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第五日,袁耀率領呂岱、黃忠兩部兵馬,抵達了上繚附近。
劉磐聞之,迅速收攏荊州軍,但並不撤退,反而在北岸列陣,要迎戰袁耀主力。
兩軍擺開陣勢,袁耀所部六千餘眾旌旗獵獵,軍容嚴整。
而劉磐的四千荊州軍盡顯疲態,軍陣鬆散。
劉磐縱馬出列,在袁軍陣中尋找著袁耀的身影:“袁耀,我與你還有一場武鬥沒有比試,你還記得嗎?”
“袁耀,你莫要裝聾作啞,是男兒就出來與我一戰!”
劉磐放聲叫罵著,心裏卻另有算計。
呂岱:“此人兵疲勢窮,乃是在行激將法,少主萬萬不可應戰!”
袁耀擺了擺手:“我知道這是激將法,不過他既然想逞匹夫之勇,我就成全他一次!”
說罷,袁耀直接拍馬出陣,對著劉磐回道:“你說的什麽武鬥,我不記得了!”
劉磐嘴角抽了抽,亮出了明晃晃的戰刀,指著袁耀道:“你莫要裝傻充愣,在太守府,在數十人麵前,你親口答應與我比武的!”
“噢……”袁耀摸了摸自己腦袋:“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
“是不是諸葛玄宴請我那一次,你先與我比文才,輸了你又要求比武的那次?”
劉磐:“對,就是那次!”
袁耀:“可是,那晚比武你不是畏懼本將,最後不戰而逃了嗎?”
劉磐惱怒道:“什麽不戰而逃,本將軍那晚有要事……”
“手下敗將,我對你沒興趣!”袁耀直接打斷道:“老黃,給我收拾他!”
“諾!”黃忠應聲而出,拍馬便上。
看到往日的舊部朝自己衝來,劉磐一愣,隨即怒極道:“袁耀,你這是何意?”
“不願和本將軍比試可以直言,但也不必派一老卒來輕辱本將軍吧!”
“你能打贏他再說吧!”
袁耀隻是笑道:“你要是能勝過黃忠,本將軍便和你單打獨鬥一場!”
哼,你要真能打過黃忠,我袁耀倒立洗頭一個月!
看著拍馬衝來的黃忠,劉磐並沒有多少戰意,反而開口勸道:“黃忠,念在你以前為本將鞍前馬後有諸多苦勞的份上,你若此時歸降,本將還可饒你一命!”
黃忠聞言色變,怒聲道:“汝這豎子,還敢對吾狂言妄語!”
黃忠本就是剛烈之人,在劉磐拿他交換糧食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對劉磐心存任何情感。而且這兩人之間除了上下級的來往,本就並無私情。
“本將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老不老!”
被以前的下屬罵作“豎子”,劉磐也一下起了火氣,當即一夾馬肚,提刀迎上。
“將軍,莫要忘了蒯公之計!”劉磐身後的副將忙出聲提醒道。
兩人快馬相交,一見麵就使出了全力。刀對刀,硬碰硬了一回合。
兩人以前從來沒有比試過,一合下來,兩人心中皆是暗暗吃了一驚。
黃忠長了一雙麒麟臂,自認為臂力過人;然而這劉磐雖然矮了自己半頭,氣力一點不比自己小。
劉磐對黃忠的驚訝也不小,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年齡和自己父親一樣大的老將,竟然和自己有一戰之力。
兩人又是相交了數個回合,劉磐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錯了。
這老黃忠之勇力,遠在自己之上!
不止氣力雄壯,其用刀的技法,更是神乎其神!
其每一刀揮來,都淩厲如狂風般猛烈,令人感到無比的壓迫力。
在三合之後,劉磐就隻剩下了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要不是自己矯健過人,年輕反應快,怕是早就被這老黃忠一刀劈死了!
該死的老東西,以前竟然藏著掖著!
終於在第八合後,劉磐不敢再繼續接戰,直接逃回本陣。
“撤!全軍後撤!”
副將大吃一驚:“將軍,現在撤是不是太早了?”
“現在就撤,敵軍還會上鉤嗎?”
劉磐臉紅脖子粗,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惱:“再不撤老子就要被活劈了!”
“快撤!”
幾乎是同一時間,袁耀也是喝令道:“劉磐已敗,全軍出擊!”
……
一場混戰,袁軍小勝,斬首三百餘級。
危急時刻,劉磐果斷派副將領一千兵馬殿後,這才不至於他被黃忠在後麵咬死。
但是那個副將可就倒了血黴了,劉磐雖讓他小心黃忠,卻也沒多說。
他還想跟黃忠套近乎,見黃忠不理他,隻是驅兵趕殺,便是直接破口大罵:
“黃忠你這老匹夫,往日同僚情麵也不顧了嗎?”
“我就知道你這黃老賊是個忘恩負義之人,敢與我一戰否?”
回答他的是黃忠的寶刀,一個照麵,黃忠就讓這個副將永遠閉上了嘴。
接著袁軍又追擊了一陣,劉磐沒法子,和袁軍又戰了一場。
有黃忠一馬當先壓製劉磐,呂岱揮軍掩殺,劉磐根本抵擋不住,又敗了一陣,死傷甚眾。
直到追到曆陵縣境,袁軍才停下。
清點戰果,兩戰共計斬首八百餘級,俘虜千餘人。
若是再把劉磐在上繚城下的損失算上,現在劉磐手下應該剩下不到兩千人了。
好事成雙,袁耀剛進駐海昏縣,一個信騎就從南昌而來,帶來了一則好消息。
黃猗平定了徐氏和莫氏的叛亂,南昌之亂告終。
袁耀很好奇,徐氏和莫氏好端端的怎麽會造自己的反?
從黃猗的來信中得知,原來莫氏一直都支持朱皓,隻是表麵順從於前任太守諸葛玄。
在朱皓兵敗身死、諸葛玄也被罷免後,莫氏雖然仍然順從於袁耀,但卻和劉繇建立了聯係,並一直暗中聯絡豫章各大宗族,謀劃對抗袁耀。
簡而言之,莫氏一直都是反骨仔。
而原本與袁耀交好的徐氏之所以會造反,皆因黃猗與徐宗兩人相互交惡所致。
在袁耀逼問下,信騎也是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徐宗自詡為名士大儒,向來眼高過頂,荒誕不經。袁耀在的時候,還稍微收斂一點,袁耀率軍出征後,徐宗卻屢屢衝撞留守的黃猗。
每次議事,兩人之間多有謾罵,盡管有諶禮等人居中調和,卻也常常不歡而散。
徐宗素來寬縱部曲,不遵法度。而黃猗也不是什麽忍氣吞聲之人,趁著一次徐宗的門客喝多了聚眾鬧事,便是將鬧事之人都抓了起來。
徐宗來找黃猗對質,黃猗便罵徐宗是背後指使之人,兩人矛盾激化,卻被莫氏趁機背後挑撥。
徐宗一怒之下,便和莫氏一起聚眾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