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老成精的人,老何和宋政委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作過多糾纏。
夜色已深。
還未離開老何辦公室的宋政委謹慎的問道:“洪老到底什麽意思嗎?”
以他近四十年的軍齡,這一次竟然也是雲裏霧裏的,看不到事物的本質。
幽幽的歎了口氣,老何道:“這件事情比你我想得都複雜,王蕭此人是能影響中原整盤棋,甚至改變最後結果的人,你說上麵是如何打算的?”
越是高層的人說話越不願意把話說明了,點到為止,他們也適應了這種交流方式,宋政委也是如此,微微點了點頭,心裏已經沒有要留下野狼戰隊的想法了。
秋天的夜晚到處都有鳴蟲,為這涼意的秋季增加了一份悲愴的交響樂。
淩晨三點,王蕭來到三悅湖邊,靜靜的注視著平靜的湖麵,而湖麵上還有一層氤氳的水氣,看起來如夢似幻。
“蕭哥。。。。。。”野狼沙啞的聲音打破清晨的寧靜。
感覺到野狼來到身邊,王蕭也沒有回頭,靜靜的道:“天還沒有亮,你怎麽起來了?”
“兄弟們都起來了。”野狼的語氣就像是蕭條的秋天,秋風刮過,落葉飄淩。
兩個人坐在三悅湖邊,靜靜的注視著一動不動的水麵一個小時,才同時歎了口中氣,相視一笑。
轉頭看著野狼,王蕭淡淡的道:“兄弟們昨天晚上休息的還好吧?”
“醉的很厲害,今天起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暈沉沉的。”野狼如實的說著,他能感覺出,一醉方休後,五位兄弟的情緒好了許多。
五點鍾的時候,嘹亮的軍號響起,而此時的野狼戰隊成員們也來到三悅湖邊,靜靜的站在王蕭的身後,久久不語。
“都決定了?”王蕭沒有轉頭,依然盯著霧氣升騰的湖麵。
五個人中最不愛說話的狼大說話了,“蕭哥,決定了,咱們一起回江浙。”
沒有豪言壯語,隻有最後的不離不棄,五位強大的精英最終決定跟隨王蕭加入天行集團,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天行集團的一部分,如今隻是回家罷了。
七點鍾的時候,王蕭帶著六個人一起吃早餐。
老何和宋政委一起送王蕭和野狼戰隊的兄弟們上了直升機。
“終於走了。”老何如釋重負,王蕭雖然年輕,但是那份不為外物所動的淡定,是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個年紀的人身上的。
宋政委苦笑著搖著頭,道:“走是走了,也給咱們留下五個傷號啊。。。。。。。”
“偷雞不成失把米,咱們太貪。”老何也是苦笑著。
用了半天的時間,直升機在天行保全大廈頂上落下,王蕭和野狼戰隊的兄弟們下來後,似乎一刻也不願意逗留的駕駛員立即飛走了。
回到天行保全大廈,王蕭碰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玉靈瓏。
正拿著草藥的玉靈瓏發現從天而降的王蕭以及他身後的野狼時,不知該以何種的身份呆在這裏,一時間進退不得,隻能微微低下頭。
“帶兄弟們去休息吧。”王蕭凝視著玉靈瓏,卻是對野狼說著話。
一句話也沒有問,野狼帶著五位兄弟朝著樓下走去。
掏出一根煙來,這還是王蕭從宋政委手裏順的,點上了後,吸了幾口,長出一口氣,王蕭道:“跟我來一下。”
微低著頭,玉靈瓏五味陳雜,慢慢的跟在王蕭身後。
王蕭走得不快,完全是在照顧玉靈瓏,來到他的辦公室裏。
王蕭給玉靈瓏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說。
玉靈瓏完全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如何打破這樣的沉默,隻是將手裏草藥包放下,雙手護著小腹,哪裏還有當年的女殺手風采。
“張鋒受傷了?”抽了大半根煙的王蕭終於開口了,這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稍微緩和了。
玉靈瓏眼中閃過一道黯然,道:“他受傷了,還是雙臂,太逞強了。”
王蕭能感覺出玉靈瓏語氣間憐愛,她對張鋒的情是真的。
“嚴重嗎?”張鋒的手臂受過傷,如果第三次再受重傷,估計人都要毀一半了。
玉靈瓏明顯的長舒一口氣,道:“不幸中的萬幸,這一次隻是皮外傷,不過爺爺說如果再多打半個小時,他這雙手臂這輩子算是廢了。”
“爺爺?”王蕭不明白玉靈瓏什麽時候多出一個爺爺,“譚小江的爺爺?”
玉靈瓏點點頭,道:“他蠻好的。”
王蕭笑了笑,應和道:“他是蠻好的,把這次事情的經過說說吧。”
玉靈瓏倒也沒有藏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期間,王蕭抽了兩根煙,直到玉靈瓏說完,他才道:“張鋒真的愛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或許他的生命就走到盡頭了。”
一言千金,王蕭的話讓玉靈瓏打個激靈,第一次對視著王蕭,道:“我還是恨你,如果有可能遲早一槍爆你的頭。”
“隨時接受你的偷襲。”王蕭揚了揚手,示意玉靈瓏可以回去了。
玉靈瓏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裏多留,拿著草藥飛速的離開了。
十五分鍾後,張鋒、譚小江來到王蕭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裏空無一人。
安然接到王蕭的電話,立馬開著車出來,接了王蕭後,兩個飛快的朝著江浙警察廳開去。
叫安然來,王蕭主要是想確定玉靈瓏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宋連生就得說道說道,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王蕭不介意這個人在江浙消失。
坐在車上的王蕭在吸煙,安然說的情況和玉靈瓏說得極為吻合。
“這個人不能留。”這是安然最後下得決定,江浙官場上的人都知道宋連生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多虧江浙的陳老。
如今,這個家夥似乎是翅膀硬了。
“老哥,你先回去,我去找找宋連生。”撚滅煙頭,王蕭淡然的說著。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安然脫口而道。
搖了搖頭,王蕭感覺這件事情最好還是自己獨自一人前去為好。
對於王蕭的意思,安然像天行其他兄弟一樣,從來不會違背,在路邊停下車,王蕭下車後,他才驅車而走,隻不過回的不是土地管理局,而是他的家中。
野狼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楊筱雨最先趕到天行保全大廈。
而此時的王蕭站在宋連生的辦公室外,猶豫著是否要敲門時,宋連生開門出來,乍然看到王蕭,不禁微微一愣。
“請進。”宋連生表情有些凝重,反應還算及時。
他不知道王蕭什麽時候回來的,更不知道他來此處目的,隱約間,宋連生感覺王蕭來此多是與江浙斧頭幫有關。
王蕭進了門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墜墜不安的宋連生關上門後,來到王蕭的身邊,道:“老弟來此肯定不會是來喝茶的吧。”
宋連生笑著說道,努力讓自己的心情變輕鬆起來。
嘴角上揚,王蕭開門見山道:“我是來證實一件事情的。”
果不其然,王蕭的話讓宋連生心往下沉,賈輝給自己的那張卡裏存著五十萬,如果。。。。。。
“有事您說。”宋連生不知不覺中用上敬語,額頭微冒冷汗的他感覺坐在自己麵前的就是一尊殺神。
“賈輝給你多少錢,讓你替其賣命。”王蕭一語戳破兩個人之間這層薄如蟬翼的隔膜。
‘嗡。。。。。。’宋連生一陣頭大,王蕭的話雖然平靜,卻不帶絲毫的感情,這代表著什麽,蕭哥怒了,後果很嚴重。
作為一個廳長,如果連這點東西都看不透,那他就不用混了。
苦笑一聲,當時拿那張卡的時候,宋連生就預感到有這麽一天,隻是前狼後有虎的,反正是個死,早死早拖生。
他沒有想到報複來得如此之快,讓他措手不及。
“我可以保證下麵的人不會與天行的兄弟們過不去。”宋連生抹了把汗,他還從來沒有感覺出坐在王蕭的麵前會有如此大的壓力。
王蕭凝視著宋連生,不鹹不淡道:“這有用嗎?”
這句話在宋連生聽來更像是諷刺和嘲諷,一個出爾反爾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恰巧,自己就做了這樣的事情。
宋連生感覺口幹舌燥,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國家的一個堂堂的廳長,竟然讓一個‘普通’B的如此狼狽。
“砰砰砰。。。。。。”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宋連生緊皺著眉頭,沒有要起來開門的意思,不耐煩道,“什麽事?”
“下麵的各位局長在問,會議還開嗎?”說話是一名女人。
開個P,老子的命都保不住了,宋連生有罵娘的衝動了,努力抑製著心中怒氣,道:“讓他們等等,我一會就到。”
五分鍾後。
王蕭看著呼吸有些急促的宋連生,道:“宋廳長心情不好,這會議還是我替你開吧。”
說著,王蕭站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宋連生如遭雷擊癱坐在沙發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他知道,當王蕭這個‘宋廳長’出口時,自己與天行集團之間的關係算是徹底斬斷。
這意味著什麽。。。。。。宋連生有的隻是恐懼。。。。。。
秘書很稱職的等在會議室外,當她看到王蕭來的時候,神情一愣,趕緊低下她那高傲的頭,恭敬道:“蕭哥好。”
王蕭點點頭,道:“你還是你。”
如蒙大赦,秘書蒼白的臉色又恢複健康的紅潤,搶著替王蕭開門。
會議室裏,坐著江浙大小警察局的局長。
本來,宋連生叫他們來商量江浙治安問題,其實也就是天行集團和斧頭幫的問題。
當議論紛紛的大小局長們看到進來的是王蕭時,他們知道,事情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