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域1 原創首發 網
葉瑤的確逃往思源縣,從拘留所到職工宿舍再到教堂,思源縣,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避開警方,那提供葉瑤去向的是萬窟山下小鎮賣鐵器的店主,他告訴警方葉瑤當時是買了一把鐵鏟上山的,煙霧很大,難保山上不會遇到危險,但葉瑤沒有聽從店主的勸告揚手而去。警方接到這消息後也開始圍守萬窟山各個出入口,藍雨靜打電話給葉瑤時她已經關機了,於洪陪著她,他知道葉瑤與藍雨靜有著多年的友誼,因而不敢在她麵前提起什麽,因為工作問題,他也不得不離開,留下藍雨靜一個人。高政陳國遠等人在前往思源縣的路上,而逸陽自從離開鑒定中心後一直沒有回家,未能與警車同行使他慢了大步,但從鑒定中心得來的消息讓他開始感到沸騰,接來下的事,他迫切需要得到葉瑤的回複。
水落石出,僅僅取決於葉瑤而已。
他在車上思索了這一係列問題,而車上的乘客各個板著臉孔死死地望著窗外,巴士內有兩個老人,一個染發青年,一個婦女抱著孩子,而身邊的似乎是她的丈夫,另外還有一些中年男女,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後排的一個少女,臉上拖著一條長疤,臉頰也多出了許多小傷口,當她意識到逸陽的目光時才可以避開,逸陽感到抱歉,別開目光,那坐在少女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與談攀談幾句她才把掩得嚴實的帽子脫下。過三岔路的時候,由於地麵積水沒有幹去,巴士經過時偶爾也會打滑,乘客沒有動靜,十分呆滯。
巴士轉過山溝,像是跌進了迷失的林蔭道,一天沒有見到紀傷此刻竟感到有些思念,不知道此刻的紀傷能否堅強麵對譚明宣的死亡,麵對作為嫌疑犯的範婷研,兩人,都是她的母親。天色有些陰暗,林蔭道上空無一人,他望了望其他乘客,少有人會開口埋怨幾句,而瞬時與無意中對視的目光也有些冰冷,天空響起了一聲悶雷,那個躺在母親懷裏的繈褓沒有哭泣,機械地轉動著他的細脖往著窗口,他也感到陌生,那之後,車上也就再沒有人說話了,顯得死氣沉沉。幹線上重複著同樣的林景,逸陽越想越不對勁,一旦葉瑤出了事,那麽包括之前調查的一切都是就此完結,按高政的想法,葉瑤的的確確有把所有罪名攬到自己身上,即便範婷研也是凶手之一,那麽在這兩人之上,該還有人導演著這一切,葉瑤所掩護的不止是範婷研,還有更深更暗的人,到底是什麽人,能夠讓葉瑤甚至鋌而走險也要保護。
不知行駛了多久,逸陽那疲憊的雙眼才愈漸閉上,巴士莫名地發出一道怪異的聲響,他被驚醒,其他乘客也躁動起來,巴士慢慢停下,那些乘客呆呆地望著前方,而逸陽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瞥向窗外。
天哪,林蔭道的兩旁都攀爬著一隻隻安哥拉貓,數百隻之多,阻塞了前進的路,一道道淒厲的目光宛如**至極的逃難者,盯著車上的一切乘客,司機還有售票員。逸陽感到不可思議,這群安哥拉貓原本難以在岷城這種怪異的環境下存活,而此刻數量如此之多的安哥拉貓,究竟從何而來。
“哪來這麽多隻貓…”司機自言自語,此刻有些乘客拿起了手機或者照相機拍照,甚至占到車身前端,逸陽在趕時間,他根本就不想耗在這裏,那些為之著迷的人根本不會明白。幾分鍾後,司機按下了喇叭,那群安哥拉貓卻沒有被驅散,而當巴士試圖著移動的時候它們依舊無動於衷。
難道這群安哥拉貓也要阻止我,逸陽想起了紀凝墜樓後那群黑貓,是否與它們有什麽關聯。
“我們還是下去驅散它們吧,不然感到思源縣恐怕會很晚。”司機無奈地開口,那些乘客也基本讚同,雖然有些不舍。下車的時候,車門打開,那群安哥拉貓也開始有了動靜,他們不是不敢恐嚇這些貓離開,但倘若激怒了它們,這幾百隻安哥拉貓也許會向他們發起進攻,撕咬,即便躲回巴士內不顧一切往前開,那麽碾死這些安哥拉貓也變成了必然,顯然,沒有人願意這麽做,但連事物都引不開它們,下車的幾人把它們放到車身兩旁時它們依舊會回到原位置。
在重複著這一切的動作後,那些貓他們終於明白他們所做的都隻是徒勞,逸陽多想在此刻一走了之,再拖下去他未必有機會見到葉瑤。
“抱走擋在巴士前麵的貓試試,趁它們未回到原地這點時間空隙我們再慢慢往前開,隻要一步步慢慢來總能脫離這片貓域。”一個中年男子在車上喊。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卻難以實施,隻因為,它們已經開始動蕩不安。
沒有陽光,也並非是雨天,但天色開始朦朧暗淡,這並不是因為岷城的氣象詭異,而是因為這將是一場災禍的預兆,也許,在現在,也也許在將來。那些安格老貓焦躁不安,隨著那聲聲烏鴉驚起,它們也變得凶狠起來,發出嘶聲裂肺的尖叫聲。
“快上車!”司機朝逸陽他們喊,眾人頓時醒悟過來,衝進車內迅速關上車門,車外頓時響起了無數地撞擊聲,巴士響起了喇叭,驚走了部分安哥拉貓,但不到幾秒,其它的安哥拉貓也擠了上來,甚至有些從樹上跳往車頂,密密麻麻,車內不時傳出那些婦女的驚叫聲,司機咬咬牙,迫於無奈開動了巴士,車輪之下狠狠地碾壓過那些車輪邊的安哥拉貓,車上動蕩不定,幾乎可以感覺得到那些安哥拉貓骨頭碎裂的聲音,它們的叫聲極為淒厲,哀怨。巴士加快了速度,那些貓不死心地追上,不顧死活。
“坐穩了。”司機轉動方向盤,巴士也隨之而繞著波浪形行駛,不斷甩下了攀爬在車輪及窗口的安哥拉貓,那些乘客朝後看,一路地麵一片血跡,上百隻惡貓在背後不依不撓地追逐著它們。幾分鍾後,巴士徹底甩掉了它們,車上沒有任何歡呼,它們的依舊提心吊膽,放心不下地望著車後,那麵玻璃已經沾染上了血跡,條條滴落。
為什麽這些安哥拉貓會無故攻擊他們,難道真是刻意要阻止他前往萬窟山。他不敢往下想,誰也說不定往下還會遇到什麽,他隻有一個希望,就是葉瑤能夠安全。晦暗的天色,總帶著不祥的預感,巴士在蜿蜒的林蔭道上一路平穩行駛,周圍全是叢林,樹根搖拽,那群黑色的烏鴉壓過車頂,發出淒厲的嚎鳴,逸陽把頭靠在窗口,心裏忐忑不安,這個地方,沒有任何信號。
葉瑤離開岷城得到了警方的確認,高政聯係了當局的警方四處搜尋,他們沒有考慮過為何葉瑤要前往萬窟山,但是,不安的心一直無法放下,高政害怕再一次的悲劇,畢竟,這個地方曾承載過他的過錯。葉瑤在思源縣繞了大圈,當她踏上萬窟山的入口時,已經是五點五十分,寺廟依舊冷清,唯獨那嫋嫋的鍾聲還在,那個算命的瞎子不在,確認沒有人跟來她才獨自踏上上山的石階,霧色彌散了整座山,山上山下,即使站在半山腰也難以看清。她帶著林凱勝的骨灰,她深愛的人,原本是無辜的,卻因為自己的謊言而受到牽連。
“再給我一點時間。”她回頭對著那飄渺的煙霧默念道。林裏動蕩不安地搖擺著植根,烏鵲四散而開,她找到了那棵已有幾百年曆史的榕樹,布滿著老年的滄桑之感,在這之下,曾經埋葬著葉苗的屍體,她蹲下深深地撫摸著這片黃土,不自覺想起了葉苗,這裏殘留的煙霧,也許都是由這些枉死的冤魂散發的,她並不會為此而感到陰寒,夾雜霧色的屍氣,讓她溫暖,她想,再過不久她也許也會化為一縷煙絲,飄蕩在空氣。這時候起了風,她扳開山崖邊的雜草,打開了骨灰盒,借助風力,骨灰吹散在整個山間,夕陽的光把她照得泛紅,帶著複古之意,畢業了那麽久,她太久沒有看過這樣的美景,城市的喧囂讓她變得平庸淡味,第一次覺得原來日落也是如此美麗。
“隻要再等等他們,一切都能結束。”她再一次叨念,回頭繼續踏上那無盡的石階,石階之上沒有盡頭。
夜-淒-陰,這條石階路就像為她而砌,沉重的氣息,鍾聲再次響起,幽幽散開。
於洪與藍雨靜在山下望著高聳的山峰,連綿不絕。
“葉瑤會在山上嗎?”藍雨靜問。
“也許吧,逸陽說了,葉苗葬在那裏,不是嗎?”
“為什麽她從不告訴我們葉苗是她姐姐呢?”
於洪搖頭,挽住她的肩,藍雨靜隱隱約約能感覺到葉瑤的心,那顆赴死的心態,也許她根本沒打算存活,她在擔憂,擔憂葉瑤是否會走向絕路。岷城城區到思源縣按現在的車流量來看至少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到達,單靠藍雨靜於洪他們在這偌大的霧山尋找葉瑤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更何況上山一路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迷霧,很容易讓人走散,於洪渴望著陳國遠,高政他們的到來,而藍雨靜是抱有自私的心態的,默默祈禱,作為葉瑤的好友,她多麽希望葉瑤能夠逃脫,不論她做過什麽,她都願意原諒這個可憐的女人,她沒法看到一個個與自己親近的人逐漸在世間消失,即便是那些雙手罪惡的人。
那個未知的路段內,他們陷入了另一個問題。
“怎麽可能會這樣…這不可能,難道我真的認錯路了…”司機的聲音在顫抖,逸陽也被提上心眼,偏偏在這時候又出亂,那些乘客,包括逸陽在內幾乎同時往外望,不是安哥拉貓,而是陳舊的鄉鎮,各家各門安置著吊掛的燈籠,泛著深紅的光,家門緊閉,毫無一人,整條街一片荒涼。
這是哪裏?他們同一時間睡下,也同一時間清醒,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禁愕然,不僅僅是司機,就連那些熟來兩地的乘客也感到茫然,他們也沒有記錯,通往思源縣的竹林路隻有這一道,司機不可能駛錯方向,乘客沒有記錯,那一路清醒的售票員也沒有記錯,的的確確是這條路才對,但為何會通往這個陌生的地方。巴士在一麵路牌前停下,司機探出頭望了幾眼,那麵荒舊的路牌上明確寫明了這個地方:骨檀區分段,遊離街。
他打了個寒戰,縮回脖子,那些乘客也麵麵相窺,他們迷路了,一個未知的路段。
巴士通過了弧形橋,逸陽背靠著座背,望著被煙霧彌散的景象,尤為迷糊,十幾分鍾前巴士調頭往回駛,卻又陷入了另一個迷離的地方,即便接著原路也終會被這空間所扭曲而致錯亂。車上的乘客分發著事物,那小孩也一直沒有哭泣,車外已是昏暗一片,加之霧色的掩蓋,冷冷清清,逸陽依稀能看得到湖水,還有,那些逐漸在湖麵上鼓起的烏黑之發,一顆顆人頭在水麵上浮起,發出令人驚魂的呐喊,車上那些年輕的女子裹了裹身子,這些尖銳的聲音讓他們感到不舒服,但她們未能擁有像逸陽那樣適合黑夜的瞳孔,她們沒有怪罪誰,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到底是誰該為這次誤入荒地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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