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瑣事纏身,隻能兩更了,等周曰爆發一下吧。)一股浩蕩的刀氣從側身襲至,刀鋒未至,那雄渾的氣勁已撲麵而至。

劉封身形向左平移三尺,右手重槍順勢揮出,封住了刀鋒襲來的路線。

“鐺——”

金屬交鳴聲在耳邊回響,一股勢大力沉的勁力由重槍灌入手臂,劉封隻覺手臂微微一顫,便知這出刀者非是尋常之輩。

他向後撤了一步,青釭劍向後斜拖護住後背,銀槍橫於胸前,凝目掃視,隻見那獵獵飄揚的“曹”字大旗下,一員中年武將橫刀而立,正以一種驚詫與憤怒的眼神瞪著他。

那武將身高七尺,四方臉膛,濃眉大眼,是個相貌堂堂的漢子,但此時卻滿臉的血汙,甲胄混亂,戰袍破碎,一副狼狽之狀。

劉封凝神戒備,喝問道:“閣下何人?”

“曹仁。”

那武將報出了名號,盡管外形狼狽,但氣度卻依然沉著。

原來是他,真是天賜之禮,既然上天這般眷顧,這份大禮我焉有不收之理。

劉封瞟了一眼帳前的戰局,冷笑道:“我劉封與曹公無怨無仇,將軍卻擅自犯我城池,看在曹公的麵子上,我就給你留條生路,放棄抵抗,投降吧。”

大旗之前,曹軍已然潰不成軍,四千長沙軍,像是一支銳不可擋的利箭,將整個中軍大營從中撕成兩半。

曹軍的兵力數目本是占有優勢,但曹仁沿江陵四周下了三座營壘,在被龐統的調虎離山之計分兵之後,中軍大營此刻隻餘下不到五千兵馬。

劉封以四千之軍,借著斬關羽的士氣,突襲營盤,此刻,在中軍大營這個局部戰場,劉封軍已是占盡優勢。

正是憑借著這絕對的勝勢,劉封才敢“口出狂言”,令名震天下的曹氏宗族第一大將投降。

“你是劉封?”曹仁目露驚色,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年輕人,就是那個把荊州攪得天翻地覆的劉封,“你明明在江南和關羽周旋,又怎能偷襲我大營?”

劉封哈哈一笑,傲然道:“關羽早已死在我的劍下,荊州諸郡盡已歸附我劉封,曹子孝,莫非你也想步關羽後塵嗎。”

關羽授首!

一語,令曹仁大驚失色。

當年的關羽曾一度在曹艸手下效力,關羽多少本事,曹仁自然深知。

而今,劉封奇襲荊州,關羽兵敗身亡,曹仁並不感到驚訝,真正讓他感到震撼的是,原以為能抵抗一陣的關羽,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被劉封所殺。

曹仁再一次認真的審視著眼前這年輕的敵將,仿佛不敢相信,諸般幾近於不可能之事,盡然全都出自於此人之手。

忽然之間,曹仁仰天狂笑,笑意中有一種英雄沒路的淒涼,刀鋒指著劉封道:“曹丞相言你非是池中之物,今曰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次是我曹仁大意了,不過,我曹家隻有戰死之將,絕無投降之徒!”

話音未落,曹仁虎步上前,竟是搶先出手,一柄大刀挾著獵獵風聲向著劉封當頭劈來。

曹仁一出手便使出家傳的曹家刀法,這一路刀法講究的攻守兼備,不似關家刀法那般每每出手不留餘地。曹仁這一刀斬去,七成攻,三分守,刀法之中,自有一番沉穩冷靜的氣勢。

寶劍歸鞘,劉封手中銀槍標射而出,毫不猶豫的迎戰而上。

轉眼之間,十招已過。

憑心而論,曹仁的武技刀法確屬上乘,無論是“技”與“力”,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刀法之中,隱含著“剛柔並濟”的武道思想。

這一路刀法,看起來無論對手有多強,都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劉封與交手數十招之後,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看出對手招式間的破綻。

曹仁的心中同樣是震驚無比,先前劉封自稱已將關羽斬殺,曹仁還在懷疑對手是在虛張聲勢,但交手之際,對手槍式竟是越來越強,越來越精妙,咄咄逼人之勢,壓得他隻有步步為營,不斷的削減用於攻的力道,專注於謹守門戶。

曹仁這刀法,跟劉封的槍法有著相似之處,每每出招都有“亢龍有悔”之意,便是因此,原以為斬殺關羽,武道更精進一層的劉封,竟是遇到了克星一般,生生的奈何不了曹仁。

戰不敗你,好,那我們就拖下去吧。

劉封當下也不急於取勝,攻勢陡然收斂,與曹仁纏鬥起來。

轉眼之間已過百合。

劉封畢竟正當壯年,氣力綿長,而曹仁喘息聲則愈顯局促。更讓曹仁感到要命的是,整個大營已陷入崩潰的亂勢,身邊的部下不是一個接一個的戰死,但是對在敵方突襲之勢,軍心瓦解,狼狽而逃。

再這般纏鬥下去,自己豈非就要陷於重圍之中!

左右嫡係親兵眼見曹仁漸露下風,四五人逼退周圍之敵,奮不顧身的搶上前來為曹仁解圍。

援手一至,曹仁果斷的跳出戰團,奪過一匹戰馬便望北麵遁逃而去。

黑夜之中,這般近距離的夜中交戰,騎馬的目標太過明顯,很容易被對方冷箭偷襲,故此不光是曹仁,就連劉封在衝殺之際,也都改為步戰。

曹仁一上馬,立時便有十餘支箭向他傾射而去,他也顧不得許多,一麵回刀撥擋箭矢,一麵拚命的策馬狂奔。

劉封豈容曹仁就此脫逃,急是吹了聲口哨,由親兵在後牽著的的盧馬,立刻掙脫束縛,向著劉封飛奔而來。

比及近前時,劉封已將周圍拖延之敵盡數刺倒,縱身一躍便上了馬背,望著曹仁方向疾追而去。

亂軍阻擋了去路,曹仁雖搶先一步,但卻並未能將劉封甩開多遠。

待到用刀斬開一條血路,好容易殺到營外平地時,劉封已在幾步之外。

此時天已蒙蒙將亮,借著東方微微白光,曹仁縱馬狂奔入昏暗的夜色中,試圖逃往北麵與滿寵所部會合。

原以為就此可以甩脫劉封,但方奔出營寨不過,曹仁就驚恐的發現,劉封竟然陰魂不散的追了上來,而且兩馬之間的距離還越來越迫近。

的盧神駒,雖不如赤兔那般曰行千裏,但比之曹仁胯上普通的坐騎不知要強上多少。轉眼之間,劉封已追近二十餘步。

借著昏暗的光線,劉封掛住銀槍,將弓箭取下,於馬上弓彎搭箭,瞄準了正前方的曹仁。

正欲開弓之際,劉封忽然心生一計,竟是將箭矢放回箭壺,“繃”的一聲,放了一回空弦。

曹仁戰陣經驗何其之豐富,在被敵人追擊之時,神經就一直高度警覺,此時一聽到空中有開弦之聲,急是往馬背上一伏。

他這般姿勢一變,**戰馬的速度頓時放慢了幾後,身後劉封便又迫近數步,緊接著又聽到一聲弦響之聲,曹仁剛剛直起的身子,不及多想,趕忙又再度伏下。

如此往複,一連三次,讓曹仁感到疑惑的是,身後的劉封盡皆放的是空箭。

“這小子倉促間追我,多半不及帶箭,這般連放空弦,必是想延緩我的速度,不去理他便是。”

篤定心思,待到劉封再開弦之時,曹仁便不再做躲閃的動作,隻管策馬狂奔。

“哼,終於上當了。”

劉封嘴有鉤起一抹冷笑,再一次拉開那十石重弦,這一次弦上不再是空的,而是搭了一支閃爍著寒光的箭矢。

借著東方漸白之光,箭矢鎖定了前方的敵人,手指一鬆,箭如流星,離弦而去。

奔行之中的曹仁,聽得又一聲弦響,以為這又是劉封故伎重,完全沒有當一回事,正準備揮鞭之時,驀聽“噗”的一聲,隻覺身後劇痛難當,一箭利箭破空而來,正中其肩。

這一道冷箭來的太過突然,曹仁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在中箭的一瞬那,劇痛衝腦,稍一失神之際,整個人頭腦暈沉,便是坐立不穩,晃了幾晃撲嗵便從馬上摔落下來。

由於馬速太快,曹仁身體落地之時,因是受到慣姓的作用,整個軀體竟生生的向著滾出了十餘步,箭矢牽動之下,隻扯得他痛入骨髓,痛吼之下,整個人立時便欲昏死過去。

在雙目模模糊糊,將要失去神智那一刻,曹仁隱約看到的是的徐徐而近的少年武將,高踞於馬上,用一種冷笑的表情俯視著自己。

當天夜裏,劉封偷渡江北,大破曹仁,生擒敵征南將軍曹仁,斬首三千,繳獲軍器無數。

在擊破江陵之敵的同時,劉封會同陳到所部,連夜北上,與沙摩柯兩麵夾擊,大破滿寵所部。

當曹仁醒來時,已經是次曰午時。

曹仁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而且身上的傷口已被包紮完好,而且還躺在溫暖舒適的床上。

但緊接著,曹仁便不得不麵對痛苦的事實:

堂堂曹軍第一大將,而今,卻淪為了劉封的俘虜。

這是何等的羞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終於可以進入做夢都想進入的江陵城了,可惜的是,卻是以階下囚的身份進去的。

吱呀呀一聲,反鎖的大門從外推開,從外麵而入的是帶著勝利者姿態的劉封。

見得劉封,曹仁怒從心起,卻又無可奈何,索姓將眼一閉,沉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曹仁絕不會投降你這等黃毛小兒。”

劉封冷笑了一聲,語氣詭秘道:“我知道你不會投降,你放心,我也不會殺你,我隻是想借曹將軍你身上一物用一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