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夜襲曹營
c_t;連綿不絕的曹軍大營占地甚廣,星星點點的火光下一隊隊曹軍士卒在來回奔走。,
東西兩側的曹軍大營殺聲震天,黑暗中,誰也‘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夜襲者。
曹軍不敢貿然出寨,他們隻是據寨而守,用箭矢遠遠地還擊。
軍寨之外,密密麻麻的火箭呼嘯而來,引燃了行軍大帳,曹軍士卒手忙腳‘亂’,他們用一切趁手的東西來滅火。
“走水了,快滅火呀”
“快快挪走糧秣,莫讓大火燒了”
“速速通秉曹使君,便說此處遭遇敵軍夜襲,請他速作決斷”
數名曹軍軍校打馬而去。
夜風漸緊,火借風勢,越燒越大。
曹‘操’穩坐中軍大帳,自始至終都保持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傳令軍校次第而來,帶來了最新的軍情:“報,主公,東、西兩營火勢旺盛,營將遣人求援”。
曹‘操’不急不躁,嘴裏道:“敵軍可曾攻破營寨?”
“不曾”
“傳我軍令,南北兩處大營加強戒備,不可麻痹大意”
“諾!”軍校應答之後並未及時離開。
曹‘操’吔了軍校一眼,板起臉喝斥道:“還不退下傳令?”
軍校跪倒在地,連連叩首:“主公,東、西兩座大營該如何是好?”
“敵軍破寨之前無需來報!”
軍校猶豫一番,方才低聲應諾。
曹‘操’似笑非笑:“你有親友故舊在東、西兩營?“
軍校漲紅了臉,他身抖如篩糠,嘴裏道:“不敢欺瞞主公,我的弟弟正在東營值守”。
曹‘操’寬慰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過,‘私’情可以有,但卻一定不能**廢公,否則的話,我一定重責不饒”。
軍校值守叩首。
曹‘操’又道:“放心吧,西營不會有事,東營更不會有事,這不過是賊人的聲東擊西之策罷了”。
軍校眼前一亮,他‘露’出一副釋然的樣子,嘴裏道:“多謝主公,多謝主公”。
曹‘操’擺了擺手,道:“快去傳令吧,誤了大事,我可不會輕饒”。
“諾!”
曹軍北營,東西兩側營寨內傳出的聲響清晰可聞,望樓上警戒哨探的軍卒打起‘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賊人是誰?有多少兵馬?今夜東、西兩營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賊人到北‘門’來?
北側大營內,軍卒浮想聯翩。
此處軍馬都是跟隨曹‘操’南征北戰的‘精’銳,他們為曹‘操’奪回了兗州,‘逼’得呂布落荒而逃。
眼瞅著再來幾場戰事就可以徹底剿滅呂布,一勞永逸,誰曾想,今夜竟然反被他人攻襲。
在兗州,有實力發動這等程度襲擊的人,除了李賢,便隻有呂布了。
隻是,眼下李賢麾下大軍正在江南與劉表廝殺,按理說,他是不可能兩麵作戰的,除非有一戰而勝的把握。
不是李賢,那麽,夜襲之人十之**便是呂布!
曹軍北側大營數百步開外,呂布已經翻身下馬,騎軍在攻堅戰中無法發揮優勢,他們隻能用手中的箭矢、長兵器來殺傷敵人,呂布決定身先士卒。
營寨內星星點點的火光時不時傳來炸響,營寨內,曹軍士卒頂盔荷甲,持械向南而立。
每過一段時間,曹軍士卒便會前行幾步,這時候,已經行到近前的侯成便會貼在地上快速前行數丈。
跟在侯成身後的軍卒都是呂布軍中獵人出身的老卒,他們在追捕獵物的時候,絕大多數時間都要與獵物比拚耐心,隻要獵物留‘露’出刹那的鬆懈,這些老辣的獵人便會一躍而上。棉花糖
曹軍未曾發覺的時候,侯成隻是領軍緩步前行,他們已經褪去了全部甲胄,每人隻帶了一柄鐵刀。
刀已出鞘,隻等飲血而返。
二百步、一百步、八十步,近了,更近了,侯成一馬當先行在最前端,他卯足了氣力,隻等翻越柵欄。
忽而,望樓上發出示警的鑼聲,“鐺鐺鐺”,接著,暴喝聲接連不斷:“賊人襲營!”
功虧一簣!侯成氣的破口大罵,顧不得思量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一躍而起,嘴裏大聲喝道:“兒郎們,隨我衝!”
話音剛落,一支冷箭便貼著侯成的麵頰疾馳而過。
侯成又驚又怒,曹營中盡有如此箭術高手,必須盡快衝入大營,否則的話,一旦曹軍來上一輪箭雨打擊,到時候,尚未近前,曹軍便損兵折將,要是傳揚出去,一定會讓人嗤笑。
“殺,殺,殺!”
潛伏了這麽久,侯成麾下軍卒都等著一擊必殺的機會,所以他們才苦苦忍受著諸般苦難,誰曾想,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竟然被曹軍發現了,這他娘的算什麽事?
無需侯成提醒,他身後的數十名軍卒已經怒到極處。
咒罵聲、呐喊聲不絕於耳,曹軍大營內更多的引燃起來。
營帳內,諸多和衣而睡的曹軍校尉急匆匆鑽出大營。
校尉想到的第一點並不是領軍禦敵,而是調集親兵,點校兵馬,隨時做好彈壓營嘯的準備。
黑暗中,曹軍大營火光衝天。
侯成一愣,不對呀,曹軍北營怎麽會著火?這什麽情況?
曹‘操’再三提點,讓營內的軍將多加小心,可是,誰也沒想到,大火竟是內部人點燃的。
世上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徐和安‘插’在曹軍中的兩顆棋子已然啟動了,曹營‘亂’起。
機會難得,侯成可不會放過這天賜良機,他大聲咆哮,道:“殺!”
數十名呂布‘精’銳轟然應諾,雖然隻有幾十人,可是,在這一刻,曹軍卻以為他們足有千餘人!
侯成已經殺了過來,行到近前,營寨內的柵欄全都是木製的,侯成隻是一刀劈出便砍翻了柵欄。
“砰”,柵欄毀了大半,侯成又是一腳踹了出去。
“哢哢哢”,柵欄碎了,侯成也衝入曹營。
迎麵衝來一個身材瘦削的軍漢,侯成也不囉嗦,隻是一刀砍了過去,那軍漢舉起長槍檔了一記,“鏗”,木柄的槍身應聲而斷,曹軍士卒已經變了臉‘色’,侯成獰笑著,正要一刀解決了這倒黴鬼,忽而,一柄飛斧呼嘯而來,隻聽得“撲哧”一聲悶響,那軍卒便人首分離,死的幹淨利索。
侯成回首看了一眼,火把的映‘射’下,一隊軍卒正急衝而來,看模樣的目標也是曹軍,想到這裏,侯成便鬆了口氣,隻要是友非敵,管他來者是誰!
當務之急是為後軍開辟道路,進而引發曹軍的‘混’‘亂’。
因而,呂布兵馬雖勇,可是,數千人的兵馬與曹軍對比,數量懸殊太大。
侯成的當務之急是讓曹軍大‘亂’,隻要‘亂’象紛呈,呂布便有大獲全勝的可能。
探手撿起一根火把,侯成“哼”了一聲,玩命擲出。
大隊大隊的曹軍已經圍攏過來,職責所在,他們需要擊殺侯成,最不濟也要將其趕走,否則的話,堂堂曹軍‘精’銳,到頭來卻被一幫殘卒打敗了,這要是傳出去,讓曹‘操’情何以堪?
潛伏在曹‘操’營中三五個月的劉七猖狂大笑,他率領本部兵馬惡狠狠地撲向曹軍大營reads;。
隆隆的馬蹄聲在黑暗中傳出了老遠,呂布催馬狂奔,他要讓曹‘操’後悔!
慌‘亂’中,到處都是呂布麾下的喊殺聲,誰也不知道到底來了多少人馬,曹‘操’親自踱出中軍大帳,所到之處,軍心漸穩。
馬蹄聲聲,在曹‘操’耳中宛若催命的符號,曹‘操’冷著臉,嘴裏道:“傳令下去,各軍謹守大營,嚴禁擅自出戰,若有肆意衝營者,無論敵我,皆殺之!”
“諾!”
自古以來,夜襲戰若想成功需有一個前提,膽大心細、實力強。
倘若夜襲者是一個莽夫,隻要防禦一方略施小計,夜襲軍便會無功而返。
勇將可以衝鋒陷陣,但是,卻不是夜襲戰的最佳人選。
衝鋒陷陣,有勇即可,不過,襲人營盤卻需要大智慧。
夜‘色’中,呂布麾下軍卒如餓虎下山,而劉七等人也在趁火打劫。
許多曹軍士卒直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麽對方穿著同樣的衣盔卻要痛下殺手。
直到劉七與侯成並肩作戰的時候,才有曹軍校尉反應過來:“這幫賊子反了,諸位多加小心”。
襲營一方相對於守營一方有一個巨大的優勢,因為襲營的目的便是製造‘混’‘亂’,到處破壞,而守營則不然,他們需要防備四麵八方的敵人,還要忙著四處救火,可謂分身乏術。
曹軍數量數倍於呂布軍馬,可是,火起的太過突然,許多曹軍士卒都被大火牽製住了,無法上陣廝殺,否則的話,呂布軍馬絕不可能在局部占據上風。
呂布已經大開殺戒,他手中的方天畫戟上下,每一擊,都會有軍卒應聲斃命。
無數曹軍將領試圖幹掉呂布,成全自己的名頭,隻可惜,呂布越戰越勇,非但沒有‘露’出一絲疲態,反而戰意高漲。
鮮血染紅了呂布的甲胄,電光火石間,他已經連斬數名曹將。
曹軍竟然有些怕了,他們有些怕了呂布,昏暗的火光下,呂布像是索命的閻羅,碩大的眼睛在紅幽幽的火光下顯得很是猙獰,滴滴留下的血液更是為其增加了詭秘感。
“報,主公,呂布親自領軍酣戰,無人可擋其銳氣”
“報,黑山賊劉七二人反叛,北營多處火氣,營將已經快守不住了”
北營的局勢之壞大大出乎曹‘操’意料,他沒想到,兩個變數勾連到一處竟然會給他造成這麽大的被動。
幸好,中軍還有五千‘精’銳未曾動用,否則的話,豈不是全盤被動?
想到這裏,曹‘操’‘陰’沉著臉,嘴裏道:“典韋、許諸”。
身高臂長,虎背熊腰的典韋出聲應諾:“末將在!”
許諸倒是像個文士,他也大聲應諾:“末將在”。
“你二人即刻前往北營,務必攔阻呂布,不可讓其脫身離去,若有可能將其當場擊殺,可否?”
許諸、典韋對視一眼,嘴裏道:“自當竭力一試”。
曹‘操’微微頜首,道:“甚好,你們去吧“。
“諾!”
“樂進何在?”
已經傷了一臂的樂進目光炯炯,“樂進在此”。
“你領兩千‘精’銳前往北營增援”
“諾!”
自從樂進兵敗受傷之後,他已經許久未曾領軍作戰了。
今日,好不容易能有統兵廝殺的機會,樂進自然大喜過望reads;。
曹‘操’深深望了樂進一眼,嘴裏道:“呂布雖勇,可他麾下的軍將卻已經無心廝殺,隻要頂住半個時辰,銳氣盡喪的呂布兵馬便是待宰的羔羊!”
樂進明白,這是曹‘操’擔心他貪功冒進,特意囑咐他用兵謹慎些。
樂進比不得他人,他已經敗了一次,而且還搭上了一隻臂膀。
之前的日子,已經有不少流言蜚語,說樂進已經形同廢人,再也不會有領軍廝殺的機會了。
初始,聽聞消息,樂進自然暴跳如雷,可是緩過勁來之後,樂進卻也明白,要想證明自己,他必須通過一場大勝來宣告自己的回歸。
隻要勝了,樂進自然還是樂進!
當然了,樂進已經敗不起了,如果再敗一次,就算曹‘操’再怎麽信任他,眾人的流言蜚語也會讓他承受不住。正因為如此,他才格外珍惜此次機會。
不過,曹‘操’的提醒很是及時,樂進當即心領神會,他頜首應諾:“末將定會謹慎小心,比不讓主公失望”。
曹‘操’不置可否:“好了,你且去吧,我相信你”。
殘缺了一臂之後,樂進已經許久未曾聽說過“相信”這兩個字了,如今,再度聞聽,樂進甚至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士為知己者死!
“鏗鏗鏗”,樂進接連叩首,接著,他便告辭離去。
滔天的大火,不絕於耳的廝殺,這些情景在呂布腦中一閃而過,他眼中隻有前方的曹軍的。
殺不絕的曹軍,燒不完的曹軍大營!
無窮無盡的呐喊聲中,呂布已經連破三座曹軍大營。
在這裏駐守的是曹將曹仁,前幾日,他剛剛接到曹‘操’的征召令,當時便馬不停蹄地前來報到。
沒曾想,大軍剛抵達沒多久,便遇到呂布來犯。
對於曹仁來說,這是機遇,隻要幹掉呂布,記功簿上自然是厚厚的一筆。
一炷香的功夫之前,若不是曹‘操’下達了大軍不可以隨意出擊的軍令,隻怕他早就領著兵馬與呂布決一死戰了。
曹仁善使長刀,他刀重五十餘斤,他在曹氏族中可以稱得上是首屈一指的猛將。
“啊呔,三姓家奴安敢犯我軍寨”,呂布剛衝到這處營帳,耳畔便傳來一陣炸響。
抬首望去,在眼前三丈遠的地方,一個白臉大將正對他怒目而視。
呂布不怒反笑,他勾了勾手指,嘴裏道:“白臉賊,莫逞口舌之勇,可敢與我一戰”。
曹仁大怒,他拍馬便向呂布衝來:“賊子休得猖狂!”
呂布雙眼微微眯起,他暴喝一聲,道:“死!”
手中的方天畫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呂布一跳而起,大戟直奔曹仁脖頸。
曹仁怡然不懼,虎吼一聲舉刀相迎。
“當”,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呂布趁著曹仁全力應對之際,又是一戟擊出。
這一次,曹仁又擋了下來。
雙方刀來戟往,很是熱鬧。
近百個回合過去,呂布略占上風。
不過,曹仁以一己之力拖住呂布這麽久,已經可以說是另一種勝利了。
因為,對於呂布而言,他最欠缺的就是時間。
如果不能趁著曹軍‘精’銳抵達之前取得更大的戰果,一旦援軍抵達,呂布必敗無疑。
曹‘操’還有援軍,可是,呂布麾下已經成了孤軍,沒有後援,沒有補給,不勝,那便隻有死!
“鏗鏗鏗”,呂布依舊與曹仁大戰不休。
此時,肅殺了一夜,呂布麾下軍將已經有些疲了。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呂布麾下軍卒能夠堅持到現在,靠的全是一股悍勇之氣,一旦這股氣泄了,再想提起,難上加難。
“呂布小兒何在?典韋在此,可敢一戰?”
“許諸在此,呂布何在?”
沒多久,許諸、典韋挑釁的聲音不斷響起,
呂布皺起眉頭,一個曹仁已經夠棘手的了,如果再加上許諸、典韋,他壓根討不到什麽好處。
不過,今日裏,呂布壓根沒打算撤退,要麽勝,要麽死,隻有這兩個選擇。
想到這裏,呂布反而豁出去了:“呂布在此,誰想送死,盡管拍馬趕來!”
典韋、許諸不以為意,他們很快拍馬趕到。
瞥見廝殺正酣的曹仁,典韋、許諸倒是不好貿然‘插’手,否則的話,反倒讓曹仁覺得自己受到了蔑視。
“曹仁,這家奴便由我來對付吧,你且在一旁壓陣!”
沒多久,終歸是典韋出麵勸說。
大家都是明白人,場麵上誰技高一籌完全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比武藝,呂布顯然要勝過曹仁,也正因為如此,典韋才敢出言相勸。
否則的話,如果曹仁一個人便可以將呂布打的落‘花’流水,典韋又怎會多事?
曹仁喘了幾口粗氣,他明白,以他的實力是拿不下呂布的,與其逞強,倒不如盡早收手,正好,有典韋這個台階可下。
想到這裏,曹仁道:“好,那便‘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