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正當蘭蝶舞和暗夜留香在杭州西湖邊上苦苦的尋找彩環,狂刀和紅袖卻跟在抓來的胡牛兒身後,踏破曠野的寂靜,使得茫茫的夜色裏多了一道生機。

已經出了縉雲地界。

繞過了仙都洞天,離靈泉山就越來越近了。

胡牛兒始終害怕狂刀,畢竟親眼見這個殺人的魔王眨眼間要了十餘個黑衣人的性命,並且管殺不管埋,等到胡牛兒帶著狂刀和紅袖走時候,那些屍體還躺在路邊,胡牛兒隻要一想到,就怕的要命。

可是狂刀卻偏偏喜歡問他:“老實說,靈山寺有多少人,大和尚多少,小和尚多少,掃地的、燒火的,還有知客,一個也別漏掉。”

胡牛兒打了一個冷顫,擔心道:“爺台是真要趕盡殺絕嗎?其實靈山寺的大師傅們大多還是菩薩心腸,雖然不允許我們上靈泉山種地,但輕易也不下山來化緣攪擾我們平民百姓。”

狂刀冷笑道:“有多好?他們設計誆騙了我師父,害了我兩個小師弟,嘿嘿,他們嫌自己廟小容不下大菩薩,就打起了第二十九洞天仙都的主意,哼,菩薩心腸,他們也不怕下阿鼻地獄麽?”

胡牛兒喃喃歎道:“原來爺台是仙都來的,怪不得,怪不得。”

狂刀濃眉一軒,喝道:“原來你也知道我是從仙都來的,怪不得什麽!”

胡牛兒打了一個激靈,賠笑道:“爺台息怒,不關小人的事情,小人隻是靈泉山下好溪邊上放牛的,也是被他們哄上靈山寺裏,才換了這套行頭出來,原本就是為了上仙都打探的。”

紅袖見胡牛兒害怕,柔聲笑道:“你還沒說這些黑衣人是什麽來路呢,慢慢說,別怕。”

狂刀冷冷道:“對了,這幫黑衣死士是什麽來曆,不是衝我來的麽?”

胡牛兒有了紅袖的撐腰打氣,這才敢道:“說來好笑,果然如爺台所說,現在的靈山寺可人多了,真是廟小容不下大菩薩,不僅廟裏和尚多,連妙真葡萄正因師太,善劫師太都住到我們蓮都灣裏。”

紅袖啐道:“扯淡,妙證菩提幾個女尼姑,怎麽能住在和尚廟裏,就算廟再大也容不下尼姑。”

胡牛兒見活菩薩也發怒,忙道:“小人該死,小人不知,不過的確最近靈山寺初了來了那幾位,住在靈山寺的大和尚老和尚都是從外地雲遊來的也不少,小的們見也沒見過,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似乎還都是會練把式,帶的禪杖、戒刀都是又粗又沉,模樣就甭提了,有幾個長的嚇人,居然有那麽凶神惡煞的和尚,倒似乎是山寨的大王一樣的凶惡,都已經把靈山寺擠得滿滿當當,就在小人換上黑衣來的時候,嘿嘿,那個大雄寶殿擠得呀,有個胖大的和尚都坐在佛祖的蓮台上,真擔心泥塑的不結實,萬一佛祖被他擠下蓮台,那該如何是好?”

紅袖道:“別急著說笑話,新來的有多少人,你一個也不認識?”

胡牛兒道:“當然不認識,我隻認識靈山寺的大和尚們,新來的足有六七十個,並且越來越多,這幾天幾乎天天有雲遊和尚來我們蓮都灣打聽道兒的,都打聽靈山寺在哪兒。”

狂刀雙眉緊鎖,冷冷道:“你還沒有說那幫黑衣人,他們是什麽來頭?”

胡牛兒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狂刀奇道:“你不知道?”

胡牛兒忙解釋道:“是這樣的,今天黃昏時分,我正在溪邊放牛,都準備回家了,靈山寺的普緣監寺忽然叫住了我,問我要不要些香火錢,我愣了又愣,從來都是和尚管施主要香火錢,哪裏有和尚送錢的,我忙搖頭說你們廟的香火錢可是佛祖的燈油錢,我不敢要,普緣監寺卻笑道說廟裏做善事,專門給你們這些貧苦百姓一些錢糧和衣物,讓我拴回牛去領,你想想,原來是廟裏布施,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平時普緣那些大和尚們可是一毛不拔的。”

紅袖笑道:“破天荒的有這等好事,又給錢又給衣物,於是你就去了?”

胡牛兒道:“是哇,不去就是傻子!當下我樂嗬嗬的就把牛趕回去,跟上監寺就走,果然去了靈山寺大雄寶殿裏,足足給了兩吊錢,那可夠我們一家子過好幾個月了,嘿嘿,又給了這身黑衣裳,雖然顏色不正,但麵料還是不錯的,然後監寺就讓我隨同這些黑衣人們,給他們做向導趕往仙都,說隻要送到了我就可以撇下他們回來了,隻是跑跑腿而已,不想走在這裏就遇見了這位拿刀的爺台和活菩薩。”

紅袖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這麽說你也不知道黑衣人是幹什麽的?”

胡牛兒道:“出來時候我問了,我說你們是哪裏來的,他們不告訴我,我又問你們也是兩吊錢麽?那頭兒哼哼了兩聲警告我說隻管帶路,哪來那麽多廢話,然後他說隻要誰給錢,不管是什麽幫派,什麽教派,他們就給誰賣命,前提就是出的起價錢。”

狂刀長長的“嗯”了一聲,陷入沉思。

紅袖也明白了這些黑衣死士原來是職業的刺客,職業的殺手,隻可惜武功差些,遂問狂刀:“你以前遇上的也是這幫人?”

狂刀歎道:“我在杭州城外遇到的也是黑衣人,隻不過沒有繡狼頭,隻是普通的黑衣而已,他們說有人出價十萬兩要我的人頭。”

紅袖一怔:“十萬兩?你是金子堆起來的麽?可比我的身價值錢的多。”

狂刀奇道:“也有人懸賞拿你?是了!你叛出儒教,你們教中傳人自然容你不得,所以你才不得不流落江湖,所以才遇見了我。”

紅袖搖搖頭道:“那倒不是,儒教中能人很多,追殺我用不著懸賞。”

狂刀訝然道:“那你怎麽說你也有身價?”

紅袖淡淡道:“我是風塵女子,比不得你這正人君子的頭,居然能值十萬兩,我一夜身價最多是一萬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