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吞口水,有點兒不敢說,又不得不說,“顏小姐的內髒有一定的受損,是遭受了重力的擊打造成的,而且對方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要……要打死顏小姐。”

最後幾個字,他聲若蚊音。

話音還沒落下,病房仿若掉入了極寒之地的冰窟窿,凍得樓院長幾人直哆嗦,恨不得能跑到太陽底下暴曬。

聶柏利看到顏筱雯那紅腫的臉,心疼得幾乎要死了,周身的寒意卻越發的重,“繼續。”

樓院長快哭了,哆嗦著繼續說,“不過,好的地方是,顏小姐的雙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接下來,顏小姐隻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不會有大問題了。”

“至於顏小姐中的,是一種普通的迷藥,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聶柏利的心頭微鬆,抬手幫顏筱雯理了理碎發,對樓院長說道,“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到筱雯的休養。”

樓院長再三保證不會,更保證不會讓顏筱雯在醫院出任何岔子,“聶總,你後背的傷勢也要多注意,不然顏小姐會擔心的。”

聶柏利淡淡的嗯了聲,樓院長連忙告辭離開。

“聶總。”

祝蘭走到窗邊曬著太陽,搓了搓自己發僵的手臂,“聶總,我這邊查到,綁架筱雯的事,似乎沒這麽簡單。”

聶柏利倒了一杯溫水,用棉簽沾了後潤顏筱雯幹裂的唇,抬眸看了眼祝蘭。

平平常常的一眼,讓祝蘭差點兒奪門而出,“你不覺得,我們查到聶淑雲太容易了點嗎?再有,聶淑雲又不可能是傻子,怎麽可能什麽事都是她做的。”

“我懷疑,真正的綁匪另有其人,而且這件事沒這麽簡單。聶淑雲不會讓筱雯當不成醫生,她的目標是得到陸家。在目的沒達成前,她會讓那兩人好好看著筱雯的。”

“加上聯係那兩人的是個男人,這就更說明了問題。”

聶柏利早就猜到其中有不小的問題,更清楚綁架的事沒這麽簡單,“聶淑雲是一顆棋子,一顆用來算計我和陸家的棋子。”

祝蘭看了眼顏筱雯,右手握拳輕捶了幾下左手掌心,“怕不單單是為了算計你和陸家。假如,單單是為了算計你和陸家,會對筱雯下狠手嗎?”

聶柏利本來就是極其聰慧之人,聞言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點,“也就是說,是衝著我和筱雯來的?”

他忽然想到了在暗中算計筱雯和顏家的人,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祝蘭看到聶柏利那冷沉下來的俊顏,在心裏呐喊顏筱雯快醒來,“聶總是想到了什麽嗎?”

“或許,算計筱雯,跟算計我的,是同一個人。”

“!!不是吧?!”

祝蘭委實大吃一驚,滿眼的懷疑,“這不太可能。算計筱雯的,和算計你的,怎麽會是同一個人。”

聶柏利邊理著思緒,邊冷淡的說道,“都牽扯到我和筱雯,你仔細想想。”

祝蘭還真仔細想著所有的事。

卻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大力的打開,滿臉焦急的弗萊急急的跑了進來。

“筱雯!”

祝蘭趕緊上前攔住了他,有些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弗萊先生,你不知道在醫院要小聲嗎?還有,你這樣會吵到筱雯養病的。”

平時優雅迷人的男人,這會兒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沒了平時從容的迷人樣子,“祝蘭,筱雯還好嗎?我一得知她被送到醫院來,就立刻趕了過來。”

他是在今天早上得知筱雯被綁架的事的,一直在到處尋找她的下落。

祝蘭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點,筱雯在養病。筱雯沒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有勞弗萊先生來看她。”

弗萊想要過去看看顏筱雯的情況,卻被祝蘭給攔住了,這讓他沉下了臉,“祝蘭,你什麽意思?”

祝蘭強拖著他到了病房外,微低的聲音有著慍怒,“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你利用華俏俏來離間筱雯和聶總的感情,筱雯沒找你算賬,你以為這件事就揭過了?”

她皮笑肉不笑,“之前我還挺好看你的,想著筱雯和你在一起也不錯。但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會用這種卑鄙下作的手段。”

她是真看錯了弗萊。

弗萊沉默了一瞬,沒有任何愧疚和後悔,“祝蘭,難道你就忍心筱雯跟著聶柏利?你看看聶柏利是怎麽對筱雯的,騙婚不說,還處處騙她,現在還害得她出了這樣的事。”

“那和你有什麽關係?”祝蘭聽到重音,側頭看去,看到是拿著一份資料走過來的薑辰。

薑辰把祝蘭護在身後,笑得像個彌勒佛,可他的眸中閃爍著寒光,“弗萊先生,請你記清楚一件事,我家太太已婚了,她和總裁的感情很好。”

祝蘭眼神古怪的看了兩眼薑辰,這人居然會護著她,這感覺怪怪的。

弗萊不想和這兩人多說什麽,轉身進了病房。

“噯……”

薑辰阻止了祝蘭,“用不著攔著他,他在總裁那受挫多了,就會放棄了。況且,這到底是總裁的私事,我們不好多插手。”

祝蘭一想也對,就和薑辰進了病房,恰好看到弗萊站在病床尾看顏筱雯。

聶柏利沒管弗萊,他現在專心照顧顏筱雯,沒空和弗萊多說什麽。

弗萊看到這樣的顏筱雯,心都要碎了,“筱雯受了太大的苦了。”

沒人搭理弗萊,弗萊也不在意這點,他滿心滿眼都是受傷的顏筱雯,還想親自照顧她。

可惜,聶柏利不會給弗萊這個機會。

顏筱雯是在當晚七點多醒來的,她一醒來,首先看到的是雪白的牆壁,之後聽到了熟悉中帶著溫柔和關切的男人聲音。

“筱雯,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聶柏利扶著她坐起來,讓祝蘭搖起了病床,方便顏筱雯躺靠的舒服點。

顏筱雯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就知道這裏是醫院了。

她的腦袋還有點兒暈乎乎的,身體各處有些疼痛,她下意識的掃了一圈。

看到了滿目柔情凝視著她的聶柏利,一臉關心的祝蘭,和笑眯眯的薑辰。

而弗萊,則是被一通電話給叫走了,是他父親打來的電話。

“發生了什麽事?”她嗓音沙啞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