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統的極端手段確實拖延了一些時間,但管統卻不知道,袁譚此刻的悲慘狀況。
被劉詢出賣的袁譚是進退不得,進,就要麵臨重重駐紮在東光縣曹操大軍的打擊,由於袁譚出軍之時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和劉詢兩麵夾擊曹操,所以並沒有帶著太多的糧草軍械,一旦僵持下去,袁譚就要麵臨糧草轉運的難題。
前文說過,東光縣距離南皮很近,隻有三十裏上下的距離,曹操的精銳騎兵甚至可以在一天之內打個來回,由此可知轉運糧草的困難。
退就更不用說了,一隻倉促回軍的軍隊肯定要被尾隨追擊的。
而且袁譚也不用耍什麽伏擊手段,距離太近了,曹操的追擊部隊根本就不會前後脫節,留下殿後埋伏的軍隊肯定要被曹操用優勢兵力吃掉的。
但袁譚還是在最後一刻退縮了,這是人的性格決定的,想想袁紹在公孫瓚大軍逼近之時能喊出:大丈夫願臨陣鬥死,豈可入牆而望活呼!而袁譚卻連與曹操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不免讓人唏噓不已,這就是虎父犬子的真實寫照。
其實袁譚和曹操現在的兵力差不多少,都有三萬餘人,雖說曹操的兵卒更加精銳,但袁譚直接撤軍確實有點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士氣的意思。
說是望風而逃,都不足為過。
曹操作為一代兵法大家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即就張遼曹純帶領兵卒一萬五千餘追殺袁譚。
其中曹純帶領最精銳的虎豹騎突前,張遼帶領一萬步兵隨後而行,但曹操的命令卻不是叫二人急速追擊,而是緊跟著袁譚的軍隊,不是騷擾一下。
曹操很清楚,現在袁譚的軍隊還不是太疲憊,一日行軍三十裏並沒有到達兵卒的極限,隻要袁譚在不顧體力的走上十裏,那基本上這些兵卒就沒什麽戰鬥力了,可以袁譚在急切之間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或者說養尊處優的袁譚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總之袁譚並沒有先回頭和曹純張遼硬拚一下,反而加速行軍,正中曹操下懷。
其實現在曹操也不願意折損兵力,曹操的後續部隊還需要一些時間的調度才能趕赴戰場,袁譚如果下定決心和曹操硬拚,沒準曹操就不得不退兵而回了呢。
當追至南皮和東光縣中間的位置之時,袁譚的兵卒終於走不動了,一個個盔歪甲斜,元聲連連。
袁譚也累得夠嗆,剛要張嘴嗬斥兩句,後方忽然煙塵大起,馬蹄滾滾,如同悶雷一般傳了過來。
袁譚臉色一刹那間就變得雪白無比,堪比十二月的白雪,怎麽辦?
袁譚雖然治理過青州,也打過一些敗仗,但臧霸不是曹操,給不了袁譚那麽大的壓力,頂多是能壓製住袁譚而已。
準確的說,就是袁譚沒有經過大風大浪,心理素質不過關,在這一點上,他和李重有些相似,不過李重被管統伏擊之時隻是喪失了一些銳氣,論到絕對實力還占絕上風,並不會一蹶不振。
此時此刻,袁譚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怎麽不帶著審配前來。
本來袁譚是相當看不起審配的,對於審配丟失鄴城非常鄙視,但袁譚也知道審配忠心耿耿,並沒有惡語相向,可現在袁譚才知道,自己和這些戰場老油條比還相差很多。
“轟……”隨著一聲巨響,曹純的虎豹騎衝入袁譚的後隊,霎時間就踏出一條血肉通道,重甲鐵騎就相當於古代的坦克,根本不是血肉之軀可以阻擋的。
戰馬嘶鳴,兵卒慘叫……種種聲音傳入袁譚的耳廓,如夢似幻。
“主公快走啊!”袁譚身邊的辛評(仲治)聲嘶力竭的喊道。
袁譚猛然間清醒過來,厲聲喊道:“彭安!你速速帶人前往後隊,擋住曹純的追兵。”
彭安應了一聲,帶著數千名親兵曹純趕往後隊,前去抵禦曹純。袁譚略一思索,立即下令全軍加速行軍趕往南皮,呃……就是逃跑的另一種說法。
彭安是袁譚在青州招攬的武將,為人粗通武藝,作戰極為勇猛,敢於拚命,的確是斷後的最好人選。但是彭安卻有一個缺點,就是極為自大,這些年天下的大戰一直集中在徐州、官渡、界橋兩地,青州的爭奪實在算不上激烈。
所以曹操、李重、袁紹、呂布四人的爭鬥幾乎聚集了手下最強的武將,關羽張飛、張遼徐晃、趙雲太史慈、夏侯淵、夏侯惇等等都盡皆參戰,其中隕落的武將也不在少數,呂布、顏良、文醜都死於非命。
袁譚和臧霸交戰都是在兵卒之間進行的,武將單挑的真不多,所以彭安就有種天下武將不過爾爾的心思。
彭安有這種心思也不奇怪,如果一個聽說有某某高手能力挽奔馬,一拳打死老虎我也不信,傳言總是誇大的嗎?
所以彭安一路就奔著曹純去了,一心想要擒賊先擒王。
曹純正在突擊的道路上,一陣碾壓過後,馬速也降了下來,正要調整陣型,彭安已經舞刀趕到,二話不說對準曹純當頭劈下。曹純大喝一聲,舉槍相迎,二人戰做一團,與此同時,彭安的兵卒也和虎豹騎絞殺在一起。
虎豹騎的實力絕對超過彭安的兵卒,這是毋容置疑的,但是有一點必須考慮,如果沒有速度優勢,虎豹騎並不比一般的精銳兵卒強上幾個檔次,兵卒總歸就是兵卒,而6的兵卒恰好就是一些精銳兵卒,雖說占據不到上風,但總不至於潰敗,而且就算潰敗,那也需要時間的,虎豹騎就算贏,也沒有摧枯拉朽的實力。
不得不說,有什麽樣的主將就有什麽樣的兵卒,彭安的兵卒很……瘋狂,這是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詞,這些兵卒和他們的主將一樣十分高傲,或者說狂傲,第一輪交手的失敗並沒有讓這些人膽怯,反而極大地刺激了他們的自尊心,爆發出更強當的力量,當然這種爆發注定是不會持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