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東胡不斷在大秦北部邊境滋擾生事,爆發戰爭是早晚的事情。”沈馳壓低聲音道:“戰事一旦爆發就是太後對付白晷最好的機會!”
我和晶後離開客棧時沈馳的話仍然在腦海中回蕩,對我來說沈馳的策略宛如天際的曙光,為我展示出一個從未有過的境界。我也曾經想過無數可以對付白晷的方法,可是目光始終局限於大秦國內。而沈馳卻將目光放到了大秦以外的列國,在國內政局陷入僵持的時候,借用外力來牽涉白晷的精力實在是絕妙到極點的想法。
晶後出門後向我道:“胤空!你剛剛從濟州返回,想來已經累了,還是趕快回去歇息吧!”
她看來並沒有讓我隨她回宮的意思,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恭敬應了一聲,目送著她上了軟轎,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楓林閣已是深夜,眾人仍舊沒有歇息,都在等待著我的歸來。
采雪聽到動靜,慌忙從廚房中跑了出來,美目隱然含有淚光,向我露出一絲淺笑,明眸側顧,皓齒嫣然,隱蘊的那縷情思無所遁形的流露在眉宇之間。更顯得豐神嬌媚,惹人憐愛。
我向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連我也無法描摹我們之間這似有似無的感情了。
孫三分一臉嚴峻道:“公子!瑤如姑娘仍然在發燒!”
我微微一怔,慌忙收斂心神轉向孫三分道:“先生可查看出她究竟所染何病?”
孫三分道:“她脈象奇怪,忽強忽弱,時緩時急,氣息沉重,顯然是中毒之征兆!”他低聲向我道:“公子可曾檢查她身上有何異常?”
我搖了搖頭,忽然想起幽幽說過對她種下斷命七絕針的事情,慌忙向瑤如房中走去。
我在采雪的幫助下,褪下瑤如的衣物,仔細在她的身上檢查了一遍,果然在她左肩的位置發現了一個黃豆大小的藍點。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幽幽果然行事歹毒,為了一本田氏賬冊居然對瑤如下如此辣手。
出門叫來孫三分,我又把幽幽的事情向他講了一遍。孫三分眉頭緊皺,用手指觸了觸瑤如肩頭的皮膚,他從藥箱中取出金針,將瑤如的肌膚刺破,放出幾滴黑血。
“這斷命七絕針的毒性我應該可以去除,不過……”
“不過怎麽?”
孫三分歎了口氣道:“這毒針乃是用內力射入瑤如的經脈,針隨體內血液流動,老朽恐怕很難將之取出。”
我關切道:“這毒針在體內對瑤如可有危害?”
孫三分點了點頭道:“這毒針每行進一分,瑤如姑娘的痛苦就會增加一分,就算這條性命可以保住,日後她也會生活在痛苦與折磨之中……”
我神情黯然,無力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采雪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她芳心中也是難過無比,忍不住垂下兩行珠淚。
孫三分道:“於今之計,最好找到下手之人,想來她定然有辦法取出毒針!”
我點了點頭,幽幽肯定還會前來,不過如果沒有田氏賬冊給她,她恐怕不會救治瑤如,現在事情的關鍵反而集中在田玉麟的身上,卻不知他會不會來到秦都。
惠安皇燕元宗大婚,作為他的義弟我理所當然要出席。我連夜寫了一副賀聯,精心裱好,上午時候才前往秦宮。道路兩旁處處張燈結彩,整個秦都都因為這場大婚洋溢著歡樂的氣氛,自宣隆皇死後,這是百姓最為開心的一天。
走入秦宮,仿佛走入紅色的海洋,道路兩旁盡是紅色的宮燈與帷幔,宮女太監全都換上了紅色的吉服,來回穿梭繁忙。
大婚的地點在秦宮最大的正德殿,我來到的時候新人剛剛來到殿前,卻見由清一色美女所組成的宮廷樂隊,和八十名手持香花宮扇的美貌宮女,引導前行。到了大殿前,自動分開,由大殿兩側的紅色花徑繞殿而行,抄向後方進入禮堂。
十八名半持花籃半持爐香的美貌童男童女引了新人,由正中踏著紅色羊毛地毯走入大殿。六十名宮女和太監跟在他們身後,最後才是前來觀禮的文武百官。
眼前萬花如海,百丈香光,到處花燈鼓樂,錦繡成堆,霞蔚雲蒸,富麗無倫。
我按照太監的指引來到自己的位置,卻見儷姬鳳冠紅妝,盈盈步上殿堂,我雖然看不到她珠簾後的俏臉,可是能夠想到她此刻的心境定然是傷心到了極點。
燕元宗表情緊繃,從他的臉上更看不到任何新婚的喜悅,顯然他到此刻仍然對燕琳未能忘懷。
燕琳和思綺一左一右攙扶著儷姬,兩人幾乎同時從觀禮人群中發現了我,向我嫣然一笑,仿若兩朵含苞待放的解語花,我心中的陰霾在她們的笑容中頓時散去了幾分。
身後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平王殿下!”
我愕然回過身去,卻見肅王燕興啟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身後,他身材不高,略微有點發福,一張臉上充滿和善的笑容,如果不是知道他的那段過去,我很難將他和貪婪二字聯係在一起。
我慌忙笑著招呼道:“肅王千歲您也來了!”其實我跟肅王隻是在宣隆皇的葬禮上見過,之前還從未有過任何交談。
肅王笑著道:“皇上大婚,我一早便來了!”他目光充滿曖昧的望向思綺道:“白大將軍的這雙女兒真是人間絕品,聽說小女兒已經和平王訂親,真是羨煞世人啊!”
我笑道:“肅王千歲哪裏聽到的傳言,我怎麽不知道呢?”
肅王嘿嘿笑道:“你莫要跟我客套,若是看得起我以後叫我皇叔便成!”
我笑著點了點頭,心中盤算,燕興啟為何會主動向我示好?難道晶後已經將捧他成為相國之事告知於他?可轉念一想此事昨夜才剛剛定下,晶後不可能這麽快讓他知悉,心中越發迷惘起來。
典禮在奉常曲靖的主持下進行,我和燕興啟趁著這個空隙到禮官處將賀禮送上。
燕興啟看來是想專門結交於我,向我道:“我對平王殿下的書法仰慕以久,不知平王殿下改日願不願意送我一幅?”
我愉快的點了點頭道:“改日胤空寫好,一定親自奉到府上!”
燕興啟哈哈笑道:“平王果然爽快!本王先行謝過了!”
此時儀式已經舉行完畢,燕興啟和我攜手向大殿走去,我和他還有另外幾名皇子同席。燕興啟此人在後輩麵前全無架子,居然談起***場所的奇聞軼事,引得一幫皇子哈哈狂笑。我暗暗道:“燕興啟此人果然成不了大器,沈馳將他推到相國之位,這個替罪羊倒也合適之極。”
燕興啟酒量極好,和同桌的每位客人都幹了兩杯,壓低聲音向我道:“皇侄……告訴你一個秘密……”他似乎有些醉意,說話也不像當初那般顧忌,手臂勾住我肩膀,附在我耳邊道:“元宗不喜歡……女人,這皇後……恐怕要有名無實……”
我心中一凜,這原是我發現的秘密,燕興啟又怎會知道?確信周圍人仍然在觥籌交錯的痛飲,並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談話。我這才裝出半信半疑的樣子,低聲道:“皇叔沒有證據,不可胡說!”
燕興啟嘿嘿笑了笑,又湊了過來小聲道:“去年新春之時,我請幾位皇子去府中赴宴,為他們每人安排了一位歌妓……”他停頓了一下,向其他人看了看,這才低聲道:“他居然……把我安排的美貌歌妓給……”他伸出手掌狠狠的做出了一個下劈的動作。
我表情誇張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的迷惑終於得到了解答,伸臂勾住燕興啟的肩膀道:“皇叔!這件事千萬不可對別人說,恐怕會招來大禍的!”
燕興啟看到我緊張的神情,酒意頓時醒了七八分,他嗬嗬幹笑了一聲。
這時惠安皇燕元宗向我們這邊走來敬酒,我們一個個慌忙站起身來,燕元宗顯得落落寡歡,敬酒也隻是出於形式和禮貌,應付完一杯之後又轉向其他的酒席。
燕興啟善於調動氣氛,不多時便將我們一桌灌醉了大半,他也喝得滿臉通紅,口中反複念叨著:“高興……真是高興……”
我留意到晶後直到酒席臨近尾聲才來到大殿向眾賓敬酒。燕興啟又開始胡說道:“我所遇美女眾多……可是卻無人能和太……”我慌忙掩住他的嘴巴,這燕興啟的嘴巴真是毫無顧忌,什麽話都敢說出來。好在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晶後身上,並沒有留意到燕興啟的表現。
我生怕他在鬧出事情來,喊來一個小太監一起將他攙到偏殿的耳房中歇息。
掩上房門,正看到燕琳和許公公一起走了出來,燕琳看到我妙目之中頓時流露出怒色,還好有許公公在場,她不敢當場發作出來。
許公公笑道:“平王殿下,我和九公主正準備去找你!”
我微笑道:“找我有什麽事情?”
許公公道:“今晚白大將軍府上會有宴會,皇後的意思是,讓你陪同肅王一起前去。”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收到了白將軍的請柬,今晚肯定會去。”伸手指了指身後房門道:“肅王有些喝多了,正在裏麵休息。”
“老奴這就去給他準備一些醒酒湯來!”許公公轉身離去,這下燕琳總算有了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咬牙切齒道:“好你個胤空!居然不聲不響的去了濟州……”
我慌忙向她遞了個眼色,低聲道:“這裏人多眼雜,公主千萬不可胡說……”
燕琳一雙美目就要冒出火來,她用力跺了跺腳,威脅道:“我去禦花園等你!你若敢不來,我就把你**我的事情全部稟告母後!”轉身氣衝衝向禦花園的方向去了。
我心中叫苦不迭,隻好遠遠跟在燕琳的身後向禦花園走去。
好在宴會仍未結束,宮中多數人都集中在正德殿和周圍廣場之上,禦花園中靜悄悄並無人在。穿越前方的回廊,又經過兩處山溪小橋,峰回路轉,頓時感覺到移步換形,一步一景。
可是燕琳拐入前方桃花叢之後竟然失去了蹤影,我四處張望確信禦花園中並無他人在場,方才低聲喊道:“九公主……”一隻纖纖玉手突然從花叢中探了出來,狠狠揪住了我的耳朵,將我扯到了花叢之中。
我還未來及說話,她劈麵就給了我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好不疼痛。
“你這淫賊,居然如此狠心的將我拋在這裏……”燕琳美目之中珠淚盈盈,猛然撲入我的懷中緊緊抱住我的身軀:“你……可知道……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嗎?”
我的內心中湧起莫名的感動,燕琳踮起腳尖灼熱的櫻唇用力吻住我的嘴唇。香舌頻渡,玉軟香溫。我幾乎要把持不住自己,理智中仍然知道這裏是皇宮禁苑。附在燕琳耳邊道:“琳兒……這是禦花園……”
燕琳用力抓住我的衣領,我失去平衡和她一起倒在花叢之中,腦海中僅存的那點理智早已煙消雲散,我輕輕扯開燕琳的紅色長裙,露出凝脂般的軟玉溫肌,隨著我凶猛的侵入,燕琳發出一聲壓抑的輕吟。
身下的霏霏青草隨著我們的動作微微顫動,粉紅色的花瓣隨風緩緩飄落,我們的情欲迷失在漫天花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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