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七發教主幫幫忙

天還蒙蒙亮,隻有遠處深灰色的雲層依稀露出一線淺淺的光。偶爾吹來的風帶著絲絲涼意,白色的薄霧將沉睡的村莊籠罩其中,萬籟俱寂。

婁琉月跨出小院,到底沒能忍住,側首去看床/上的人,隨即深深吸了口氣,縱身躍上屬下牽來的馬,揚鞭朝南方而去,不再回頭。

背影漸漸隱入晨霧,遠遠地看著,顯得寂寥而孤絕,駱殊途倚在門框上,神色漠漠。

{叮——男主虐心值15,當前虐心值:90。}

被留下來保護他的暗衛躊躇片刻,上前小心翼翼地開口:“將軍有令,著屬下等護送教主,眼下……”

雖然不清楚上層領導之間發生了什麽,但軍中照樣有見不得光的隱秘,跟著婁琉月的暗衛自然懂得哪些話不該說,對待駱殊途亦不敢輕慢。

“有勞。”青年一身紅蓮黑袍,和初見時無異,隻是那些豔/麗的花朵,此刻暗淡無光。

好在不是個難伺候的,暗衛鬆口氣,連忙下去駕馬車。

他的身體已經不適合長時間的奔波勞累,回皇城是不可能的,何況般若穀裏的教眾還在等著,暗衛顯然知道這點,盡量把車裏的環境布置得舒適宜人,放慢了速度將人送回穀中。

即使如此,下車的時候駱殊途也白了嘴唇,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內力以無法挽回的勢頭向外湧/出,與此同時流逝的還有他的生命力。

嵐歌讓人搬了軟凳來,攙扶著他坐下,旁邊本該狼藉的戰場已被清理過,周圍活動的都是日月神教的人。

看他四下尋找,嵐歌道:“昨夜春雪使趕去尋四護法,其他門派留下無用,我叫他們回去了。”他眼底有一片明顯的青色,想來整夜未眠。

駱殊途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嵐歌,你去休息會。”

“想到你這樣,我怎麽休息得了?”嵐歌搖頭,“婁琉月將你擄去,又不肯退讓,隻說會把你送回來,教主,他可有做什麽?”

“至多一條命而已,還能如何。”駱殊途微微翹了下嘴角,弧度苦澀,“般若花終究落入木清風之手,卻有些對不起九公子罷了。”

嵐歌難得沉默,半晌才低聲應了。

駱殊途稍覺蹊蹺,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嵐歌?”他還沒等到解釋,一輛華貴的馬車便占據了剛才婁家馬車停過的地方。

九公子施施然從車上下來,一如既往的笑意清淺,身後跟著宏連/城。

“方才你不在,我便沒有過來。”美人略有惋惜地說,“般若花已得,教主還有甚麽打算?”看駱殊途麵露驚訝,他心中有些不忍,道:“若不是機緣巧合,誰想得到般若穀竟有兩處含苞的般若花?我當日叫連/城告知你們的,不過是其中一處。”

他的話夠直白了。駱殊途一怔,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反應。

三年了,他知池玖算無遺策,卻不知是這樣算無遺策,如同他知池玖冷情,卻不知是這樣冷情。他費力地守著早已被當做靶子丟出來的般若花,絲毫看不破自己吸引注意力的棄子身份,自始至終被蒙在鼓裏,演著池玖希望他演的獨角戲。

可笑。

青年忽然像是喪失了力氣,一動不動地坐著,空泛泛地瞧著遠處,目光毫無焦點。

嵐歌眼睛紅了,擋在前麵,忍了又忍,勉強客氣地道:“九公子,宏閣主,自老教主去後,小教主就沒得過誰的真心,九公子,您是智謀過人,但有時候真心沒了,就是沒了,怎麽也謀不回。”

他看向宏連/城,又說,“宏閣主,您念著老教主的情麵救了小教主,這恩情大過天,我很感激您,但是就當我厚顏無恥了,我們教主人實在,不知道怎麽收點感情,跟不要命似地往外潑,下回您見到了,莫要太好心,他當真啊!”

他背後,青年的眼角慢慢落下一點光。

從來巧舌如簧的池玖,此時噎住般,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宏連/城沉重地歎了口氣,道:“此事是小九不好,我明白多說無益,隻是日後有何難處,我久香閣依然會竭盡所能,暫且別過了。”說著,拉起池玖便走。

嵐歌側臉,快速擦了把眼睛,回身已看不出異樣,對軟凳上的青年笑道:“教主餓不餓?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剛要抬腳,袖子就被拉住了。青年雙眼濕/潤地注視著他,道:“嵐歌,你後不後悔?”

也沒讓他回答,青年繼續說:“我本來想著,當初救你是幫你,不過現在看,倒像是害你。魔教沒了的時候,我覺得我有能力重新來過,我起碼能讓你過好日子,上天待我不薄。但是,”他笑,“但是啊,我努力那麽久,終於站在這個位置,好像一切都很順利,可如今,就和夢一樣,說醒就醒……你看啊,其實上天也恨不得我死在青山那場火裏,是不是?”

不是。他的教主這麽好,上天怎麽舍得?嵐歌很想堅定地回答,但他發現自己竟然是動搖的,他看著舒望變成現在的模樣,舒望經曆過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不斷得到又失去,得到是虛妄,失去是真實,終究空空一場,太過殘忍。

他閉上眼睛,俯身抱住了青年。

寬大的衣袍下,對方的身體瘦弱而單薄,微微顫抖著,可憐得像一隻無處可逃的兔兒。

——————

日月神教易了主。

駱殊途把位子交給大護法,和嵐歌一起住在了般若穀。

他的時日無多,般若穀內凶險卻也清靜,再者有不知哪方的人日夜保護著,日子過得並不艱難。

住下後沒兩天他就差點起不了床,好在有春雪送來的昂貴藥材吊著,奇跡般地遏製了衰弱的速度,這些藥材相當稀少,比般若花次了些,但放在外麵是有價無市,如此源源不斷的供應必然有誰的支持,隻不過,現在他也沒心思刨根問底。

人都要死了,追究那些沒意思。

“記得把藥喝了,我去開門。”嵐歌將藥端到桌邊,正想盯著人喝,臨時搭建的木屋外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駱殊途乖乖點頭,一手摸著蜜餞,一手把碗移過來,小口小口喝。

命是暫時保住,卻不意味著身體無恙,讓他拿個蜜餞可以,端起一滿碗藥就吃不消了,就是出去散步吹風,還要披幾層外套,不出幾步也需要喘口氣,回來必得叫嵐歌攙扶,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還不如。

“人呢。”嵐歌很快回來了,駱殊途見他身邊沒旁人,有些不解。

“不必管他,阿望不會想見的。”嵐歌坐下來,端起碗湊到他嘴邊,道,“這樣太苦,還是我喂你罷。”

駱殊途張嘴,兩人配合默契地完成了這一任務,末了也沒多少藥汁漏出來的,可見嵐歌技藝練得純/熟。

一氣喝完,嵐歌抽/出帕子給他擦嘴,順手塞了個蜜餞,看他順從的樣子,不禁問:“我說不見,阿望真的不見嗎?若是……”

“你不想讓我見,一定是有道理。”駱殊途抿著嘴裏的蜜餞,說。

嵐歌眉眼一彎,帶起笑意:“你……”

“舒公子!請你開開門!”溫馨的氣氛瞬間被大力的砸門聲破壞,其力道再重三分,搖搖欲墜的門板就會四分五裂。

“末將從戰場而來,我們將軍深入敵營,身受重傷!”那人鍥而不舍地吼道。

嵐歌皺了眉,被駱殊途輕輕/握了下手,隻聽對方道:“你進來。”

話音未落,外麵的將士立馬衝了進來,一身血腥來不及清洗,連手中的劍都卷了刃,見到他,膝蓋一彎,竟是直/挺/挺跪了下來,發出重重一聲悶響。

“將軍昨夜冒險伏擊南蠻賊子,此刻重傷昏迷……”

“你看我這樣,能做什麽。”駱殊途打斷他的話,語氣平和。

青年麵上沒什麽血色,身體半靠在旁邊年輕男子的肩上,連走路都費力。小將愣住,隨後道:“末將隻求公子說句話,將軍昏迷之時仍惦記著公子,若是能有公子的勉勵,將軍必然能撐過去!”

“我是本朝人,自然希望你們將軍吉人天相,不會有事。”駱殊途笑了,“你要問我自己,那他與我何幹。”

“舒公子!你知不知道將軍他如此急切是為了——”

“與我何幹。”青年再次重複了一遍,眸光清冷,“走罷,你知道這裏有人護著的。”

小將狠狠咬牙,無可奈何地起身,大步離開。

嵐歌摸了摸青年略顯幹燥的頭發,眼裏含笑,將那碟蜜餞收起,去換了清口的竹葉糕來,青年坐在桌邊看他,神色柔和。

南蠻和本朝接壤的秣城離般若穀距離不算太遠,當夜,從秣城趕來的小將快馬加鞭,重新回了出發的地方,彼時天邊已露白。

一到軍營,那匹馬轟然倒下,口吐白沫,竟是脫力而死。

小將跨入主帳,向前一拜,還不及說話,床/上的人就掙紮著起來,一把握住了他的肩,急迫道:“他說了什麽,啊?”

婁琉月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到了手上,痛得小將臉都青了,艱難地回答:“報告將軍,舒公子說,他說……”

麵前的人上半身光/裸,纏滿繃帶,由於傷口並未得到很好的治療,血不斷地浸染著繃帶,看起來觸目驚心,小將更加不敢說出口。

“快說!”婁琉月怒道。

“他說本朝人都希望將軍吉人天相,不會有事,”小將頓了下,硬著頭皮說,“還說若問他自己,那將軍……與他何幹。”

與他何幹!

如當頭悶雷,婁琉月霎時動彈不能,平生第一次嚐到了心痛如絞的滋味。

以往舒望為了他,什麽都能做,如今換成自己為了舒望,棄性命不顧,真當一報還一報。他無力地往後退了一步,恍惚意識到,舒望這次,是真的不要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考理論,看到那隊排的呀,我還算去得早,兩百多號,等得心都碎了~~還好過了抱抱你們麽麽噠!

感覺更新很傻白甜對不對?沒錯,岫岫(這蠢貨玩上癮了……)的誌向就是傻白甜!!

來吧,麽麽砸砸砸的各位~~~

大明寺家的蚊子扔了一個地雷

米sugar扔了一個地雷

999扔了一個地雷

999扔了一個地雷

999扔了一個地雷

淩月少千樓扔了一個地雷

淩月少千樓扔了一個地雷

kikuro扔了一個地雷

kikuro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