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K班
k班和d班有共同的語文老師。所以每次d班的“災難傳喚者”一出現,就意味著k班某人作業又沒交了、默寫又不合格了、背書又不過關了。但這次不可能是以上幾種情況。“京芷卉”、“謝井原”、“柳溪川”這三個名字被放在一起的組合,一看就讓人心裏充滿安定感。
——自己怎麽會冒出這種想法?
等反應過來,芷卉氣得直想逆時針擰自己的臉。
“我說,為什麽……”男生轉過身停在半步之遙。
“?”
“你總是會做些奇怪的動作啊?”看著女生茫然的神色,男生隻好繼續補充道,“上次是對著音箱跳舞,這次是擰自己的臉。”
“哈?”女生立刻發現自己的手真的在不由自主地擰著臉。
無力地意識到自己還真是“想出必行”啊,看見男生“你真是奇怪得可愛”的笑容,立刻嚴肅地幾乎是大叫出來:“謝井原!不許笑!”
“哈啊?”
“……殺傷力太大了。”
還沒等男生反應過來,女生便繞到他前麵進了語文辦公室。
現在,在男生心中,女生不僅僅是“會做奇怪的動作”,還加了一條“會莫名其妙發火”
。
其實,也不是真的發火了。之前同學的所有年月,就像謝井原記不清京芷卉姓什麽一樣,京芷卉也同樣隻對他有模糊輪廓的印象。有種讓女生自己發笑的比喻,好像——公安機關用白粉筆在地上給死者勾出一個造型那樣,嗯,很不幸的謝井原在京芷卉心裏維持了整整兩年那樣的存在方式。
靠窗的座位上那個總是用左手撐著頭做題的無言少年的模糊輪廓。沒有言語,沒有表情。
所以她也從來不曾知道對方會有這種“展示一下樓房都會垮塌”的笑容。也不完全是笑。是心情落在眼眸裏,輕輕地氤氳擺蕩。不用刻意地去牽動眉梢眼角,臉上沒有一分一毫的誇張。
殺傷力太大了。
讓女生感到螳臂當車般的渺小。所以,你不許笑。不許再對我笑。
女生的繾綣心思男生無暇理喻,又或許是真的沒有聽見,總之走出辦公室時,沒看出半點疑問。
“作文競賽這種事怎麽會找上我?”這才是令謝井原更加不解的事。
“你不是語文挺好麽?”
“但是我根本就對文科不感興趣啊。”
“……那為什麽轉到k班?”察覺自己有點明知故問的芷卉忙補充,“也不是完全因為撞到我吧?”
“……”事情已經過去了數不清的時日,以至於再提起時有種“在彼岸”的感覺,謝井原盯著芷卉看了幾秒,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麽,一轉身鑽進了教室。
“喂!不要總是用省略號打發我!”後麵跟進來的女生語氣中有明顯的不滿。
“什麽省略號?”柳溪川仰起臉問。
“你的參賽稿紙,下周一交。”芷卉說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哎,這是什麽?”
“高老師叫你、我和謝井原參加作文競賽。”
“哈?井原也參加?”
芷卉注意到柳溪川對他的稱呼,井原。自己對他的稱呼,謝井原。感覺被追成了一比一平。芷卉在感歎“陽明的女生真是開放”的同時,還在幻想“井原這種稱呼從自己嘴裏冒出恐怕會比較肉麻”。
“喂。”溪川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思緒,又問了一遍,“他也參加麽?”
“沒,他又無情地把老師拒了。”
就算自己沒在場,溪川用腳趾也能想象拒人的謝井原冰箱一樣的嘴臉,和被拒的老師臉部微微抽搐的無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後排的男生無動於衷地埋下頭去做題。
芷卉跟著樂,一轉身,文櫻正欲言又止地站在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