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大營火光衝起,燒的天空半邊紅色。

望著這片赤光,城樓上吳城百姓無不歡騰。

“龍國的神鷹果然威武,這等雄姿何人能敵。”

“就是,我們以後也算龍國子民,這些神鷹就是我們的守護神。”

水伯同樣自豪感滿滿,臉上溢滿了喜悅。不過就在這時,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正在城樓下望著他,衝著他微微點頭。

水伯認出了這老者,不就是那大宅子裏的灰鳥隊長嗎?人家這是找自己有事。

馬上水伯馬上擠開人群,奔向城樓,四處找尋那老者。

老者在一處無人的小巷內朝他招手,水伯急忙擠了過去。

到了僻靜處,老者和氣的說道。

“水伯大哥,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說吧,龍國那麽看得起我,我自然豁出命去了,絕不反悔。”

水伯說的豪氣幹雲,也是他的心裏話。

“嗬嗬,沒那麽嚴重,隻是我們的天氣預報顯示,這天馬上就要下暴雨,你們的東灘河又要暴漲了,沿岸會死很多人的,你去告知大家趕緊撤離,還有我們龍國不會放任不管的,韓上校那邊已經有了對策,到時候我們將炸開一道山,引流河水,保護大家的家園。”

天氣預報!炸山!

這些名詞如果讓普通的異界人聽見肯定是驚詫連連,但水伯已經見識到了龍國的強大,對這很淡然的接受了,他看了看天空,然後鄭重的道。

“好,我去組織大家撤離。”

……

另一邊,從軍營逃走,夏淩山無處可去。他的心是淩亂的,那淤積的愁悶讓夏淩山懊悔不已,他沮喪的抬頭,目光中滿是落魄。

此刻天空上映襯著他的內心世界,同樣一片黑茫茫的,那烏雲下壓,雷聲隆隆。

呼啦間,大雨傾盆而下,四周不辨東西,隻是水霧茫茫的一片。

夏淩山身下的馬沒方向的亂跑,他心亂如麻,也顧不得了。

在他身後的禦林軍,開始越來越少。

從跟隨數千人變成數百人,變成數十人,數人,最後沒有一個。

兵敗如山倒,說的就是此刻的光景。

更何況龍國的強大有目共睹,誰也不願與之為敵。

不知不覺間,水幕連天下夏淩山就孤身一人一馬。

他漫無目的的跑著,渾身濕透,冰涼無比,他兩眼茫茫,看不到百米之外。

但忽然間前方響起一陣隆隆之聲,好似千軍萬馬在奔騰廝殺,驚得夏淩山心底一陣亂顫,他勒住馬匹,凝望遠處。

發現一道滾滾的洪流正在勢如破竹的往前,一路上兩邊堤岸潰塌,村落,田地紛紛被河流衝垮,撕成了碎片。

夏淩山心驚肉跳,他暗歎一聲好懸,自己差點就衝進了東灘河裏。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道。

“速速去上遊,這裏要發大水了。”

可是聲音傳出去,沒人回應,夏淩山一回頭這才發現就剩下自己一人了。

忽然間一種楚霸王路阻烏江,四麵楚歌的絕境飄然而至。

夏淩山愣住了,想到自己半日之前還是風風光光的一方梟雄,統兵數萬,功業就在眼前。

但才半日,自己就孤身一人了。

這是何等心酸!

他仰頭望去,滿天都是灰色。

而且沒有了兵馬,他還能去哪裏?

天下之大已無他的容身之處。

“啊!為什麽天要亡我,我做錯了什麽!我不服!我不服!”

夏淩山通天徹地的怒吼,但他的吼聲飛快的淹沒在暴雨之中,啥都沒留下。

耳畔還是那嘩啦啦的瀑布般的雨聲!

夏淩山低下了頭,麵容痛苦。

但也就在這時,忽然耳畔響起了一陣人聲。

“喂,那邊有人。”

循聲望去,夏淩山看到雨幕後麵站著一群農戶,他們穿著蓑衣,背著單薄的行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擠在一處。

人群中一位老農好心的上前道。

“壯士,快點走吧,這河流就要暴漲了,待會走可就來不及了。”

“走?還能去那裏?”

夏淩山苦澀的搖頭,他已經無處可去。仰頭而泣,那散亂濕透的長發貼著他的臉,形如一個瘋子,誰還能瞧出這位是吳城的梟雄夏淩山!

老農瞧著夏淩山這般景象,歎了口氣道。

“壯士,你這又何必哪?天下之大總有一處棲身之地,再說了我們這越地馬上要換新顏了,那龍國大軍已經到了,就在剛才幾架龍國神鷹把夏淩山這個王八蛋的軍營給炸了,據說千軍萬馬四散奔逃,都不成樣子了。”

老農說到最後眉飛色舞起來,像是年輕了三十歲,身後的一群村民們也都七張八嘴的說開了。

“對,那些神鷹各個生猛,後麵還能噴射火焰,速度飛快如流星,簡直難以想象。”

“對對對,龍國神鷹無敵,能耐非凡,不僅如此,他們還愛民如子,居然特地派人提前通知我們村民,要不是他們通知的及時,就今天這場暴雨,又急又猛,河水一暴漲,我們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可不是,要是沒有龍國我們全村可都葬一塊了。還是龍國體恤我們這些農人,哪像那個夏淩山狗賊,收了那麽多錢財,堤壩不修一處,還每年搞童男童女祭祀,害死了多少人啊!”

“瑪德!別說這個姓夏的老賊,老子如果見了非得砍了他不可。”

“你要砍,我也要砍,這等貨色人人得而誅之。”

村民們一談到夏淩山,那是恨的牙癢癢,各個有著血海深仇。

夏淩山被說得一愣一愣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裏更是五味雜陳般的難受。

老農見大家氣上了頭,馬上勸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罵了,那個夏淩山兵敗失蹤,龍國大軍又到,我們以後可都是龍國人了,這紅紅火火的日子等著我們哪,沒必要生氣傷了身體。”

“老伯說得有理,我們犯不著為了那個夏淩山動氣,那狗東西最好讓這河水卷走了,也去見見那河神。”

“哈哈哈!”

眾人哈哈哈大笑。

而夏淩山則是窘到了極致,別過頭,都不敢看這些村民了。

“咦,這位壯士,小老兒怎麽瞧著你麵善啊!”

忽然老農瞧著夏淩山的側臉,似乎想到了誰,他脫口而出道。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