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袁術授首
火光中,隻見那名青年將領長戟高舉,厲聲喝道:“大漢折衝校尉花皓在此,袁術賊子你如今已走投無路,還不速速下馬就降。”
袁術怎麽也想不明白花皓的兵馬怎麽會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將他的菊花給爆了?
不過眼下的形式已容不得他去考慮這個問題。沈亭的陳軍亂成了一團,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喊殺聲,無數的鐵騎踐踏而來,在陳軍中來回縱橫,大殺四方,陳軍潰散而逃。
三萬步兵為主的陳軍,在慌亂和倉促之下去迎戰八千鐵騎,無異於螳臂擋車。
花皓手持月牙戟在陳軍中來回衝殺,到處搜索袁術的身影,很快就看到了被眾將簇擁而逃的袁術。
“哪裏逃!”
花皓一聲巨吼,戟如電,馬如龍,飛奔而去。
雷薄和李豐兩人見此人來勢凶猛,知道非一人能敵,於是雙雙挺起兵器,縱馬相迎,與花皓戰在一起。
袁術直指大勢已去,為今唯一之計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策馬一路狂奔,身邊隻跟隨大將樂就、橋蕤和五六百名親衛騎兵。
平心城估計已被漢軍占領,東南方向是不能跑了,隻能往東北方向撤往南頓城。
眾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數百騎簇擁著袁術在通往南頓城方向的大道上狂奔,隻恨那馬少生了幾條腿。
夜色之中,隻聽到耳邊的風聲呼嘯,隱隱傳來追兵的喊殺聲,眾人不敢怠慢,一路飛馳狂奔。
天色逐漸大亮,眾人已逃離沈亭地界百餘裏,稍稍心安。正要下馬稍稍歇息。
突然對麵塵頭大起,一彪人馬飛馳而來,喊殺聲震天。一杆鬥大的“漢”字大旗在風中飛揚。
袁術等人不禁大驚,樂就一挺長槍。高聲喝道:“來者何人?”
隨著一陣大笑聲,隻見一個白胖的中年文士縱馬而出,高聲笑道:“袁術小兒,賈某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袁術驚得說不出話來,心中不禁大罵閻象誤傳情報。三四天前還說南陽郡內的漢軍仍在舞陰城下,從舞陰到這裏光路途就有千裏之遙,這賈詡不但攻下了平心城,還搶在自己前頭堵住了去南頓城的去路。就算是插翅飛過來也不可能有這麽快。
樂就急忙率身邊的數百士兵抵擋住漢軍的攻擊,一邊大喊:“陛下快撤!”
袁術不再多言,回馬就跑,身邊隻跟得橋蕤和百餘騎兵。
回頭逃了十幾裏地,奔到一個三岔路口旁,身邊的大將橋蕤急問道:“陛下,往北是通往上蔡城方向,往南是通往平心城,請陛下定奪。”
袁術思慮片刻,一咬牙道:“上蔡城剛剛被攻下。漢軍一定尚在城中安頓百姓,往北!”
“是!”
一行人催動**馬匹,帶動著滾滾的塵土往北而去。
果然往北方向一路相安無事。行了三四十裏地,遠遠看到一條山穀。
身邊的橋蕤急對袁術道:“陛下,我等逃了一宿又半日,如今人困馬乏,不如在前麵山穀中先休息片刻。”
袁術回過頭來,果然見到背後的眾人**的坐騎一匹匹都喘著粗氣,一副體力不支的模樣。中原自來少馬,勉強湊起來的騎兵也是劣馬居多,哪裏禁得起這般拚命的奔波。
袁術歎了口氣。自己也覺腹中饑餓,隻見前麵山穀之中好似有一道溪水經過。倒是個休憩的好地方,於是點了點頭。
逐漸行到近前。卻見穀前立著一塊大石,石上刻著三個大字“猿嘯穀”,邊上兩排小字“水流雲外響,猿嘯穀中寒。”
橋蕤看到“猿嘯穀”三個字,突然心中一寒,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猿嘯,袁消,此穀大為不吉!
可是這個念頭他隻能藏在心底,真要說出來,陛下必然不悅。他豈敢將陛下的“袁”和野獸的“猿”聯係在一起。
行到穀內,果然見崖壁峭立,淙淙流水至岩石上緩緩流下,匯集成一道溪水在道旁流過,看起來十分清澈。
袁術領著眾人下了馬,先自己捧起了幾把溪水喝了幾大口,又洗了一把臉,然後將馬牽到溪水邊飲水。
橋蕤遞過來一些幹糧,袁術肚子確實餓了,接過幹糧猛啃了起來,一邊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朝穀內張望。
這道山穀很長,約有三四裏地,兩邊峭壁聳立,滿山的草木雖已枯黃,但依舊可以看出春夏之時的茂盛的樣子,風中不時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音。
那是猿啼的聲音,猿嘯穀果然名副其實。
然而風中吹來的,不隻是猿啼的聲音,突然又傳來一陣急劇的馬蹄聲。
眾將士臉色大變,紛紛翻身上馬,挺起武器準備迎戰。
袁術也急忙登上馬鐙,正要跨上馬背,卻被身邊的橋蕤一把扯了下來。
袁術大怒,正要喝罵,卻聽橋蕤急聲道:“陛下的金色兜鏊和金甲過於顯目,末將請與陛下互換裝束,事若不濟,請陛下趁亂先撤。”
袁術心中一熱,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日若脫得大難,必拜你為車騎將軍。”
兩人剛剛換好盔甲,就見數十騎策馬奔來,除了領頭的女子外,其餘騎者個個頭戴麵罩,身穿黑衣黑甲,**騎著黑色的駿馬,手提黑色長刀,如同來自修羅地獄的魔鬼一般。
而最前的那女子卻顏容如畫,風姿綽約,提著一把長劍,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號角。
“是她,她還活著!”混在士兵群中的袁術瞪圓了眼睛,驚疑的望著那女子。
十多年前,他常出入胞兄袁基府內,又豈不會認得這位美若天仙的嫂子,而且他一直對這位美麗的嫂子存著非分之想,隻是礙著兄長的麵子而已。
十一年前的那場滿門抄斬的慘案,他以為這位美麗的佳人已然仙逝。想不到文小倩卻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
“你等何人,意欲何為?”
換了袁術裝束的橋蕤一馬當先,迎了上去。厲聲喝道。
文小倩淡淡的說道:“大漢陛下近衛——修羅衛!”
袁術震驚的望著文小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橋蕤冷冷笑道:“看起來挺勇猛的。可惜人太少了點,三十幾個人想阻攔我等百餘大陳精兵,簡直就是找死。”
說完回頭一揮手喝道:“殺!”
身後的眾騎見對手不過三十幾個人,而己方有一百四五十餘眾,且都是身經百戰的精悍之士,不覺士氣爆棚,大聲呼喝著氣勢洶洶的撲向了對麵的修羅騎。
文小倩憐憫的望著這群無知的敵軍,悄悄的策馬立到道旁。
漫天的殺氣衝天而起。穀中的山風突然變得凜冽無比。
三十六騎縱馬衝了過來,如同三十六個催命使者。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一百多名精悍的袁術近衛,如同稻草一般紛紛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三十六騎縱騎而過,衝過人群,將袁術和橋蕤以及幾名環伺在兩人身邊的侍衛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他們身後沒留下一個活口。
袁術等人驚得呆若木雞,如同見到鬼魅一般,眼中露出極度恐怖的神情。
三十六人戰一百四五十人,不過一個照麵,很多人甚至未來得及出手就橫死於馬下。這到底是人還是鬼?
青風縱馬奔到包圍圈中的眾人麵前,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刀指著橋蕤,冷冷的問道:“你就是袁術?”
橋蕤望著麵前那寒光凜冽的刀鋒。不覺心中一寒,隨即一咬牙,厲聲吼道:“朕就是大陳皇帝,你等可將朕的頭顱前去領賞,隻是不要傷害我這幾名手下。”
青風冷冷的點了點頭道:“倒是有幾分膽識,不愧是當過偽帝的人,本將就依你所言,放過你的部曲。”
長刀一擺,身後緩緩的讓出一條道來。
“且慢!”
隨著一聲嬌柔的聲音。文小倩持劍縱馬而來,擋住正要奔出包圍圈的袁術等人。
文小倩眼睛如刀鋒一般盯了袁術幾眼。抬頭對橋蕤微微笑道:“‘隻是不要傷害我這幾名手下’,閣下匆忙上陣。終究是不習慣處處以‘朕’自稱。”
橋蕤臉色大變,怒罵了一聲:“你這賤人!”
雙腿一夾,舞動手中的長刀如餓狼一般撲向了文小倩。
**的駿馬剛剛跑出三四步,馬背上的橋蕤突然背後出現一道紅色的線,隨即鮮血噴出,身體分成兩半摔落於馬下,連慘呼都未來得及發出。
臉色煞白的袁術回頭望著橋蕤的屍身微微的歎了口氣道:“橋將軍並非因口誤壞事,而是她原本就認識朕而已。”
說完又轉過頭來,拱手對文小倩道:“嫂嫂別來無恙!”
文小倩臉色一變,冷聲道:“你兄長已去世十一年,我早已不是你的嫂子了。”
袁術冷笑道:“嫂嫂差矣,一日為袁家婦,終生就是袁家人,豈能不是朕的嫂嫂。”
文小倩默然不語。
袁術陰陰的笑道:“嫂嫂出自宛城名門望族,不會行此謀殺小叔的大逆不道之事吧,否則兄長在九泉之下都將不得安息。”
文小倩臉色變得蒼白,轉過頭去,艱澀的說道:“你走吧,我不殺你。”
袁術得意的微微一笑,朝文小倩又施了一禮道:“謝過嫂嫂。”
說完縱馬從文小倩身旁經過。
卻聽文小倩微微歎氣道:“我是你曾經的嫂嫂,自然不能動手殺你。可是他等為大漢陛下的近衛,奉陛下旨意前來取你性命,卻不敢不遵旨。”
袁術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一抹寒光閃過,他的頭顱便脫離了軀體,飛向青風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