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那些頭目又在山頂喝酒作樂了,我們卻要在這裏巡夜,又冷又餓。”一隊五人數的強盜從山坡的樹林前路過,一個中年強盜不滿地說道。

“誰叫他們是頭呢?老子上次搶了一個女人,被隊長看中了,直接就拉到他的房間去了。老子隻能在他的窗戶外麵看著,嘖嘖,那女人的屁股好白好圓,看得我都想一口口啃來吃了。”一個強盜說著往事,語氣裏充滿了怨念。到手的女人被搶了,這是很窩囊的事情。

“還是不要說這些啦,小心被頭目們聽到,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一個年歲最大的強盜說道。

五個強盜不快不慢地走過樹林,卻就在剛剛路過樹林的時候,一個奇怪的聲音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

“啊……嗯……咿……”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雖然沒說一句完整的話,甚至沒有說一個讓人聽得懂的詞句,但對於男人來說,他們已經洞察先機,了解了一切。

“哥哥……你怎麽沒有力氣呀?”那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她的聲音猶如玉盤滾珠,有一種說不出的清脆,說不出的婉轉。

五個巡夜的強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沒有一個人出言溝通,但大夥兒卻彼此心照不宣地,躡手躡腳地向樹林之中走去。

五個強盜原本是提著燈籠的,但提燈籠的強盜很機警地把燈籠滅了,大夥兒完全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在樹林裏摸索著走路。樹林並不大,再加上有那女人的聲音做指引,他們很快就接近了目的地。

樹林裏確實有一個女人,但隻有一個女人,卻不見那“沒力氣的哥哥”。缺乏光線,強盜們隻能隱約瞧見一棵樹下的女人,看不見她的臉。但對於這五個強盜來說,隻要是女人,就算沒臉也無所謂了。

“哈哈!天助我們,正好辦了她!”最年長的強盜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冒出了一句話。

五個強盜一湧而上,卻就在他們靠近那女人的時候,左右兩側的樹頂上突然落下兩人,瞬間就砍殺了兩個。剩下的三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後麵又冒出一人,結果了中間一個。

又是兩抹刀光劃開黑暗的虛空,瞬間切過兩個強盜的脖子。眨眼之間,五個強盜便躺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直到他們死,他們也沒有看見是什麽人殺了他們。他們唯一看見的便是那個模糊的女人的身影。

那個站在樹下的女人是木婉容,她也是百鳥衝這個小團隊之中唯一受過這方麵訓練的人。她的叫聲是那麽的專業和逼真,引人入勝。夢織、南茜和花滿月聽得毛骨悚然,尷尬得要死,但百鳥衝卻聽得很舒服,很受用。

“青依的叫聲……其實比她的好。”一邊用藥水處理著屍體,百鳥衝心中卻在鬼鬼祟祟地想著這個問題。

處理了屍體,五個人又聚在了一處。

“木婉容你和夢織進地道裏的容身處藏起來,倘若我們行蹤敗露,你們就從地下密道之中原路返回,那被毀的入口很容易再挖通。”百鳥衝叮囑道。

“你們小心一點,我在裏麵等你們回來。”夢織說道,她重新爬進了通道。

木婉容隨後也爬進了通道。百鳥衝搬過石頭堵住出口,隨後又找來一些雜草和樹葉堆在石頭旁邊。被他這麽一遮掩,就算在白天路過這個出口,隻要不挪開那塊堵住出口的大石頭便無法瞧出破綻。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這寶藏山上有石頭何止千萬,誰沒事來這臭烘烘的樹林搬一塊石頭呢?

百鳥衝將收藏在鬼王牌盾之中的處理屍體的化屍藥水拿了三瓶出來,將其中兩瓶遞給了南茜和花滿月,一邊說道:“這種藥水,隻要在屍體的傷口滴一滴就能融化整具屍體,所以不要浪費。我給你們的一瓶,足夠處理七八十具屍體,我們用完了這些藥水,就要返回,記住了嗎?”

“囉嗦,之前在容身處你已經說了三遍啦。”南茜嘟囔地道:“有時候,我真想叫你一聲媽。”

“廢話!換上強盜的衣服,然後行動。”百鳥衝可沒心思在這個時候和南茜說笑。他熟練地拔下一具屍體的外衣,並穿戴在身上。

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音,南茜和花滿月也開始換衣。不過是將屍體的衣服套在身上,也沒什麽避嫌的必要。但兩個姑娘的大.奶卻是一個很明顯的破綻,它們很突兀地挺立在南茜和花滿月的胸前,顫巍巍,晃蕩蕩,除非是瞎子,誰又看出出來她們是女扮男裝呢?

百鳥衝本想讓她們把胸部處理一下,捆綁一下什麽的,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吞了回去。這一次獵殺的行動,但凡看見的強盜都要殺,隨人看見她們的胸,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在潛入寶藏山之前,百鳥衝也做了相當精細的準備,就連發給南茜和花滿月處理屍體的化屍藥水,他從百花醫館帶了五十瓶之多,全都存放在鬼王牌盾的儲物空間裏麵。別說是一個紅胡子匪幫千來號人,就是三個紅胡子匪幫,三千來號人,全部變成屍體的話,用那些藥水也能處理掉!

出了樹林,百鳥衝帶著南茜和花滿月提著那五個強盜的燈籠,慢慢地向山門方向走去。但他的目標卻不是鎮守山門的那數十個強盜,而是距離山門有一定距離的一個營地。在行走的過程之中,他已經做了觀察,那小營地有三十來間房屋,每一間住五個強盜的話,也有將近兩百的數量,足夠了。

營地的門口僅有四個強盜把守,在百鳥衝三人向他們走去的時候,四個強盜正嘀嘀咕咕地說著話。看見百鳥衝三人走近,一個強盜便問道:“裏麵怎麽又回來了?時間可沒到,換不了崗的。”

“不對啊,還有兩個人呢?”另一個強盜瞧出了一個破綻。

百鳥衝沒有給他們更多說話的機會,因為他發現一個強盜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南茜和花滿月的胸脯上。他將手中的燈籠拋了過去,就在四個強盜驚詫莫名的時候,飛速逼近,一拳就將一個強盜轟了一個對穿。南茜和花滿月同時出手,南茜占了刀多的便宜,花滿月一刀解決了一個,她卻是兩刀兩個。

四個強盜根本就不是南茜、花滿月和百鳥衝的對手,實力懸殊巨大,沒任何還手的餘地便被幹掉。他們四人一死,整個小營地就如同是瞎了眼睛,無法看見危險的降臨。

四具屍體,四滴藥水便化作一灘黑水,融入土壤之中。塵歸塵,土歸土,萬物因大地而生,最終也要回歸大地。被殺死的人,也不列外。

“|南茜,你從左側的營房開始。花滿月,你從右側的營房開始。我負責最裏麵那一片營房,殺了裏麵所有的人,然後回到這裏。記住,處理掉所有的屍體。”百鳥衝冷冷地說道。這個時候,他沒有絲毫掩飾從他身上透露出來的死亡之氣,那些死亡之氣纏繞在他的身上,宛如實質,讓他看上去就如他是從地獄而來的惡魔。

“知道了,媽。”南茜留下這句話,人化作一道虛影,眨眼就去了左側營房。花滿月捂嘴輕笑了一聲,也飛快地去了右側的營房。

這是殺人啊,她就沒有半點嚴肅感嗎?

百鳥衝苦笑了一下,足下一點,身體借著黑暗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向最裏麵的營房飛掠而去,落地無聲。

並不是所有的強盜都在睡覺,一些強盜正在一間屋子裏賭錢,聲音很嘈雜。百鳥衝想了一下,決定將他們放在最後。他將牙鬼之刃和鬼葬兩刀從鬼王牌盾的儲物空間裏麵釋放了出來,挑開一間營房的房門,走了進去。用拳頭和手掌也能殺人,但用鋒利的靈骨煉金刀明顯要快一些,而且,不會很費力氣。這是他選擇用刀來殺人的原因。

進了營房,映入眼簾的是六架小床,一邊三架,擺放很整齊的樣子。不過睡在床上的六個強盜卻是歪瓜裂棗的姿勢,他們也不安靜,呼嚕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走到一架床前,百鳥衝照準強盜的心中,一刀便捅了下去。鋒利的牙鬼之刃瞬間洞穿那強盜的身體,卻沒有傷及他身下的床單和床板。刺穿強盜的心髒之後,百鳥衝順勢晃動了一下手腕,讓刀身做了一個體內旋轉的動作,頓時將強盜的破裂的心髒攪成碎片。這樣的死法,是瞬間死亡的死法,別說是叫出一個聲音,就連眼睛都來不及睜一下。他死,他的同伴卻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一刀一個,左邊的用鬼葬刀,右邊的用牙鬼之刃,怎麽方便怎麽做。百鳥衝從門口走到營房裏麵牆壁下的時候,也就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六條人命。他將屍體從床上扯下來,堆在地上,麻利地取出藥瓶,倒出幾滴藥水滴在屍體之上。沒等這六具屍體徹底化成屍水,他卻已經離開了這間營房,進了下一間營房之中。

這樣殺人,沒有激情,沒有挑戰,在那些強盜們熟睡的時候給他們一個更徹底的睡眠,安息。他就如同是一個捎帶特殊禮物的使者,將一份份來自陰間世界的死亡大禮親手送到一個個強盜的手中,且彬彬有禮,不需要強盜們說聲謝謝。然而百鳥衝並不覺得這樣殺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更沒有半點排斥的情緒。在他的眼裏,死亡就是死亡,無論你是一人挑戰百萬大軍,以舉世震驚和敬仰的方式死亡,還是掉在水窪裏可悲地淹死,都是沒有區別的。

在死亡的麵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所以,在鬼煉者的觀念裏,隻要是要你死,無論是什麽方式都是可行的,沒有高貴和卑賤之分。

一間又一間房被撬開,但凡被百鳥衝走進的房間,死亡之氣彌漫,除了他自己,所有的生命都被收割。足足殺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才將他所負責的營房清理完畢,除了那間幾個賭徒賭錢的營房。

“一共六十六個,再殺了那幾個賭錢的強盜的話,就有七十多個了。”百鳥衝不快不慢的向那間亮著燈火的營房走去。他殺了多殺人,他記得很清楚。

很快就靠近了那間亮著燈火的營房,但百鳥衝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就在他停下腳步的時候,那間營房的房門突然被推開,緊接著從裏麵走出人來。

但是,出來的不是紅胡子匪幫的強盜,而是南茜和花滿月。

“你慢了,人我已經替你殺了。”南茜還刀入鞘。

“還有我呢。”花滿月嫣然一笑。

百鳥衝歎了一口氣,什麽也不想說了。他盤腿坐了下來,拿捏索魂印,捉拿這些強盜的鬼魂。與其訓斥沒有嚴肅感的南茜,眼前這種事情明顯要重要得多。而真正的原因卻是,無論那童顏巨.乳的女刀客做錯什麽,訓斥她一萬句,轉眼之後她仍然會犯同樣的錯誤。那麽,又何必浪費口水和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