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東邊大營之中,兩個小時之前。

逃兵的話當頭棒喝,讓夏淩山心底猛的一顫。他自詡為聰明,足智多謀,天下少有的能人。

他還曾經嘲笑那越王是個閉塞言路,自以為是的豬頭之輩。

可是現在他豁然間發現自己何嚐不是如此,同樣也是個豬頭之輩。

夏淩山腳步虛浮,差點摔倒,他仰望天空,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麽。

自己對各種事情早就有警覺,更有份擔憂。

可每一次都是那個該死的巫師說無大礙,自己能贏這才不查。

現在想來這個巫師不就是把自己當豬頭一樣耍嗎?

明明軍情急迫萬分,明明局勢暗流湧動,可自己卻都蒙在鼓裏,還連錯數招。

“該死!該死!那個該死的巫師誆騙了本公,本公愚笨居然還待其上賓。”

夏淩山恍然後大口痛罵,他大手一揮,吼道。

“備馬,隨本公回宮。”

騎上戰馬,夏淩山帶著禦林軍火速趕往吳城,可是此刻的吳城上方早就換了旗幟。

原先那碩.大的夏字旗被推倒,一麵紅燦燦的五星旗迎風飄揚,門樓上站滿了城內的軍民。

有米商,有守城的官兵,有農戶,河上的漁戶等等。

他們中為首一人傲立在前,目光炯炯,他便是水伯。

此刻的水伯意氣風發,目視遠方,瞧見了夏淩山正在回來的兵馬,他抬手一指,冷笑道。

“大家看,那姓夏的混蛋回來了,大家夥把弓箭準備好,射他娘的。”

“弓箭來了!”

一群人推上一架強攻弩,擺上了一米多長的箭矢,瞄準了越來越近的人馬。

夏淩山抬頭望著城樓,發現旗幟變了,門樓上站著百姓,還有官兵,頓時驚得渾身發涼,他勒住馬頭,衝著門樓上的人群怒吼。

“我是夏尚書,你們這群逆子,見了本公還不快速速打開城門,跪在一旁投降,本公或許還能饒你們一命!”

水伯聽罷哈哈哈大笑,目露不屑的回擊道。

“夏老賊,你是活在夢裏吧?還想讓我們投降迎接你,做夢吧。”

“你這老混蛋,收那麽重的稅害死了我們多少人?每年還搞祭祀河神又逼死了多少人,你的手下狗仗人勢,強買強賣又坑死了多少人。”

“如今我們反了,豎起了這五星旗。”

周圍人歡聲雷動,嘲笑,譏諷聲不斷。

“對,姓夏的我們就是反了,你想拿我們怎麽樣?有本事來啊!”

“喂,夏老賊,我們已經把你的宮殿都拿下了,守城的官兵們都反了,這城我們要送給龍國,你這老混蛋滾吧。”

“滾個屁啊,這等老賊荒應無道,害人無數,瑪德!最好宰了他。”

“對,殺了他,替那麽多人報仇。”

“狗東西,我那孫女就是被他祭奠給了狗屁河神。”

人群中憤怒的火焰翻騰,冉冉般衝上雲霄。

水伯目光冷厲,他抬手一揮道。

“射,殺了這貨!”

嗖!那強攻弩發射了,一道標槍般的箭矢落在了夏淩山的馬前。

夏淩山驚得渾身發涼,那馬更是前肢抬起,把他掀翻在地。

“快扶主公!”

“主公!你沒事吧!”

周圍將領紛紛過來扶起夏淩山,拉著他就要離開城門。

夏淩山滿心的不願,他還留有一線希望的喊道。

“那王恩科在那裏?本公命他查辦守城將領的。”

水伯嗬嗬一笑,喊道。

“夏老賊你說的可是這位?”

說話間,人群中推出一位捆的結結實實的人,正是那王恩科,他滿臉都是血跡,落魄的喊道。

“主公救我啊,那姓趙的果然有反心,他……”

啪,話還沒說完,王恩科就被一巴掌扇了個結實,一位身著戰甲的漢子罵道。

“少放屁,你要查我們守城官兵,要殺上一批,我們是豬啊,任憑你們殺?”

夏淩山一聽,心底明白了,是這王恩科辦事不利啊,引得守城的官兵造反的,頓時他氣得七竅生煙,指著王恩科大罵。

“你這無用的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你何用啊!”

邊上的水伯哈哈大笑。

“夏老賊是你自己失了民心軍心,還能怨誰?更加可笑的是你這庸人還想跟龍國比,你不知道吧龍國公平,公義,哪怕是去做工的都給吃,給住,以後等開發好了,還答應分田地給我們哪。”

“你這老賊,那點比得上龍國,人家才是真正的以民為本,而你卻是在吸取民脂民膏,來啊!繼續射箭,殺了這老賊。”

嗖嗖嗖,箭矢如雨點飛來,夏淩山哪裏還敢待著啊,急忙上馬立刻就走。

臨走前,夏淩山嘔氣的喊道。

“你們這群刁民等著,本公還有軍馬八萬之眾,等我殺回來,把你們各個都砍頭了。”

丟下狠話,夏淩山火速趕回軍營,可還距離軍營幾裏路時,忽然發現遠方的天空中呼啦啦,轟隆隆的飛過幾隻鐵鳥。

那鐵鳥離地才百米高,尾部噴著烈火,從大地上飛速的掠過,撕.裂耳膜的巨響都能碎裂虛空。

夏淩山的禦林軍被這呼嘯聲驚得馬匹亂顫,慌做了一團。

隨後遠方的營地內升起幾團衝天的火.柱,猶如蘑菇雲般翻滾著。

大地隆隆的震顫,能看見無數的碎物被掀翻飛空,那可怕的力量能毀滅一切。

隨後營地內戰馬嘶鳴,人聲鼎沸,烈火熊熊,借著風勢,飛快的燒遍了整個營地。

自己的八萬兵馬逃的逃,跑的跑,混亂中人踩馬踏還死了不少。

望著那淩亂的場麵,夏淩山的內心如同刀割,這數萬兵馬可是他翻盤的希望,他策馬狂奔,衝著周遭的亂兵喊道。

“我是夏尚書,都給我鎮定,不準亂我軍心!”

可是沒人聽他的話,周圍亂糟糟的還彼此廝殺起來。

“瑪德!滾開,龍國的鐵鳥威力我們見識過了,豬才和他們打,老子要回去做山大王。”

“衝,跟我殺出去,龍國果真是神國,那鐵鳥淩空,我們去了就是送死!”

呼啦啦根本止不住亂軍。

相對於麵對龍國恐怖的鐵鳥,夏淩山的禦林軍根本就屁都不是。

一個是你能打得到,想得到,能與之一戰的存在。

一個是你無發企及,無法想象,更讓你驚恐到靈魂的存在。

兩者一比,隻要不是笨蛋都能做出抉擇。

慌亂之中,無數的兵馬衝向了夏淩山。

夏淩山慌得臉色煞白,他如何想得到這幅局麵。

而且他回想起剛剛那淩空的龍國鐵鳥,可怕又神秘,隻是射下幾道不知名的火棍,就能掀翻大地,咆哮虛空。

那威力能激起人心底無盡恐懼,在夏淩山的內心世界中翻騰。他同樣在顫抖,他同樣也想逃!

“撤,離開這!”

夏淩山逃命了,他根本沒有一戰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