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界

欲紅塵眼前一亮,夕陽下赫然站著個紅衣美女,忙深施一禮道:“在下欲紅塵,請教姑娘芳名。”

慕容七娘也被欲紅塵的英氣逼人所怔,知道也是請教妹妹慕容紅袖,肯定不是自己,索性閃在一旁。

紅袖飄飄萬福道:“小女子紅袖,早就聽說欲紅塵前輩,哦不,是欲紅塵師兄的大名,是我佛教中刀法最精絕的,誰想到居然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到讓小女子有些吃驚了。”

欲紅塵笑道:“羞花舞紅袖,輕衫碧月刀。能親眼見上江南美女紅袖一麵,小可幸何如之,小可本為佛教傳人俗家弟子,下次見了可千萬別和大和尚滅世離尊混淆了。”

紅袖臉上微紅,道:“原來欲紅塵師兄也聽說過紅袖的賤名,到讓小女子受寵若驚了。”

欲紅塵道:“我還聞聽紅袖姑娘也是使刀,不知何時能見一見姑娘舞刀,也讓小可大開眼界。”

紅袖妙目流盼,莞爾一笑道:“小女子在師兄麵前舞刀,豈不是班門弄斧?改日有暇,還請鼎鼎大名的欲紅塵師兄指點小女子一二呢。”

欲紅塵忙笑道:“豈敢豈敢,指點二字愧不敢當,但姑娘若是練刀有些不解的地方,小可還是會傾力相幫。”

慕容七娘在一旁瞧的暗暗好笑,看來欲紅塵見了妹妹紅袖倒有些一見傾心的樣子呢,不知道紅袖心裏怎麽想的,看欲紅塵的樣子果然一表堂堂,英氣逼人,雖然比狂刀年齡大些,但也不失為一個美男子,估摸著刀法也不差呀,暗笑紅袖可千萬別見了新人忘了舊人。

正在說話之間,忽見普緣的三弟子弘忍跑來,高叫道:“方丈、師父,玉麵郎君請來了儒教三位高人衢州三絕,快到山門了。”

方丈普濟,監寺普緣忙雙掌合十道:“眾位請稍後,本寺弟子隨老衲前去迎接。”

話雖如此,可是儒教來了幫手,聚集在羅漢堂的佛教傳人豈能空等白座,紛紛也隨著方丈不動明王普濟迎了出去。

慕容七娘聽了更是歡喜,玉麵郎君終於回來了,忙拉著紅袖又出了山門,過了片刻,果然見玉麵郎君當前帶路,笑容滿麵,遠遠見了慕容七娘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急著要與方丈引見。

紅袖早已看見玉麵郎君身後的衢州三絕,也曾聽過他們的大名,奪命判官、不死無常和追魂大劍。

以前紅袖在儒教時候就知道衢州為四省通衢,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江南儒教中衢州有三絕,是周氏三兄弟,都是將門之後,常與衢州爛柯山上道教第八洞天青霞洞天的道教傳人爭鋒,道教講究清靜無為,爛柯山上的道士更是與世無爭,而周氏三兄弟本是將門出身,和他們動起手來自然是格外的拚命,因此就有了奪命判官等等鬼一般的綽號。

紅袖和慕容七娘都暗道他們三個不來才怪,衢州三絕和道教的仇隙很深,一聽說要去剿滅道教,當然是巴不得的呢,虧得玉麵郎君這麽快就把他們找了來。

紅袖卻又擔心自己是叛出儒教的,今日見了衢州三位前輩,會不會抓自己?不由得躲在慕容七娘身後,漸漸靠向欲紅塵和滅世離尊,在場的也就數他們兩個本領最高。

紅袖在慕容七娘身後偷眼觀瞧,就見衢州三絕周氏三雄果然是親兄弟長的很像,都是高大微胖的身軀,鼻直口方的國字臉,隻怕還是一母同胞呢,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臉色氣色差的太遠,紅袖不禁暗暗好笑,終於明白了青霞洞天為什麽給他們安鬼一樣的綽號。

原來當先的一位是黑臉大漢,因為是儒教傳人進了佛教的靈泉山,為了表示尊重並沒有攜帶兵刃,紅袖尚且看不出來此人是奪命判官還是追魂大劍,而他身後的卻是個長的差不多的白淨麵皮大漢,紅袖霍然想起,這個看來就是不死無常,接著後來的那一位卻是平常的黃臉兒,紅袖對慕容七娘偷笑道:“快看,真是好笑呢,衢州三絕原來是一個摸樣,就是臉色不大對勁呢。”

慕容七娘也悄悄笑道:“你懂什麽呀,這周氏三兄弟都是行伍出身,在衢州可是我們儒教傳人的頭號人物,能和爛柯山青霞洞天一爭長短想必本領也不小呢。”

紅袖淡淡道:“是你們儒家,我現在可是佛教。”

就見方丈普濟連忙笑臉相迎,聲若洪鍾:“阿彌陀佛!有勞玉麵郎君請得三位貴教高人前來相幫,敝寺歡迎之至,老僧方丈普濟,久聞衢州三絕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真乃天人也。”

紅袖暗暗皺眉,奇道普濟方丈什麽時候也學得如此客套了?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難得衢州來的儒教高人上靈山寺一趟,看來也是給足了江南佛教的麵子。

玉麵郎君趕緊給引見,指著黑麵大漢道:“我教前輩衢州三絕之首奪命判官。”

奪命判官向眾人拱了拱手,說了兩句客套話,又把白麵的不死無常和黃臉的追魂大劍給眾人介紹了一遍。

一夥人歡聲雷動,算是歡迎儒教高人駕臨靈山寺,齊齊湧向羅漢堂了。

紅袖和慕容七娘這才有空,叫住了玉麵郎君,玉麵郎君回頭見了慕容七娘,苦笑道:“這兩日你哪裏去了,我還以為你被道教的魔頭狂刀殺了呢。”

慕容七娘幽幽歎道:“我福大命大,怎麽可能被人家殺了?倒是你這個負心的酸丁,臨走也不說一聲,哎。”

玉麵郎君奇道:“咦,這可怪了,是你臨走沒和我說吧,把我著急的什麽似的,怎麽怨起我來了?”

紅袖見了這個酸秀才就忍不住要嘲諷兩句,幫著姐姐啐道:“呸,總是你的不對,你敢說我姐姐的不是?”

玉麵郎君連忙賠笑道:“不敢,不敢,是我的不是,七娘,我錯了成不?這不才分手幾天又見麵了,你們這幾天去哪裏了?”

慕容七娘笑道:“我可沒有怨你,想知道我們去哪裏呀,你得問問她樂不樂意告訴你。”

紅袖笑道:“一個窮酸秀才,管我們姐妹倆去哪裏了,處州有的是我教坊裏的好姐妹,哥舒玉兒啦,路秋娘啦,妙手神偷的玉麵郎君,莫不成你也想去逛風月地兒,要不要給你介紹幾個頭牌名妓認識認識?偷物要改成偷人了,是不是呀?”

慕容七娘瞪了玉麵郎君一眼,喝道:“他敢?”

玉麵郎君連忙手揮折扇,忙道:“豈敢豈敢,小生石鶴自幼習得孔孟之道,頗曉周公之禮,怎敢去逛那種地方,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慕容七娘啐道:“行了,真是遇廟磕頭,見佛燒香。”

玉麵郎君打定注意,再不敢惹紅袖,也再不問她們姐妹倆上哪去了,賠笑道:“七娘,今晚回去收拾行裝,我們明天得回太湖去了。”

紅袖和慕容七娘都是一怔,紅袖奇道:“你要回太湖?不準去,我們姐妹倆好容易團聚,她去得太湖,我又去不得,你這臭酸丁要拆散我們姐妹嗎?”

慕容七娘也是訝然道:“是呀?好好的回什麽太湖?你爹爹不是要讓你聯絡江南佛教麽?”

玉麵郎君苦笑道:“這不是沒請來蘭溪莫愁穀的鬼見愁老爺子麽?鬼見愁老爺子要我回太湖捎個話兒,問下具體的起事時間,衢州三位前輩也讓我回去上稟家師和爹爹,最好也能請到江南來,到時候和佛教的一起北上封禪祭。”

慕容七娘點頭道:“哦,是這樣啊,那我就回去和你走一遭吧。”

紅袖聽了不悅道:“玉麵郎君你既然想回,自己回去得了,我姐姐你可休想帶走。”

慕容七娘解勸道:“紅袖,你就在靈泉山吧,不是山下張大戶家還有正因師太、善劫師太麽?料想你一個人也不悶的。”

紅袖皺眉道:“你整天跟著這個酸秀才有意思麽?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哎。”

慕容七娘朝她擠擠眼,笑道:“你不是還要等你的真命天子來麽?哦,對了,我看呀那欲紅塵也長的不賴,本事又大,對你也挺有意思,不知道你們兩個有沒有緣分呢,嘿嘿。”

若不是自己的親姐姐,紅袖恨不得一把掐死,隻是冷冷道:“天下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子多了去了,區區一個欲紅塵算得了什麽。”

玉麵郎君驚道:“欲紅塵!他也來了?我怎麽沒見?”隨即又對紅袖作揖道:“恭喜恭喜,看來佛教俗家弟子中鼎鼎大名的欲紅塵對你青眼有加,真是莫大的福分。”

紅袖啐道:“呸!老娘才不稀罕呢,少要嬉皮笑臉,否則看老娘不把你耳朵撕下來。”

慕容七娘笑道:“新來的還有滅世離尊呢,你去見見吧,我們懶的進去了。”

玉麵郎君應道:“嗯,那我先進去了,順便和普濟禪師說說明天要回太湖的事,你記得下山去收拾行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