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剛閉上雙眼的呂姬立馬鳳眼圓睜,一把推開袁耀。
咣當一聲,呂姬打開殿門,正好與一雙清冷的眸子四目相對。
許褚抱著啃到一半的豬腿,吧唧吧唧地往後退了幾步。
陳到大汗直冒,雖然他通達人情,但也不知此時敢幹什麽,要說什麽。
“姚遠,她是誰?”呂姬單手指著萬年公主,扭頭對著袁耀倒豎柳眉。
“呃……你……我……她……”袁耀不僅短暫性失去了思考能力,還喪失了基本的語言功能。
萬年公主一臉驚愕,上下打量著呂姬還有她身後的小紅。想不明白為什麽兩個普通士卒,居然能堂而皇之進入袁耀的寢殿!
難道說,這位仲氏太子,除了和傳聞中一樣耽於女色,竟還有不為人知的龍陽之好?
瞧這兩個小兵身姿纖細,嬌皮嫩肉的俊俏模樣,不是男寵難不成是粗鄙武夫啊!
想到這裏,萬年公主隻覺得一陣惡寒,蹙眉嗬道:“大膽,憑你也敢對本公主無禮?還不把手放下去!”
陳到想要解釋:“呃……她是……嗯……這位是……”
“公主?”呂姬眉頭一皺,一臉懷疑地問向袁耀,“她就是你妹妹袁煊?”
袁耀一拍大腿,正要承認,萬年公主卻是搶先一步:“本公主不姓袁,而姓劉!”
“劉姓?”呂姬懵了一下,腦筋一時轉不過彎來。
萬年公主卻是從呂姬的聲音中聽出了端倪,再一細瞧,果然!
女扮男裝!
原來他喜歡這種?
雖然也有些怪異,但起碼要比斷袖之癖好得多,隻要他們不出現在自己眼前,勉強還能接受。
“本公主原是想道謝的!不過看這樣子,還是先不打攪太子殿下的好事了!”萬年公主一揮衣袖,轉身便走。
她對袁耀沒什麽感情,也沒興趣知道這兩個女子是誰。
袁耀大鬆一口氣,現在這種情況,能活多久是多久。
等會就找借口開溜!
“等等!你先別走!”呂姬一邊叫住萬年公主,一邊疑惑地問向袁耀:“姓劉的公主,難不成她是漢朝的公主?”
“她怎麽會到你的住處來?”
“好哇,姚遠!我明白了,難怪你當初死活不讓我跟你一起來,原來是想金屋藏嬌啊!”捋了好一會兒,呂姬終於捋順了思路,氣勢也陡然高了三丈。
“死姚遠!我就知道你死性不改!”
萬年公主轉過身來,見眼前的“小兵”居然敢直接動手捶打袁耀,加上剛才的言語,便已猜到了呂姬的身份。
“妹妹莫非是溫侯之女?”
萬年公主笑吟吟問道。
呂姬狠狠捶打了袁耀幾記粉拳,又聽見麵前花容月貌的清貴女子道破自己的身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誰是你妹妹!你多大?”
萬年公主落落大方道:“本公主正值十八,敢問妹妹芳齡幾許?”
“我還年方二八呢!”呂姬惡狠狠剜了萬年公主一眼,轉頭又要捶袁耀。
咯咯~
萬年公主忽地捂嘴笑了起來。
呂姬再次轉過頭:“你笑什麽?”
“沒什麽,”萬年公主似乎想控製自己失態,但嘴角壓了沒兩秒又抿嘴咯咯作響,“說來好笑,本公主剛才把‘年方二八’,聽成了‘年方二十八’!”
咯咯~
一旁捂著胸口齜牙咧嘴的袁耀暗呼一聲:完了!
呂姬勃然變色:“你敢取笑於我?”
萬年公主唇邊含笑:“妹妹勿怪,姐姐也是一時情不自禁……”
呂姬咬牙切齒:“比你小又怎樣,為人妻妾者,又不是按年齡論長幼,而是看誰位分高!”
“是麽?”萬年公主微微一眯眼,忽然向前走了兩步。
呂姬下意識握緊了粉拳。
萬年公主忽然挽起了袁耀的一支胳膊,莞爾一笑:“按位分算的話,本公主是太子妃,你又是何位分呢?”
“再者,就算按身份地位來排,本公主也是仲氏的國賓,”萬年公主說著,語氣忽然變得冷峻起來,“你……又是什麽身份?竟不顧尊卑禮儀,敢手指皇女,這是要以下犯上麽?”
袁耀差點眼前一黑!
完了,一切都完了!
撲哧~
呂姬氣極反笑,不再理會萬年公主,一雙鳳目直視袁耀:“你選她,還是選我?”
我選擇死亡!
這特麽什麽送命題!
“咳咳……”袁耀不著痕跡地擺脫開萬年公主的手臂,清咳兩聲道:“呃……孤突然想起來,今晚還要去巡哨!”
“二虎,三虎,走!”
“諾!”
袁耀拔腿便走,順帶還踢了一腳正蹲在地上專心致誌啃骨頭的許褚。
“哦~”
寢殿門口,兩雙眸子橫眉冷對。
這一晚,注定是袁耀的不眠之夜!
梁國王宮內外,早已恢複了嚴巡警哨。
袁耀三人晃晃悠悠走到宮門處。
此時正值宵禁時分,燈火昏暗,一隊麵向走來的士卒忽然晃了晃火把,領頭者喝問道:“口令!”
袁耀正煩躁著,許褚則吞咽著從懷裏剛拿出來的雞腿,陳到嘴巴囁嚅了幾下,還是有些開不了口。
“不要……殺我!”
最終陳到還是一狠心,一閉眼,說出了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的話!
“口令不對!”巡邏的士卒回道。
兩方人相安無事,錯身而過。
同樣的場景,也在同一時間,發生在睢陽城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