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雨圍觀了全過程,一股涼意瞬間從頭頂灌到了腳底,不禁打了個冷顫。
姑媽和婆婆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心軟,一個心硬。
從婆婆對待自己兒子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她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一言不合就會遷怒於其他人,沒有半點兒慈悲之心。方才,婆婆那副狠厲的模樣,真是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她的腦海:在陸家發生的這些命案會不會跟婆婆有關?莫非她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想到這裏,她頓覺呼吸一窒,像是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由頭到腳底的涼。
天哪!
如果婆婆是凶手的話,這個真相也太殘忍了!她不僅屢次殺人,還設計陷害自己的兒子,簡直就是個惡魔!
她越想越覺得頭皮發緊,尋思著,自己尚且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正南要是知道親媽做出這種事,肯定會傷心不已。
這一刻,她做出一個決定:先不告訴正南,自己去觀察看看,希望是自己判斷失誤,凶手另有其人。
周末。
女人正在洗手間裏對著鏡子刷牙,陸正南忽然從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將下巴放在她的肩窩處。
“老婆,今天跟我約個會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胸腔裏震**,兩個人之間貼的很緊,她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去哪裏?”她吐掉牙膏沫,嘴裏含混不清地問道。
“有個不錯的畫展。”他的下巴在她肩窩處蹭了蹭,溫柔地說,“你不是喜歡設計嘛,可以去找找靈感。”
一聽這話,她忙不迭的點頭,笑著應道:“好呀,我想去!”
聞言,她驀地臉色一紅,轉過身將他推開,說道:“我還沒刷完牙呢,你先出去。”
陸正南倏地靠近她,在她的臉頰上重重地嘬了一口,然後得意地走出了洗手間。
她摸著自己染上緋紅的小臉,覺得一顆心像是被熨燙了似的,有溫溫的暖流淌過。
這樣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吃過早飯後,兩個人乘坐陸正南的專車來到了畫廊。
看畫展的過程中,他一直緊緊攥著女人柔軟的小手,生怕把她弄丟了似的。
她的注意力全在畫作上,時而讚賞地點點頭,時而擰眉沉思。在流動的時光裏,女人靜美得如同一幅油畫。
“太美了。”坐在輪椅上男人突然發聲。
“嗯?你覺得這張畫好看?”她瞟了一眼麵前的畫,然後低下頭,認真的詢問他的意見。
陸正南勾了勾唇角,眸光裏是難以掩飾的寵溺,笑著說:“我沒說畫,剛才說的是你。”
聽到這句情話,她的心底一軟,泛紅的小臉上飛出笑意,染上了小小的輕羞。
良久,兩個人從畫廊裏出來,看見不遠處有個空曠的廣場,決定一起去那裏散散步。
剛走到廣場,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就跑了過來,她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拽著女人的衣角,甜甜的問道:“姐姐,能陪我踢毽子麽?”
她轉了轉眼珠,指著陸正南,笑著說:“那得先問這個叔叔答不答應。”
小女孩一聽,蹦蹦跳跳地走到他麵前,笑眯眯地問道:“叔叔,讓姐姐跟我一起玩,可以嗎?”
聽到她管自己叫“叔叔”,卻喊她“姐姐”,陸正南撇了撇嘴,自己長得有那麽老嘛?
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女人正在捂著嘴偷笑,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半月狀。
算了,老婆開心就好!
他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說道:“叔叔答應了。”
得到應允後,她倆手牽著手往前走了幾步,拿著毽子踢了起來。
陸正南坐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望著兩個人,俊朗的麵容上全是溫潤的笑意。
突然,一輛銀色轎車從遠處駛來,朝著她倆迅速地衝了過去。
察覺到危險臨近,陸正南的眼睛瞪大到了極致,雙手撐住輪椅,想要站起來去救他們。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飛身而至,伸出長臂將兩人拽到旁邊,躲過了那輛疾馳而來的轎車。
女人嚇得大驚失色,抬起雙手捂住胸口,想要平靜淩亂的心緒,好半天才開口,柔聲說:“謝謝你。”
陸正清沒有答話,而是邁開步子尋找剛才衝過來的轎車,可是那輛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廣場對麵的樓上。
從打開的窗戶中,探出一台望遠鏡,麵對的方向正是陸正南那邊。
鏡頭裏,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另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女人身邊,正在四處張望。
“媽的!”拿著望遠鏡的男人罵了一句,臉頰氣得通紅,額上的一條青筋暴起,連著太陽穴的幾條筋,不停地**著。
這次又失敗了!
陸正南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而且那個女人毫發未傷,真是一點兒收獲都沒有。
想到這裏,他的一隻手握成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狠狠地瞪著廣場上的幾個人,厲聲說道:“沒想到陸正清也多管閑事!”
此時,唐夢雨仍然驚魂未定,猛地深吸了好幾口氣,緩步走到陸正南身旁的時候,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看到此景,陸正南的心像被一隻大手揪住了似的,心疼得厲害。
他憐惜地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溫柔地說:“別怕,都過去了。”
男人磁性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蝸,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
現在想想還是感到後怕,剛才差點兒就被車撞到了,要是自己出了什麽事,他肯定會傷心難過的。
而且,還要讓他親眼看見這種可怕的場景,肯定會成為他一輩子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