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狂刀和紅袖

酒入愁腸。

明月公子攤開薛濤箋,反反複複的看了好多遍,上書狂刀龍飛鳳舞的大字,而在明月公子朦朧的醉眼裏,仿佛一切變的重影虛幻。

一壇酒後,明月公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才凝神細看。

原來狂刀和紅袖相逢之後,上了聽雨樓,狂刀問起仙都決戰時的經過,紅袖道:“當時見你在鼎湖湖畔快意恩仇,刀光劍影之時,我早已約了江南儒教的鬼見愁師徒和衢州三絕,勸他們犯不上插手,為江南佛教賣命,後來我們就悄悄的溜了,所以你們並沒有遇上鬼見愁出手,嗬嗬。"

狂刀點頭笑道:“怪不得呢,我就說戰場上怎麽沒見飛刀,也沒見衢州三絕,原來都是你成功的離間了,真是厲害,可以說我們之所以能勝,你是立了第一功呀,且隨我回仙都,也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女中紅拂。”

紅袖搖了搖頭道:“我不願去仙都。”

狂刀奇道:“為什麽?”

紅袖笑道:“你們那裏都是牛鼻子老道,再者說了,我先叛出儒教,如今去了仙都,豈不是明目張膽的又叛出佛教,天下之大,我又算是什麽人呢?”

狂刀驚道:“你不去仙都,去哪裏呀?我怎麽才能找到你?”

紅袖幽幽歎道:“仙都事情已了,我且問你,你要去哪裏?”

狂刀若有所思道:“我當然是隨著大家趕往泰山參加封禪祭了。”

紅袖忽道:“能不去麽?”

狂刀一怔,會意過來,點點頭道:“能!嗬嗬,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紅袖嫣然一笑:“你終於肯聽我的話了。”

狂刀笑道:“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我本來就是天涯的浪子,浮萍一般的四處遊蕩,有幸在茫茫人海中碰到了你,當然要時時刻刻的纏住了,你還記得我們初初見麵時,你說的話麽?”

紅袖美目流盼,笑道:“我說過什麽?”

狂刀悠悠道:“你說從此以後,就像狐狸皮的膏藥粘上我了,如今仙都洞天之事已了,你也該兌現你的諾言了。”

紅袖頷首而笑,淡淡道:“好,如今我這狐狸皮的膏藥就粘上你了,你躲都躲不掉。”

狂刀握起紅袖的手,又深沉的道:“從今之後,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就永不分開了。”

紅袖聽罷大是感動,攥緊了狂刀的手,狂刀把紅袖拉入懷裏。

紅袖忽然想起了什麽,忙一把推開狂刀,臉上大有憂色,輕輕歎道:“賤妾本為青樓女子,淪落風塵,不配為君執帚,侍奉君前。”

狂刀正色道:“說哪裏話來!真是迂腐之論,我知你是風塵女子出身,乃女中紅拂,與你相識是我狂刀幾世修來福氣,旁人在乎,我不在乎!我偏偏就要娶你這風塵女子,不管你答不答應,不管世俗之人如何偏見,我都要娶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紅袖聽了更是感動,卻搖頭歎道:“你越這樣說,我越覺得配不上你,願你再尋絕色紅顏、良家女子為伴,倘若你不嫌棄,我情願做小,也就是了。”

狂刀抓著紅袖的肩頭,堅定的道:“我一生一世,隻愛你一人,在我眼裏,旁的女子,不論是傾國傾城的公主顯貴還是純潔無暇的少女,都不及你的一分半分,要我再娶,除非你一刀斬下我的頭顱!”

狂刀說的慷慨激昂,豪氣幹雲,果然解下龍頭寶刀,遞與紅袖,正色道:“狂刀天生就是直性子,說到做到,假若你不肯嫁與我,還不如把我一刀斬了,否則天涯海角,你走到哪裏我跟到哪裏,就算死了做鬼,也要陰魂不散,永不離開你。”

紅袖忙堵住狂刀的嘴,柔聲道:“什麽死呀活呀的,以後萬萬不可亂說,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何必以死相逼呢?”

狂刀回刀架在自己脖項上,執著的道:“我要你答應我,否則我情願在你麵前自盡。”

紅袖驚的花容失色,忙道:“我答應你就是,做一對鴛鴦眷侶,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說著紅袖忙搬開狂刀的龍頭寶刀,險些急哭了出來,撲在狂刀懷裏,恨恨的道:“你是大英雄大豪傑,人中之龍,何苦為我一個風塵女子而輕言生死,你!下次再敢這樣,我一定離你而去,再不願見你!”

狂刀摟住紅袖,歎道:“我也是一時情急逼你嫁我,希望你不要見怪才是,倘若你真的嫌棄我,不肯嫁我,我還不如死了才好。”

紅袖芊芊玉手堵住狂刀的嘴,嗔道:“又來!我都答應你了,自然也是說話算話,不準死呀活呀的,你很開心麽?”

狂刀心神一蕩,忽然抱緊紅袖,兩人滾落在樓板上,狂刀撲倒紅袖一陣狼吻,心潮起伏,喘息了半晌才笑道:“我開心的很,我們此刻就做夫妻,羨煞天下有情人,好不好?”

紅袖也險些喘不過起來,推開狂刀,裝作很惱怒的樣子,嗔道:“好你個貪花好色之徒!好大的膽子,我以為你正經的很呢,原來信誓旦旦要死要活的就是看中的我的美色,以圖片刻之歡娛,是也不是!”

狂刀大急,忙站起來賠禮道:“不是,不是的,都怪我一時情急莽撞,衝撞了姑奶奶,狂刀這廂賠禮了,姑奶奶千萬不要生氣。”

紅袖聽了暗暗好笑,嗔道:“姑奶奶?虧你想得出來,喏,拉起我來。”

說罷紅袖伸出玉手,狂刀不敢造次,一本正經的拉起了紅袖,再不敢動手動腳。

紅袖扶著他的肩膀,勾著他的脖子,鳳眼流盼,盈盈笑道:“看把你嚇的,哄你呢。”

狂刀這才知道上當,又把紅袖橫抱起來,笑道:“好啊!竟敢哄我!”

紅袖忙笑道:“好了好了,放我下來,天長地久的,急什麽!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狂刀奇道:“有什麽正經事?還有什麽比我們如今我們在一起還要緊呢。”

紅袖啐道:“呸!放不放姑奶奶下來!”

狂刀苦笑道:“放!當然放。”

狂刀又把紅袖放下來,紅袖笑道:“我們即可就走,浪跡天涯,如何?”

狂刀不假思索,點頭道:“好!現在就走。”

說罷拉起紅袖就要走,紅袖忙道:“哎!等等,還沒有和哥舒玉兒辭行呢,你怎麽這麽急呀,說風就是雨的。”

狂刀笑道:“你也不慢呀,說走就走,大獲我心。”

紅袖瞪了他一眼,悠悠道:“你就不回仙都辭別了你的師兄弟還有祖師師叔了?”

狂刀道:“沒有那個必要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不辭行也無妨的。”

紅袖笑道:“你倒樂的幹脆呢,我可不像你一樣那麽無禮,得親自辭別了哥舒玉兒才是,你也與明月交待交待,就說你不回仙都了,讓他帶個口信兒。”

狂刀笑道:“與他們辭行,該怎麽說呢,我又不習慣說謊,就說與紅袖姑奶奶浪跡天涯了,怎麽好意思說出口呀。”

紅袖一想也是,卻是不好意思說出口,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能哄人家呀,於是沉吟了良久才道:“那好吧,不麵辭也成,好歹也留下個信箋才能不辭而別呀。”

狂刀點點頭,笑道:“正和我意!”

紅袖就著桌案的文房四寶,鋪開薛濤箋,道:“你說,我寫。”

狂刀苦笑道:“該說什麽好呢,還是你來說,我來寫比較合適。”

紅袖笑道:“好!我本來就懶的動筆呢,我最愛畫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