鬼煉者結仇,以至於被人家殺上門來,他卻連是誰都不知道。
“那個小道士你還記得嗎?”陰風道:“他刺殺宋升陽,是因為宋升陽是他最大的威脅,而不是你。但在那個時候,你追殺他,現在,他回來報複我們了。”
“可惡!鬼鬼祟祟,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卑鄙勾當!有種他就現身,老子和他決鬥!”
陰風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冷笑,“能站出來和你決鬥,那他就不是鬼煉者了。”
“那要怎麽才能對付他呢?”
“他下手之前一定做過周密的準備,很了解我們,我們幾條防線他都了如指掌,我斷定他還會出手,就在下一次黑夜降臨的時候。”陰風沉吟地道:“我們就將精銳全都積聚到山門和山腰兩條防線,設定聯絡的信號,一旦那條防線出事,隻要一見到信號,立刻對那裏進行包圍,來一個甕中捉鱉!鬼煉者雖然可怕,但隻要一現身,他那些殺人的手段就沒有機會施展出來,那個時候,哼!”
“他露麵的時候,由我親自來對付他!”忽升元的聲音很冰冷。
“還有一事,大哥,你要下令封鎖山門,不讓任何人出去。不然,泄漏了我們這裏出事的消息,黑火傭兵團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忽升元點了點頭,“還是老弟心思縝密,方方麵麵都想得到,就這麽辦,我讓人封鎖山門,誰要是敢出去,砍了他雙腿!”
都有計劃,都想要對方死,但人的性命,隻有一條。在殺人與被殺之間,實力和手段決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