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蕭的心裏,錢飛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將才,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份執念和怨恨,甚至可當帥才,如今被仇恨蒙蔽雙眼,清明會不會是眼下這種形勢。

作為清明會的老大,錢開廉頗老矣,許多事情有心無力,最起碼對於越南黑幫就沒有了年輕時的銳氣。

錢飛是聰明的,利用江浙犬牙交錯、盤宗複雜的勢力纏鬥,一心想要把這潭水撓的更混,甚至不惜將自己至之死地而後生,與斧頭幫聯合對付認天行集團。

同時,他又自作聰明的讓一萬斧頭幫眾完全聽他的命令。

且不說這些人不會脫離斧頭幫,就算聽從他的從,又能命令這些攻擊斧頭幫嗎?

攻擊天行保全大廈的失敗原因隻有一個,五千老兵手中沒有稱手的武器,要不然天行的兄弟們再勇猛,也斷然不是老兵們的對手,況且還有一萬斧頭幫眾幫襯著。

清明會和斧頭幫的‘聯軍’可謂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但是,結果卻是,他們敗了,一敗塗地。

斧頭幫眾更是死傷無數,甚至連屍體都沒有收回來,回想著昨天還在耳邊絮絮叨叨的兄弟們,今天日卻又陰陽兩隔。

人心都是肉長的,斧頭幫眾心中又怎麽能好過呢。

錢飛是聰明,聰明的知道用借刀殺人,某個時候正好合了八大天王甚至玉無霞的心思。

現在,正是江浙處於一級警戒的時候,他們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錢飛敢冒這個大不韙,稱機率領著一萬斧頭幫眾和五千老兵意欲拆了天行保全大廈。

對時機的把握,這就是錢飛的聰明之處。

但是,這招借刀殺人,他用得太一般了些,傷人傷已不說,最重要的是一萬斧頭幫眾心中有了怨念,自然不可能再聽錢飛的話。

而且,斧頭幫堂堂木堂堂主木子來了,這個不可以以常理揣測的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其跳躍性的思維可以跟玉無霞相比了,暫且可以理解為人老為精的經驗之為。

思前想後,加之陳老和洪老之前的暗示,王蕭真的懷疑木子是不是和洪老穿一條褲子,要不然,兩拔人為什麽會前腳走,後腳來呢。

王蕭在佩服木子的膽量的同時,也在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這裏,唯一的障礙就是木子和八大天王之間的間隙,如果張好人或者楊劍不同意,即使這是天作之合的好主意,也將會流產。

“理論上這個主意是可行的,但是實施起來,你們似乎後勁不足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木子,王蕭直言不諱的說出心中的擔憂。

雙方合作,貴在坦誠,天行集團不能成為第二個清明會,如果真的這樣,到時就不是可憐了,而是可悲、可恨。

淡然一笑,木子成竹在胸,道:“我知道你在懷疑我與張好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來這裏是別人的指使,你信嗎?”

“玉無霞?”簡單的吐出三個字,王蕭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木子,注意著他的每個人小動作。

果不其然,聽到玉無霞三個字,木子左手小指輕微一下。

按照常理,木子知道玉無霞和王蕭水火不容。

另人意外的是,這種情況下,兩個人還多交接觸,甚至談笑風生,無形中,那種牆魯灰飛煙滅的境界發揮的淋漓盡致。

表麵平靜,心裏其實已經掀起片片漣漪,木子突然想起一句話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自己和多數人馳騁中原數十年,也該到了隱退的時候了。

這樣想著,木子卻不打算這樣做。

“隻要你同意,這件事情不存在操縱上的難度。”木子變得英姿勃發,盛氣淩人,仿佛在瞬間年輕了十歲。

短暫的鋒亡畢露,很快的,木子變得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揚起一抹慈祥的笑容,靜靜的注視著王蕭,等待著他的答案。

“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成與不成,讓玉無霞來跟我見個麵吧。”王蕭沒有把話死,沒有要留木子的意思,起身兀自的出接待室。

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木子知道王蕭算是口頭上答應了聯合的事情。

而要與玉無霞見麵,隻是處於小心謹慎的考慮,並不是出於其他方麵的考慮。

天行想要對玉無霞不利,這種機會多如牛毛,但是,無論是玉無霞還是玉靈朧,都好好的稍大在世上。

況且,如果真的想對斧頭幫造成重創,自己這個木堂堂主對斧頭幫的重要性顯然要比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強百倍不止。

木子回江浙斧頭幫總部時候,都在思考著這些問題。手機看訪問

江浙省立醫院,重症監護室裏。

錢飛幽幽的轉醒多時了,茫然的相著古色古香的天花板,心中有委曲不能說出口。

身體到了這種程度,還不如死了痛快,天行集團,王蕭明顯就是折磨人,我不讓你死了,我要讓你痛苦的活著,求生不可求死不能。

錢飛想起一句話,人生最大的自由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是想不做什麽就不做什麽。

王蕭讓自己變成了這幅模樣,隻要不死,自己就與天行集團與王蕭不死不休。

了解到清明會的強大後,錢飛心中的這份執念愈來愈強。

天行算什麽,廢了自己第五條腿,又讓自己的右腿徹底粉碎性骨折,這又算什麽,隻要自己還活著,能說話,能寫字,我與你勢不兩立。

想著這些,躺在病床上的錢飛,秋湖般的眼神逐漸變得波瀾壯闊,茫然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我之不死,你之將亡。

錢飛心裏變異的扭曲著,仿佛隨時可以把王蕭踩在腳下。

“咕嚕”一隻手摸了摸幹癟的肚子,現在躊躇滿誌的錢飛不得不麵對人是鐵麵是鋼的局麵,側頭看了看趴在床邊的鬼,輕輕的推了推他,“我餓了,給我找點吃的來。”

被人一推,鬼打個激靈,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著錢飛,隨後轉化成一絲的柔情,娘們的聲音,道:“餓了啊,我這就給你買吃的去。”

歪著頭,看著鬼不算寬大的肩膀,錢飛莫名其妙的流出淚水,這個世界上,除了已去的李叔,還從來沒有像鬼這樣,拿著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

十分鍾,滿頭大汗鬼提著一個保溫飯盒回來了。

錢飛知道,單單從自己住的這間病房走下去就要五分鍾,何況還要買粥和飯盒呢。

打開飯盒,粥香四溢,通過香味能判斷出來,鬼買的是皮蛋粥。

重傷之後,不可吃油膩的食物,透過這點,可以體會出鬼的細心。

抹了把汗水,鬼在錢飛的身邊坐下,拿出飯盒裏嶄新的勺子,就要別喂錢飛吃飯。

搖了搖頭,錢飛無力道:“還是把我扶起來吧,我自己來。。。。。。”

鬼一愣神,放下手中勺子和飯盒,走到床的另一頭,將病床搖起來,半倚著的錢飛小心謹慎的一勺勺的喝著粥。

今天,粥格外的香,天氣也格外好。

大個小時,一隻手抹了抹嘴角,錢飛摸摸肚皮道:“舒服。。。。。。飽了。。。。。。”

微微笑了笑,鬼默不作聲將勺子和飯盒收好,坐在床連沉默不語。

“我爸什麽時候來?”錢飛似乎不太適應現在的氣氛,開口打破了病房裏的安靜。

沒有絲毫的猶豫,強打著精神,鬼鄭重道:“一個星期後。”

“哼。。。。。。”錢飛冷哼一聲,心中的不滿不言而喻。

歎了口氣,鬼緩緩說著,“別埋怨你父親,咱們的日子並不如你想像中的這麽好過,這個周期,他也是要事纏身。”

“他能有什麽事情,還有什麽比我這個兒子更重要的嗎?”錢飛歇斯底裏的怒吼著。

感覺眼睛越來越幹燥,鬼還是努力的睜著,待到錢飛恢複了平靜,語重心常,道:“清明會是錢家的,也是越南黑幫一手扶植起來的,說句不好聽的,清明會實質上外強中幹,就是越南黑幫的傀儡罷了,這幾天的事情。。。。。。”說到這裏,鬼站起來,把微開著的門關上,道,“這幾天的事情與越南黑幫有關,隻所以一個星期後才能來,開哥主要是百年之後,能給你留下更多的資源罷了。”

久久無語,錢飛冷哼一聲。

鬼知道,錢飛算是在心裏極不情願的接受了,幼年的創傷,隻有時間能治愈,隻是,寶貴的時間還有多少呢。

“我傷了後,江浙的情況怎麽樣?”半眯著眼球,錢飛鋼牙緊咬,神情中透著不甘與不解。

“老兵們回軍營了,沒有絲毫的逗留,剩下的斧頭幫眾倒還在,依然聽咱們的命令,這一條,斧頭幫似乎極講誠信。”

混社會,義氣是要講的,但是,更要玩陰的,鬼說出這句話來,感覺這是在誤導錢飛,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這就好。”幽幽的歎了口氣,錢飛的眼神也恢複了幾分光彩,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不平,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人,再死幾個又何妨。

“這一萬人真還能聽咱們的命令嗎?”猶豫再三,鬼還是說出心中的擔憂,先不說斧頭幫上層的想法如何,單單這些斧頭幫眾心中的怨念就足喝一壺的。

聽了鬼的話,錢飛也猶豫了,是啊,即使斧頭幫上層不說什麽,這些人還能聽命令嗎。

繼而一想,自己不是也受傷了,斧頭幫眾沒有理由心生怨念的。

“小心為尚,咱們還是防患於未然,無論是天行集團還是斧頭幫,一個好鳥沒有。”錢飛示意鬼自己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