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到深處 四十
帷幔帳子上,黑色的血像潑墨一樣噴灑開來,碧蘿驚得衝了上去,秋葉一澈又一口鮮血噴在碧蘿衣服上,她大驚失色,原本以為那不過是一件常物,怎麽會如此。愛夾答列
如果秋葉一澈深陷那憶境出不來,隻得殞命於裏麵,但是,她又不知道他在裏麵到底看到什麽,竟會吐血暈了過去。
“秋葉,秋葉……”
碧蘿著急的大聲喊道,但是無論怎樣,秋葉一澈都沒有反應。。
看著那鈴鐺,碧蘿從懷裏掏出一枚銀針,對準秋葉一澈的腦穴嬖。
不如,就徹底忘記!
“啪!”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一道劍氣直奔而來,旋即耳邊傳來啪的聲響,放在青銅爐子旁邊的鈴鐺被劍氣斬斷朗。
碧蘿手裏的銀針掉了下來,她蒼白著臉看向門口,發現明一持著劍站在門口。
“誰讓你進來的?”
碧蘿狠狠盯著明一,“你給我出去。”
“妖女,你到底對王做什麽?”
明一一個箭步衝了進來,掀開帳子看到昏迷過去秋葉一澈,整個人臉色鐵青,手裏的劍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斬向了碧蘿。
碧蘿飛快躲開,明一劍氣如排上倒海般剛烈,碧蘿幾乎一個踉蹌,直接撲在旁邊的屏風上,然後撞向旁邊的青花池,摔得七暈八素。
她艱難的站起來,塗著殷紅丹蔻的手指著明一,“混賬東西,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一個奴才,你敢對本妃動手?”
“你……”
明一的眼中閃過繼續震驚,呆呆看著碧蘿,竟一時張大嘴說不上話。
碧蘿以為明一被自己氣勢嚇倒,衝上來,揚起手,就要給明一一耳光。
“唔。”
手腕卻被人狠狠捏住,碧蘿發出吃痛的尖叫聲,一下跪在了明一身前,她抬起頭,卻發現秋葉一澈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往昔那雙深邃的眸子此時布滿了血絲,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好似地獄惡鬼那樣陰邪。
碧蘿未曾見過他如此陰森的恐怖的眼神,渾身一個哆嗦,顫抖著嘴皮道,“王。”
秋葉一澈沒有說話,隻是捏著她手腕,寂靜的空氣中,她左手腕的骨頭正一點點被捏碎,而對方血紅的眼裏,神色平靜。
“王,我好疼。”
她乞求的喊了一聲,淚水從眼眶中滾落而出,滑過麵頰時,不知道為何,竟然帶著一陣刺痛。
好像傷口被人撒鹽那般,但是她手被秋葉一澈捏住,無法抽出來去探究自己的臉怎麽回事。
“疼?”秋葉一澈挑眉,血眼裏閃過片刻的恍惚,旋即看了看四周,目光停留在青銅路旁邊那副鈴鐺手鏈上。
許久,他想起來什麽,目光再次落在了碧蘿臉上,然後勾起沾著血絲的唇,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十分的溫和還帶著幾分柔情,但同時,碧蘿注意到他的雙眼裏除了血絲還是血,好像下一刻這些血絲就會湧出來一樣,十分的嚇人。
他半坐起來,將碧蘿拉近,俯身笑容溫柔的打量著她,“碧蘿,你疼?”
說完,他抬起左手親昵的放在了她臉上,指尖冰涼,如冰錐刺骨。
“王。”
碧蘿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恐懼,哭了起來。
“你好像很害怕?”秋葉一澈手勾起一縷她的發絲,輕輕一拉,竟然扯了下來,“碧蘿啊,你的頭發,好像掉了許多?”
碧蘿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假發不知道何時竟掉了下來,而所剩不過的頭發像掛麵一樣搭在頭皮上,發炎成紅色的頭皮露出來了,看起來分外惡心。1
難怪剛剛明一用那樣驚恐的眼神望著自己。
“啊!”
她發出淒厲的尖叫,企圖掙脫開秋葉一澈的手去撿那假發,沒想到秋葉一澈卻將她固定住,根本不給她動彈的機會。
“你的臉怎麽了?”
秋葉一澈驚恐的看著碧蘿,“為什麽有蟲?”
“王,別碰。”
旁邊的明一似乎終於發現了什麽,忙將秋葉一澈的手拉住,碧蘿趁機掙脫開,翻滾在地上慌忙去抱那個假發,誰知道,她剛剛站穩,就發現一條乳白色的蟲從臉上掉了下來。
旋即,一股再也掩飾不住的惡臭從身體裏發出來。
“她的臉,爛了。”
耳邊傳來明一的聲音,碧蘿撲向旁邊銅鏡,湊過去一看,再也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叫。
她漂亮的臉,此時像被人潑了硫酸一樣,到處起了血泡,額頭,臉頰,鼻翼,下巴,幾乎都在流膿,手一觸上去,一塊皮直接掉下來。
燈光雖然晦暗,但是卻能清晰的看到有蟲子在裏麵攪動,好似屍體腐爛之後生出的蛆蟲。
“我的臉,我的臉?”
碧蘿捧著自己的臉,一步一步的後退,嘴裏不停的喊,“我的臉,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她的臉曾被說成國色天香,她一直精心嗬護的臉怎麽會這樣?
一回頭,看著秋葉一澈冷視自己的眼神,她抬起袖子忙遮住直接的臉衝了出去,剛到門口就撞到了兩個宮儀。
“哇。”
其中一個,突然聞到惡臭,趴在地上就吐了起來。
而另外一個看到碧蘿化膿的臉,發出一絲慘叫,直接暈了過去。
“她的臉?”
“她的臉?孤,見過比她更恐怖的臉!”
明一終於反應了過來,看著秋葉一澈,哪知,秋葉一澈發出一聲冷笑,下床拾起地上的兩竄鈴鐺,然後抽出放於床頭的瀝血劍,就著一身血衣赤腳跨過地上的青瓷碎渣,血紅著雙瞳,跟著走了出去。
“王……”
看到秋葉一澈滿身戾氣,明一不敢開口說話,隻是默默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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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防風,你在哪裏?快來救我。”
碧蘿一路狂奔,所過的地方,全是陣陣惡臭,府邸中人遠遠聞到那股讓人作嘔的味道,紛紛避讓,碧蘿不敢呆在北苑,直接衝出了府邸。
“好臭,哪裏來的瘋子?”
“哇,是癩子。”
“好惡心,她的臉是爛的。”
“頭發都掉光了。”
“她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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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瘋子吧。”
路上所有人猶如遇到瘟疫一樣避開她,冰渣打在臉上,又疼又冷,碧蘿發出尖叫,“我不是瘋子,你們都滾開。”“瘋子,瘋子。”
有調皮的小孩隨手撿起旁邊的石頭,就朝碧蘿身上扔了過去,甚至有人開始追趕,“快看瘋子。”
所有人都用憎惡的眼神盯著自己,碧蘿突然害怕極了,看到一條巷子就衝了進去,然後又朝其他巷子躲,她淚水不斷滾落,沾到皮膚,帶著鑽心的痛。
拐角時,她一下撞到一個人,她低頭繞開,那人又擋在她身前。
“滾。”
忍不住厲聲怒叱,卻依舊埋著頭。
“賢妃,口氣還是那樣大。”
輕嘲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清晰刺耳,碧蘿驚恐的抬起頭,看到身前沾著一個穿黃色衣服的女子,對方頭發用一根木簪放頭發挽起,露出了好看的額頭和一張清秀的臉龐,一雙大眼明亮似聚集銀河星辰,泛著鑽石般璀璨而寒冷的光澤,讓她整個人都看起來耀耀生輝,。
碧蘿感到臉上又是一陣劇痛,吐出三個字,“胭脂濃!”
對方挑眉一笑,宛如薔薇綻放,眉目間溢出絕麗之色,“賢妃,近來可好?”
碧蘿發出一聲鬼一樣的嚎叫,撲向十五。
不待她近身,十五手腕裏的止血劍就抵著她脖子,“據說屍毒厲害得狠,連兵器都能腐化,我今天到要試試真假。”
“屍毒?”
碧蘿震驚的望著十五,然後抬起自己的手,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的手也出現了化膿的斑點,幾條白色的蟲正要破體而出。
“咦?”
十五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難道說賢妃都快爛成骷髏了還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毒?所謂屍毒就是那毒素早就侵入你心肺到了一定量就開始發作,先從五髒六腑開始腐爛,裏麵有數以百計的蟲子滋生,然後啃噬,最後從你的皮膚裏鑽出來。”
碧蘿全身發抖,牙齒在冷風咯咯作響,狠狠盯著十五。
十五殘忍的欣賞著她每一個表情,“最後,你全身上下腐爛成一具骷髏。而這種毒,至今沒有任何解藥,而你就會在一片蒼蠅蛆蟲的啃食下,變成一具屍體。你知道?因為腐屍太臭,野獸野狗都不願靠近,唯有蟲與你為伴。”
“啊!胭脂濃,你要怎樣?你有種就殺了我!這一次我輸了,但是下輩子,我一定會還回來。”
她淒厲尖叫,最後一縷頭發滾落下來,十五劍尖接住,遞到她身前。
“下輩子?你這種人還會有下輩子?難道你不怕下地獄之後,更多像我一樣惡鬼和怨恨找你算賬,最後你隻能墮入忘川河地,帶著你這腐爛的屍體不得輪回。”十五微笑提醒,“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死的好。”
“我不死,你就開心了?哈哈哈……那又能怎樣?”碧蘿放聲大笑起來,最後指著十五,“你胭脂濃能得到什麽?秋葉一澈嗎?你們都回不去了,他現在要娶的是靈兒姑娘。”
“我為什麽要得到他?”
十五冷笑反問。
“你不要他?”碧蘿盯著十五的臉,“不為了他,為什麽你要複仇,為什麽你要回來?”
十五搖搖頭,靠近碧蘿,“我隻是履行承諾。”
碧蘿一臉茫然,又聽十五森森一笑,“血債血還!”
“血債血償?你胭脂濃憑什麽資格?你都是咎由自取!是你自己,介入了我們的生活,是你的出現擾亂了桃花們的安寧。你應該問你為什麽要出現?我掌管桃花門,一心扶持王,他需要我,可為什麽你要以愛情的名義分開我和他。胭脂濃,你知道你有多貪婪嗎?他早給過你所有女人就夢寐以求的東西,名分,地位,權力,可你卻偏偏要讓他給你,他給予不了。早在他出生那日,天邊雲層匯集成龍形呼嘯升天,他天生帝王,你卻貪心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根本不配站在他身邊,也不懂他需要時什麽,你隻有我,才能配得上他。”
“如果你不出現,沐色不會死,尚秋水不會死,我是桃花門主,而王,早就順利登基。”
十五笑容慢慢凝住,劍抵著碧蘿心髒,“說那些何用?!這世界,從來沒有如果。沐色在哪裏?”
“你是來找沐色的?”碧蘿輕笑,“你最好殺了,否則我還真不會說。”
十五冷澈的眼底泛起一絲厭惡,手腕一轉,那劍流光閃動,旋即默然收回手。
碧蘿隻覺得胸腔一熱,低頭看去,胸口竟被十五用劍尖挑出一個心形的窟窿,心髒突突直跳,似隨時都要從胸腔滾落出來。
“你這個魔鬼!”
碧蘿捂住胸口,驚叫著連連後退。
“你若不說,我會讓你見識到真正的魔鬼。”十五冷聲,“我會把你心挖出來,切成片,喂給你吃掉!”
腥臭的血從指縫間溢出,碧蘿盯著十五,手裏突然飛出一條菱帶,卻在半空,被一道橫來的劍氣斬得粉碎。
那劍氣其實凶猛,碧蘿被那劍氣震飛幾丈之遠。
十五回頭,看到巷子的另外一端站著一個人,那人長發散落,衣衫帶血,麵容掩在夜色中看不清,唯有一把瀝血劍發出嗡鳴聲以示主人的身份。
“砰!”
碧蘿扔出一個帶毒瘴炸,趁機拐入暗巷,十五正要追,身後一道勁風,旋即被人拉住。
“胭脂。”
秋葉一澈痛苦的聲音在風聲中,顯得虛弱不堪。
十五回頭,目光掃過他周身的血跡,最後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緩緩抽出了手,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睿親王,請自重!”
他手卻更加握緊,因為要控製力度不傷害她的同時又不讓她掙脫,他的手在顫抖,“胭脂,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當年,我沒有陪你一起死。”
十五陡然變色,卻抽不出手,反手將劍抵在他脖子上,厲聲,“你秋葉一澈有什麽資格陪我死!”
他全身顫抖,震驚的望著她,眼底湧起悲痛和絕望。
事隔九年,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曾那樣的深愛她,可那份愛被掩藏在了‘血統的責任’之中,直到在憶境中,看到她為嫁給他而自毀經脈,看到她被活埋如棺中,他才清楚。自己,曾那樣的深愛。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相愛之人,百年之後,同葬一穴。
九年後,他掙紮一月,終於肯麵對自己的真心時,竟得知。
他連陪著她死的資格都沒有!
這世間,再沒有比這個更讓人絕望和痛苦的事情。
不…他悲滄一笑,他甚至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他是秋葉一澈,因為他流著秋葉家族的血,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不能選擇自己愛的人,連死都不能選擇!
劍切入他脖子,殷紅的血順著雪白的劍身滴落下,他痛苦的閉上眼睛,“這天下與你,我終歸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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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網站的無恥之人,原本一字不漏的抄襲《卯上下堂妃》,該‘作者’甚至發出通告,說要寫新文,而貼出的新文竟然是《不嫁》的簡介,仍舊一字不改。
再次,我再度申明,抄襲就是盜竊,同樣付法律責任。我也知道你在看我每一本書,特此警告你尊重什麽叫做原創。
抄襲的你,永遠不會明白,寫每一個故事時作者所付出眼淚比被虐的讀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