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三年,天子避難河東。

春正月癸酉日,也就是正月初七,天子於安邑郊祀,大赦天下,改元建安。

曆史的滾滾車輪,終於進入了建安元年。

然而此時千裏之外的淮南,除了袁耀,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天子改元的消息。

這一年將要發生的最大的事件,莫過於曹操迎接天子並遷都許昌,以此奠定了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地位。

從這建安元年開始,漢末亂世各大主角除了劉備以外,都迎來了黃金發展期。

曹操在這一年入據豫州,兼有兗州,成為中原霸主。

孫策擊敗王朗,成全據江東之勢。

袁紹廣占河北之地,成天下第一諸侯之勢。

而距離袁術稱帝也隻剩下了短短的一年!

袁耀知道,他的動作得加快了。

必須在老爹徹底昏頭前,壯大自己的實力,將勢力內部的組織框架搭建完整!

這一天,袁耀把自己關進了小黑屋,寫下了許多帶有人名的小木牌。

一共三堆木牌,分別為武將團,謀士團、文官團。

亂世中,武將馳騁沙場、攻城拔寨、摧軍滅國,是諸侯手裏的利劍!

先看武將團。

眼下袁耀麾下的曆史名將,隻有兩人。

黃忠、甘寧兩人的姓名牌被放在了一堆武將牌的最前列。

雖然目前這兩人的統軍作戰的經驗還不是很豐富,但假以時日,這兩人必將會在世人麵前展現出他們的名將之姿。

名將之下,是為良將。

眼下隻有呂岱一人能勉強算作良將。

至於鄭寶、蘇飛兩人,雖然目前尚且堪用,但因為曆史記載寥寥,袁耀也不能判斷這兩人未來到底成就如何。

或許他們因為跟隨自己而獲得了新的運勢,能打出來成為一介良將乃至一代名將,也或許他們會倒在某一次戰事中,隻被史家在為他人立傳時寥寥一筆帶過。

剩下的如戚寄、秦翊、許乾、陳就、張碩等人,基本都是打醬油的。

哪天說不定就被對麵的猛將一刀噶了的貨色,不值一曬。

這些個武將,坐守江西三郡是夠用了,但要吞並江東,和孫策作戰還遠遠不夠。

想了想,袁耀在一塊牌子上寫下了三個字。

太史慈!

必須盡快收服這員大將了!

另外,自己武藝稀鬆平常,還非常需要一個貼身猛將統領宿衛護軍。

唉,也不知道韓胤那邊進展如何了!

……

把目光從武將牌移到謀士牌中,袁耀緊皺的眉頭終於放鬆了些。

如果說武將的成色,決定了諸侯手中的寶劍是否鋒利。

那麽謀士是否足智多謀,則決定了諸侯的腦袋是愚蠢還是明智。

放在最前麵的,自然是諸葛亮的姓名牌。

再往後,就是魯肅、諸葛瑾兩人的牌子。

最末的隻有一人,那就是蔣幹。

這個謀士團人數雖然少,但卻也夠目前的袁耀用了。

雖然諸葛亮還遠遠未長成完全巔峰體,但袁耀堅信理論需要與實踐相結合,讓諸葛亮用半工半讀的方式成長,或許更有利於他的養成。

反正目前曆史的走向還沒有產生比較大的改變,自己還能靠著未卜先知的能力,料敵於先機,出奇而製勝。

加上魯肅和諸葛瑾左右輔佐支應,應該能撐到諸葛亮的最終養成。

至於最末的蔣幹,袁耀把他放到這裏,是因為自己帳下還需要一個跑腿的,幹些迎來送往,出使接待的活。

最後再看文官團,袁耀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文官,是一方勢力最基礎的、最龐大,也最不可或缺的群體。

武將之於諸侯,相當於一個人手中的寶劍。

謀士之於諸侯,相當於一個人的頭腦。

而文官之於諸侯,相當於一個人的身體。

再鋒利的劍,若是人四肢無力,那也跟沒有差不多。

再清晰明智的頭腦,若是身體是癱瘓的,也跟沒有一樣。

袁耀可以很自豪的說,自己目前辛辛苦苦招攬起來的文官群體,絕對夠豪華。

劉馥,還有馬上就要征召來的梁習,都是具備坐鎮一州之地、肅齊萬裏能力的封疆大吏。

何夔、鄭渾、袁渙,還有袁渙的從弟袁霸,都是上能拜為公卿,下能治理郡縣的能臣。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背後的勢力,也皆為自己所用。

陳郡何氏、袁氏、滎陽鄭氏這都是廣為人知的名門望族。

實際上這些人才是維係統治的中堅力量!

隻是相比於武將和謀士,文官還是亂世中最不引人注意的群體。

名將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

謀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

兩者都容易留下足以彪炳史冊的赫赫之功,被世人當做傳奇世世代代傳頌敬仰!

而文官們就慘多了,內卷嚴重不說,還很難出名。

不信你可以便覽史書,很少有單純的文官能僅靠“文治”出名。

文官要出名,一靠“出圈”,二靠“出格”。

“出圈”就是除了治理國家厲害,還要在“武功”方麵做出突出貢獻。

在內,文官群體們接近權力中樞,偶爾也能化身為謀臣,為天子諸侯出謀劃策。在外,文官群體們作為地方長官,也有表現自己帶兵守城水準的機會,當然水平好壞不一就是了。

“出格”就簡單多了,變身成為玩弄權謀的權臣、奸臣,也一樣可以“青史留名”。

袁耀非常寶貝自己的文官群體,但他也非常清楚,文官們和自己的關係,遠不如武將和謀士們和自己綁定的更緊。

這些文官們往往代表的是一個個利益群體,如果袁耀這一棵大樹哪一天倒下,他們會毫不猶豫拋棄自己而去攀上新枝。

這也是演義小說裏的文官形象普遍差的原因。

魏國的華歆、王朗,蜀國的李嚴,吳國的張昭,皆是如此。

這些人能力都沒得說,但形象卻很難讓人接受,因此也容易被人忽視作用。

就在袁耀思索著,下一步如何調整勢力內部的組織架構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通報。

“啟稟都督,韓胤韓從事回來了,正在府外求見!”

袁耀猛地抬起頭,他沒忘自己給韓胤安排的任務。

“他帶回來什麽人,可有說明?”

門外之人:“韓從事是押著一個檻車回來的,說車上關押之人,是都督您欽點的頭號人物。”

“叫什麽許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